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个练死灵法的！”007穿着保安制服，手里提着那根电棍（前神王权杖），悬浮在半空敲打着空气墙，“谁让你偷懒用漂浮术的？脚踏实地！老板要的是动能转化，不是你的那点破魔力！再敢偷奸耍滑，今晚的空气配额减半！”
骨王心里苦，但他不敢说。他堂堂亡灵天灾，在各个位面收割灵魂如探囊取物，现在竟然沦落到要靠两条腿跑发电轮来换气喘。
他看了一眼隔壁工位。那是“机械大帝”，这位原本统治着三个星系的硅基生命，现在把自己拆成了十八段，每一段都在不同的履带上疯狂拧螺丝，组装一种名为“灵能电池”的半成品。
“看什么看！你也想去拧螺丝？”007瞪了骨王一眼。
骨王赶紧收回目光，跑得更快了。
小院里，林封手里捏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报表。
“发电效率百分之三百，灵气浓度上升两个百分点。”他摇了摇头，不太满意，“这帮人的潜能还是没榨干。那个九天十地的魔尊，明明体魄最强，发电量还不如隔壁那个修仙的小姑娘。”
苏婉棠端着一盆水从厨房出来，有些发愁地看着院子角落：“小封啊，你来看看这葱是怎么回事？昨晚才掐了一茬，今天早上怎么长得比树苗还高？”
林封抬头看去。墙角那原本应该绿油油的小葱，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金光，叶片宽大得像芭蕉扇，顶端甚至结出了几颗晶莹剔透的果实，隐约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是高浓度灵气灌溉后的变异。那些高维玩家虽然被当成电池，但他们逸散出来的能量本质极高，哪怕经过“绝望斗兽场”的过滤，落到人间也是顶级仙露。
“可能是最近雨水好。”林封走过去，随手折下一根像甘蔗一样粗的葱。
那葱断口处喷出一股精纯的乙木灵气，如果是普通觉醒者吸一口，估计能原地升三级。但在林封手里，这点灵气瞬间被他指尖的规则抹平，变成了普通的植物汁液。
“这味儿太冲，炒菜估计压不住。”林封把葱递给母亲，“妈，把这层金皮剥了，里面芯子应该还是嫩的。”
苏婉棠接过来闻了闻：“确实，还有股薄荷味。算了，凑合吃吧。对了，让你爸别在外面瞎溜达，刚才隔壁王大爷说，公园里的那群流浪猫最近变得特别凶，一只只长得跟老虎似的。”
“知道了。”林封应了一声。
这确实是个问题。高维能量的注入，就像是给蓝星打了一针超强兴奋剂。人类觉醒者或许还能慢慢适应，但动植物的变异速度太快了。如果不加以控制，要不了多久，这颗星球就会变成神魔乱舞的原始森林。
“007。”林封在心里喊了一声。
大气层外，正威风凛凛训斥“电池”们的007浑身一激灵，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尽管老板看不见：“老板！我在！是不是那个牛头怪又偷懒了？我这就去电他！”
“不是。”林封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调整一下输出功率。加一道‘凡俗过滤网’。现在的能量太冲，把我家葱都催熟了。把高维能量转化成温和的滋养型灵气，多余的杂质……你自己看着办。”
“杂质？”007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脚下那些被榨干了价值的废弃能量残渣。对于林封来说是杂质，对于他们这些“打工人”来说，那可是大补品啊。
“老板，这……这真的让我看着办？”007声音发颤。
“嗯。算是员工福利。”
007感动得差点从天上掉下去。跟着这样的老板，虽然要扫地，要当监工，但偶尔漏出来的这点油水，比他在外面拼死拼活抢劫几个位面都要强！
“感谢老板！老板大气！我一定让这帮家伙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
007转身，看着那群苦哈哈的囚徒，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狂热。
“都听到了吗！老板嫌你们干活不精细！现在开始，全员开启‘精细操作’模式！那个谁，把你的神格拿出来当滤波器！还有你，别用蛮力，用你的法则去梳理灵气！”
哀嚎声响彻云霄，但在真空环境中，这只是无声的默剧。
地面上，林栋正提着那个金色鸟笼（某种空间神器的变体）溜达回来。他一脸郁闷，鞋底上沾满了绿色的粘液。
“倒霉催的。”林栋在门口蹭着鞋底，“公园那个湖里的王八成精了，爬上岸追着人咬。得亏我跑得快，不然这双新鞋就废了。”
林封看了一眼父亲的鞋底。那粘液里残留着极其微弱的妖力，显然是一只刚开智的变异龟。可惜它惹错了人，估计还没下口，就被林栋身上自带的“主角光环”反震成了脑震荡。
“爸，那是外来物种入侵。”林封把那根巨大的葱剥好放在桌上，“以后这种热闹少凑。对了，这个鸟笼挺沉的，您老拎着也不嫌累？”
“这玩意儿好啊！”林栋晃了晃手里的鸟笼，里面关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正用一种极其标准的播音腔背诵着《出师表》。
这鹦鹉也是个倒霉蛋，原本是某位妖神的坐骑，试图空降地球，结果刚穿过大气层就被林封的防御网打回原形，变成了普通的鹦鹉，正好落在林栋脚边。
“这鸟聪明，一教就会。”林栋逗着鸟，“来，给少爷背一段。”
鹦鹉翻了个白眼，张嘴就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字正腔圆，中气十足，甚至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神性威压。
林封忍住笑。这妖神也是够惨的，堂堂一代霸主，现在沦落到给退休老头背课文解闷。
“对了，晚上吃鱼。”林栋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王八虽然凶，但我想着既然都成精了，味道肯定不错。我顺手给拎回来了，就在桶里。”
林封低头看去。门口的水桶里，一只足有脸盆大小的甲鱼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