这点张荣英也不知的该怎么解释,事实就是这样,很多新婚夫妻人情来往,娘家这边不好说,总不能跟闺女直接说,端午节了,是大节,你嫁出去的闺女要记得给娘家上礼,要买啥啥啥回来,要怎样怎样。
这年代不管是夫妻之间的感情还是父母跟着子女之间的感情,都比较含蓄。
而且,真要这么说直白了,有些闺女女婿还不高兴,觉得娘家就惦记自己这点东西,吸血了,要真爱自己哪那么多要求?不体谅自己困难。
所以很多娘家不说,以为婆家会教,但子女没做好,又会在心里不舒坦,觉得自己没被尊重。
而婆家那边,大多不教,以为娘家会教这些。
甚至也不缺那种不想让儿媳妇回娘家过节的,以至于很多新婚夫妇啥都不懂,没落到好,自己又不知道错哪了,委屈的不行,最后跟娘家关系也有了隔阂疏远了。
张荣英喝了茶水润了润嗓子,让李保凤李保翠金枝都跟着听。
“各地习俗不同,一般除了端午节、中秋节,传统习俗出嫁姑娘婚后回娘家的“大礼”节日,还有春节和重阳节,南边好像还有清明节。”
“但我们宝岭,就三个节日比较重要,端午、中秋、春节。”
“我不是说一定要收你们这个礼,我不差这点礼,但等你们结婚后,每年必须给家里送三节,这个是自古以来的习俗,这也代表了对娘家父母的尊重和孝敬,除去这些,一般过年前还要回娘家一趟,大部分都是砍一刀肉提回来,这叫辞年,也叫给娘家送年菜。”
“另外像保翠这种,可没有人送节礼是傍晚送的,我们宝岭这边看病人才是下午傍晚看。
也没有谁家新女婿送节礼是踩着晚饭饭点来的,你家谢建国也就是个普通职工,又不是啥大领导,你们放一整天假呢,咋就这么忙了?
我家保海都知道早早买了菜上岳父岳母家下厨,给岳父岳母哄的高高兴兴,你们倒是好了。”
“你也别说你跟你爸妈亲,你爸妈就不应该在意这些,这跟亲不亲没关系,这是一份尊重,不能你爸妈跟你亲就被你们作贱吧?他们爱你又不欠你,更不欠他谢建国的,你们怕婆家不高兴,怕那叔伯姑姨的不高兴,就不怕你爸妈奶奶不高兴?他们就该你的?就该忍着?凭啥啊?”
李保翠听得愣愣的,“我,我以前还真不懂这些,也没人跟我说过,我就觉得我爸妈爱我,我也爱我爸妈,都是一家人,他们有啥就直接跟我说,我.......”
张荣英叹了口气,“你以后也是要当妈的,有些闺女外向,不喜欢听着这些,父母一开口,就觉得父母在索要什么,心里不痛快。”
“行了,弄清楚就行了,好好回去跟你妈说开吧,都自己成家过日子了,该懂的人情也要懂了,有啥直接问你妈,你要跟你妈还不好说你自己,你就说是你同事,你说你同事刚结婚,不知道那些节该怎能走礼,或者你直接过来问我,问你保霞姐也行。”
“你保霞姐我也没教她,但她婆婆好,不管啥节都给她安排好了,这些年做的都很好,没出过一点错。”
说到这里,张荣英心里对林满玉又满意了两分,保霞这个婆家虽然原身条件差了些,但一家子人都不错,陈文兵和林满玉都是个好的。
之前还在乡下的时候,路途这么远,条件也那么差,但三节都送的很好,这一定离不开林满玉的教导。
要换成谢母那种,关键时候还拉着儿子媳妇买解放鞋........
不怪之前李金强和钱春丽看不上谢家,就谢家老两口这行事作风就不行,给林满玉提鞋都够不上。
话到这里了,张荣英直接把该教的人情来往全都给李保凤李保翠他们全都普及了一遍,李保翠听完叹了口气,站起来朝张荣英道谢。
“大伯娘,谢谢你教我这些。”
“还有,你有一句话说的不对,你说有些父母怕闺女不愿意听这些,觉得教闺女往娘家走礼怕闺女认为剥削,也觉得抹不开脸,但不是所有闺女都这么想的,我愿意听,我希望有人教我。”
李保凤跟李保喜也点点头,“妈,我也愿意听,我不觉得你在剥削我,我也怕到时候跟保翠一样,都不知道哪做错了,我宁愿你跟我说清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李保翠当天就回了娘家,拉着钱春丽进屋说起了悄悄话,再次从房间出来,母女俩之间的隔阂算算消除了。
晚上回去,把情况跟谢建国该说的说了,该分析的分析了,这事就是他们没做对,甚至谢母还有点故意使坏的感觉。
次日,谢建国学着李保海,提了菜提了酒上门看望岳父岳母,陪岳父喝了两杯,算正式的赔礼道歉,一家人说开了,还跟之前热热闹闹。
时隔大半年,张荣英又一次给宝岭这边商行进了大批量的货,带着岳小婵李保喜和金枝再次上对面体育广场弄了一次活动,活动弄的很成功,两天下来大家都累的不行。
张荣英铁公鸡指头漏了漏,给李保喜金枝以及岳小婵都发了丰厚的奖金。
这边还忙活着呢,街道办那边又来喊人了,说有千塘那边来的电话。
张荣英一边跟着人往街道办走,一边在心里嘀咕着,得想个法子给家里和千塘那边店里都安上座机才行,要不还真是不方便。
“喂~,谁啊?”张荣英朝着电话那头喊道。
对面是发子习惯性谄媚的声音,“婶子,是我啊,我,发子。”
隔着电话,张荣英都能想象得到发子那陪着笑的脸以及微微弯曲的脊梁骨。
“哦,发子啊,打电话是有啥事吗?”张荣英问道。
发子道,“婶子,有个叫姓伊的找店里来了,打听岳同志呢,说有人跟他说岳同志在这边上班,问人呢。”
张荣英心一提,“你咋说的?”
发子赶紧道,“我说是有个岳同志在这边打过几个月零工,因为这是否认不了的,周边不少人都知道呢,他随便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出来,但我跟他说,人现在已经走了,至于走哪里去了,我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