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接过三颗药香珠，仔细观察起来，半晌后将其中两颗放在桌上。
“这两颗是最普通的药香珠没错了，但这颗……”
说到一半，白轩顿住，手上一用力，直接将那药香珠捏碎了。
“啪嗒！”
一声细微的响动，一个米粒大小的东西掉在了桌上。
“我去！这啥啊？”
“这是蛊虫。”
白轩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只会在传说中出现的东西竟然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了，这让我大为震惊。
我心中好奇，不禁仔细打量起来。
那小虫有大米粒般大小，通体黑色，两只眼睛则是红色的，它的身体有些硬，像是包裹着一层外壳，所以落在桌上才会有脆响。
“这蛊虫还处于幼虫期，没有完全长大，若是有人长时间佩戴这颗药香珠，那蛊虫便会被唤醒，佩戴者便会中蛊。”
白轩将小虫拿在手中仔细检查，甚至还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我听着白轩的话，不禁冷汗直冒——为了区别我们三人的药香珠，我特意做了记号，白轩捏碎的那颗，正是黄麻子送给我的！
特奶奶的，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被黄麻子那损贼算计了，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想到这，我又猛然想起了赵老板家的药香珠手串……
“难不成，赵老板家的药香珠手串里面也有蛊虫，他是因为中蛊了，所以才会控制不住的啃生肉？”
我之前在二爷爷的手札里看到过一些关于蛊术的记载，只是不太多，也不够详细。
白轩面容严肃的点头。
“如此一来就都说得通的，中蛊之后，人需要大量食物来喂养蛊虫，否则蛊虫便会吞食其内脏，使其痛不欲生。”
“蛊虫长大变为成虫之后，便会听从蛊母的控制，中蛊者会彻底成为募股的傀儡，完全丧失自我意志。”
黄麻子这老损贼当真是心机深沉，难怪赵老板会这么听他的话，感情是自己的命已经被黄麻子捏在手里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有白轩，谁都不知道黄麻子竟然与蛊师有联系，还瞒着白轩，暗中更新换代了药香珠。
看来，这黄麻子是要玩票大的啊！
“老仙，你深谙治病救人之道，可知该怎么救赵老板？”
相识一场，我无法眼睁睁看着赵老板成为傀儡，只得询问白轩。
白轩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蛊术有千万种之多，即便是虫蛊也多达百种，每一种的解法都不同，一招不慎，便会受到反噬。”
“何况你说的那位赵老板，已经到了啃食生肉的地步，显然中蛊太深，回天乏术了。”
虽然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局，但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暴躁地挠挠头。
“那天在宴席上，黄麻子给很多人都送了药香珠，万一那些人都中蛊了……黄麻子到底要做什么啊！”
见我如此，白轩轻轻拍了拍我。
“你也不必如此着急，药香珠本就是由药粉所制，对大多数蛊虫都有克制，制作起来成功率不会高，黄麻子舍不得下血本。”
“何况黄麻子请的那些人也不是酒囊饭袋之辈，都有自己保命的本事，他们了解黄麻子的秉性，不会轻易信他的。”
白轩一点一点讲解，这倒是让我安心了不少。
“不过你是他的重要目标，所以他才会铤而走险对你下蛊，眼下你已经知道了，就应该有自己的考量。”
“没错，既然知道了，就要早做准备。”
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根本就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拿笔纸来。”
白轩突然开口，我不明所以，只能照做。
拿着笔，白轩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篇。
“最上面的药方能够克制大多数的蛊虫，特别是幼虫，遇之即死。”
“下面那些，是药香珠的制作方法，今日，一并传你了。”
“你把这些都牢牢记住，然后把纸烧了，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捧着白轩递过来的纸，双手颤抖，眼神复杂。
“老仙，这不合规矩吧……”
我虽然不是出马弟子，但终究顶着黑三山的名头，无法拜入其他老仙门下。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又没想和黑三山抢人！”
白轩假模假样地瞪了我一眼，语气缓和不少。
“药香珠是好东西，只是传错了人，若是有一天，你能够找到黄家的祖传秘方，制作出药香珠，也算你有造化。”
白轩抬手打断我，自顾自地说着。
“这一遭，我帮黄麻子做了不少烂事，天道轮回，终有报应；若是他日，你能用药香珠帮助他人，也算是帮我行善积德，减少罪孽了。”
送走白轩，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冷风，脑子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你最近总生病，别坐在门口了，当心被风吹着。”
孟竹走出来，给我披了件衣服。
刚才我上楼拿药香珠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一直没下来。
“白轩的话，你听到了？”
孟竹点点头。
“听到了个大概，剩下的我也能猜出来。”
孟竹很聪明，我对着她笑了笑，但笑容却异常苦涩。
“白轩临走时跟我说，三天后是十五，那天，他会动手和黄麻子拼了，希望这三天里我能够想办法，把另外那只灰色刺猬救出来。”
“我知道我拦不住它，所以，就把那根刺还他了。”
我倚着柱子，抬着头有些迷茫地看着孟竹。
“三天，如果我想救白轩就只有三天时间，我真的能做得到吗？”
孟竹走下台阶，坐在我身边，缓缓将头靠在我肩膀上。
“如果想，那就做，不要管结果是什么；世间之事，大部分非人力可以扭转，问心无愧就好。”
我点点头，看着眼前的风雪，不再说话。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我按照白轩的药方抓了一副药，让周宇给赵老板送去。
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想尽力救他一次。
陆梦灵来得很早，我抓药回来她就已经在店里坐着了。
“灵儿，陆伯父怎么样了？”
我抓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开口。
“我父亲好多了，休息几天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说着，陆梦灵掏出一个红布包。
“这里面是黄麻子送的药香珠，我昨晚梦到，这里面爬出一只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