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城。
王贲、韩信及其大军已全部返回煤城。
按照始皇嬴政的旨意，犒赏三军！
此刻，除了必要的驻守兵力，煤城的所有将士都在享用丰盛的食物和美酒。
这些肉食的来源，自然是来自对匈奴的战利品。
此役击败了匈奴。
王贲麾下的三十万大军可谓收获颇丰。
缴获的战马、牛羊数不胜数。
用这些战利品犒劳三军再合适不过。
而王贲与韩信、梁永、萧何等人围坐一起痛饮。
“萧兄！”
兴致高昂之时，韩信举杯对萧何说道：
“我要好好感谢萧兄。”
“感谢萧兄让我有机会施展平生所学！”
“感谢萧兄让我……遇见了太子这样的明主！”
韩信端起酒杯，朗声道：“敬萧兄！敬‘首发小说群’群主！”
王贲等人闻言，亦随之举杯。
此役大捷，全赖太子组建的重甲骑兵和陌刀队。众人内心深处对赢牧充满感激。
大秦有太子，实乃万民之福！
“敬太子！”
“没错！同敬太子！”
几人一饮而尽，爽朗笑语回荡。
武者志在四方，开疆拓土，护国安邦，纵马沙场，无怨无悔。今得大秦铁骑，方能尽情施展抱负。痛快至极！
“报！将军！急报自咸阳来，圣上有旨！”
正在饮酒的王贲等人闻言，急忙起身，士卒呈上诏书。
王贲跪接圣旨，拆阅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诏书命通武侯王贲、五官中郎将韩信破敌有功，回朝后由朕亲自封赏。现命二位将军酌情处置大军伤亡，着手准备征讨东胡。”
征讨东胡！
王贲面露喜色，韩信亦嘴角微扬。
战场损失轻微，此役仅数千人伤亡，三十万大军毫发无损。讨伐东胡绰绰有余。
东胡较之匈奴，实力悬殊。
“今日酒止于此，明晨出击东胡！”
韩信神情振奋，未在破匈奴之战中率重甲骑兵冲锋，深感遗憾。
此番行动，他决心让东胡尝尝秦军的铁蹄之力！
“好！”王贲点头应允，“传令大军即刻休整，卯时出征！”
上郡。
王贲攻破单于王庭后，右谷蠡王的军队闻风而逃，蒙恬乘势追击，消灭了对方三四万士兵。
然而，蒙恬心中并不畅快。毕竟，击溃单于王庭的是王贲。
蒙恬与王贲同为大秦的重要将领，两人一直被寄予厚望。可如今……
望着夜空，蒙恬满心惆怅。
王贲跟随太子屡获战功，尤其一举摧毁匈奴王庭。而他自己……
“蒙恬将军。”背后传来扶苏的声音。
蒙恬转身，问道：“长公子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扶苏神情严肃地说：“听闻王贲将军一战击杀匈奴近三十万大军？”
蒙恬点头默认。
单于王庭四十余万大军，投降的十余万，被歼灭的确实接近三十万。
“这般杀戮只会加深民族间的仇恨，此举有损天理。”扶苏引用《孟子·离娄上》说，“君主若不行仁政反而聚敛财富，皆为圣人所唾弃，何况发动战争？为争地而战，**遍野；为争城而战，**满城，这便是以土地养害民之徒，罪不可赦。因此，好战者应受最严厉的惩罚。”
听到扶苏滔滔不绝的引经据典，蒙恬皱眉说道：
“长公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匈奴屡次侵扰中原，杀害我族人，掠夺我财物，难道不是罪行吗？”
“君子施行仁政，方能开创盛世。”
看着扶苏，蒙恬叹息道：
“志士仁人，不贪生怕死而损害仁德，宁可牺牲生命来成就仁义。”
“武将追求的，不过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这才是我们的信念。”
“匈奴今日的结局，不是战争的错，长公子……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立场。”
说完，他转身离开。
之前，蒙恬或许还有意引导扶苏走向正道，但现在……
“太子更适合继承大统。”
“陛下的决定没错。”
蒙恬低声自语。
他对扶苏已不再抱有期待。
他忠诚于大秦，而大秦的储君是嬴牧，未来的皇帝也是嬴牧。
蒙恬走后，扶苏独自伫立在长城脚下。
圣人以仁心察天下，却为何……这世间……
扶苏神情哀伤地摇头。
他认为自己并未言错。在他心中，错的从来不是他，而是这个时代，是大秦本身……
次日。
一夜休整后，王贲麾下将士士气高昂，从煤城出发，沿长城直指东胡。
承继讨伐匈奴的锐气，他们欲一举击溃东胡。
大军行进间。
“韩将军，此战可有妙计？”王贲笑着询问。
身为统帅，他早已养成习惯——倾听韩信对局势的看法。
韩信微笑回应：“据我所知，东胡骑兵虽有二十万，然双方兵力悬殊，我军无需忧虑如何迎敌。”
“哦？此话怎讲？”王贲好奇追问。
韩信淡然一笑：“担忧的应是如何阻止他们闻风而逃。”
“哈哈……”
王贲大笑。韩信所言确为实情。
这些游牧民族并无家国观念，遇强即退。
在他们眼中，战败便逃，草原辽阔，何处不可栖身？
牲畜不足？换一部落即可掠夺。
强者难抢？则转向弱者。
抢其牲畜、妻女与领地，此乃游牧民族生存之道。
故而，中原王朝千百年来，北方草原民族始终如野草般难以根除。
“韩将军有何妙策以防其逃脱？”王贲戏谑问道。
韩信摇头叹息。
草原广袤，东胡诸部又非聚集一处。
纵使人数再多一倍，也拦不住他们各自逃窜。
“唯一之法，唯尽全力歼灭其主力，令其闻风丧胆，不敢再犯大秦边境。”
韩信环视身后大军道：“即便无法完全阻止其逃亡，亦有他法困住他们。”
王贲闻言精神一振。
“韩将军，请指点。”
韩信点头示意大军暂停前行。
“将军，我军现拥重甲骑兵六万，建议将其分为十二方阵，每阵配轻骑五千，于此处分头出击，直取东胡数个大部落！”
咸阳，太子府。
自王贲率军进攻东胡已过去三日，捷报传来，嬴牧得知大军已屠戮近半东胡兵力。东胡非匈奴般有明确领袖，仅是部落联盟，秦军无法一举歼灭，只能分批次追击。
嬴牧双手交叠置于脑后，沉思片刻：“西汉名将曾追击匈奴至狼居胥山，饮马瀚海，封狼居胥……”他轻声低语，“韩信他们是否也快抵达那里了？”
狼居胥山位于后世极北之地，而瀚海指贝加尔湖，距此甚远。嬴牧摇头，“先令韩信与王贲完成封狼居胥之功。”随即修书，遣使送往边关。
广袤草原上，韩信率十二万铁骑紧追东胡骑兵近两千余里。“将军，胡人实在狡猾且迅捷。”副将望着远处戈壁上的敌军叹道。
韩信点头回应，眼见夕阳西下，下令：“扎营整顿，明日返程。”
云中郡内，王贲将所获东胡战利品尽数带回。眺望无垠草原，他略显焦虑：“韩将军究竟追到何处？为何迟迟未归？”
“将军不必担忧，韩将军必安然无恙。”副将宽慰道。
王贲颔首，虽不忧心韩信安危，却觉即便追击再远，惊魂未定的东胡人亦不会应战，徒劳无功。
“报！”忽有士卒急奔而来。
“将军，太子密函。”
王贲接过拆阅，见“狼居胥山”四字，疑惑顿生：“这是何地？”
太子下令在狼居胥山设立界碑，刻字警示：\"大秦界碑永镇，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王贲收到赢牧信件，读到那句\"大秦界碑永镇，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时激动不已。无论狼居胥山位于何处，这界碑的意义不容置疑。
\"全军听令！\"
\"备足粮草、物资、美酒！\"
\"随我北征！\"
王贲拔剑高呼，将士们虽疑惑但士气高昂，紧随其后奔赴北方。
第三日，韩信军突然发现前方秦军，惊问为何王贲追至此。此处已无战利品。
\"韩将军！\"王贲呼唤。
\"将军为何至此？\"
王贲未答，递上赢牧信件。
韩信看完，叹服于那句话，却疑惑狼居胥山何在。王贲建议随意择一雄伟山峰立碑。
咸阳祈年殿内，嬴政忧虑王贲、韩信三十万大军迟迟未归。他召见王翦与太子。
\"上将军，王贲已送东胡战利品至云中。\"
王翦心领神会。
慌忙单膝跪地，道：“陛下，老臣以命担保，王贲绝无反叛之意！”
“上将军何须如此？”嬴政急忙扶起王翦，“朕并未说王贲将军意欲谋反，不过有些疑虑罢了。”
王翦心中一颤。
这小子当年攻打楚国时，率六十万大军刚出发不久，便因怕陛下疑心他有不忠之举，多次请求封赏。他的用意，不过是为了让始皇嬴政知晓他的忠心。
可自己的儿子倒好，打完胜仗竟带着三十万大军不见了踪影。换成是他，也会生疑。
“父皇，上将军，你们在说什么？”赢牧走近，察觉殿内气氛怪异，开口问道。
“太子。”王翦略施一礼后说道，“王贲与韩信大军久未归营……”
“哈哈。”赢牧笑道，“是朕给他们安排了新差事。”
“什么？”
此言一出，王翦与嬴政反应各异。王翦松了口气，而嬴政则显惊讶。
“原来是在办太子吩咐之事，无妨，无妨！”
“吓死我了！”
王翦暗自庆幸。
“牧儿，你派王贲他们去了哪里？”嬴政疑惑询问。
赢牧淡然一笑：“去狼居胥山为我大秦立界碑。”
狼居胥山？
“这狼居胥山……在何处？”嬴政与王翦互视一眼，问道。
王翦无奈摇头。
嬴政转向赢牧。
“父皇莫看我，我也无从得知。”赢牧摊手示意。
他知道狼居胥山在边界，却不知具 ** 置。
“荒唐！”
听罢，嬴政勃然大怒。
这岂非儿戏？
连狼居胥山在哪都不知，就让三十万大军前去寻找！
若王贲和韩信遭遇不测，回头定不会轻饶他！
嬴政愤然说道。
而此刻，赢牧也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鲁莽。
一时冲动，竟忘了此事的后果。
狼居胥山无人知晓确切地点，万一王贲与韩信执意北上……
赢牧不敢继续设想。
只盼两人能随机应变，莫要一味蛮干。
挨了嬴政一顿训斥，赢牧低头沉默。
这是他首次被父皇责骂，竟连辩解都不敢。
祈年殿外，王翦与嬴牧同行。
“太子，你这事儿……”王翦摇头轻叹。
他并非担忧王贲和三十万大军会出意外，而是觉得嬴牧此举有些莽撞。
“上将军……”嬴牧苦笑以对。
见状，王翦哈哈一笑：
“太子无需忧虑，他们无恙。”
“此次正可探查北方。”
嬴牧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