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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7章 谁窥云表孤禽意,半系邦家半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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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通鉴?刑法志》载:“诏狱署提督徐靖承新理刑院之命,鞫治‘谢党’案。靖废太祖《大吴律》‘不得私设酷法、不得屈打成招’之制,于诏狱大兴烙铁、夹棍、钉板之刑,逼令被捕官员诬服通谢谋逆。

自正三品御史至从六品主事,凡四十余人,或不堪酷虐而妄供,或惧祸及家而屈认,所造伪供累牍盈箱,皆指证谢渊谋逆。时魏进忠掌镇刑司,石崇领总务府,内外呼应,为靖张目;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察其冤,欲勘验而不得,京畿司法遂入暗局。”

史评:《通鉴考异》曰:“诏狱者,帝之私狱也,本为惩奸佞、肃乱党而设,太祖萧武定《捕亡律》《断狱律》,严令‘审讯必禀三法司,用刑必具文书,罪证必核三实’,盖防酷吏擅权、冤狱滥生也。

徐靖借清查谢党之名,弃祖制如敝履,以烙铁代律法,以血供为铁证,其行也,非为鞫奸,实为罗织。夫百官者,国之柱石;司法者,国之纲纪。靖以酷法摧折忠良,以伪证欺罔君上,是自毁柱石、乱其纲纪也。魏进忠、石崇与之勾结,官官相护,递相为奸,使诏狱沦为炼狱,民心寒而忠良惧。萧桓纵之不问,是弃永熙帝‘司法清明’之遗训,启‘特务乱法’之祸端,悲哉!”

白云观访主不遇逢白鹤

霜翎不染尘俗滓,丹顶孤悬映水涘。

振翮欲凌霄汉际,长鸣先动薮泽春。

匪随凡翮趋炎渥,独秉清贞抗雪雰。

怅望关山烽燧冥,长唳穿霄破晦晨。

曾逐云槎历楚泽,亦随孤月戍寒津。

壮怀未许流年改,傲骨难容流俗驯。

谁窥云表孤禽意,半系邦家半系身。

何当奋展垂天翼,扫尽妖氛觐紫宸。

血书

臣以孤忠殉国,以清节自守,于京述职,殚精竭虑,未曾私取一钱,未敢妄用一兵。今遭宵小构陷,罗织罪名,酷法加身,伪证成链,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丹心昭昭,可对日月;清名凛凛,不辱社稷。臣之所为,皆为黎元,皆为江山,奈何奸佞当道,混淆圣听,以血口喷人,以酷刑逼供。百官噤声,忠良蒙冤,朝堂昏暗,人心惶惶。

酷吏操刀,斩的是忠魂;伪证如山,压的是公理。臣虽身陷囹圄,四肢受缚,然丹心不死,傲骨不折。以血为墨,以骨为笔,书此冤情,泣告苍天:

群小窃权,国本将摇;忠良见诛,民心必散。愿陛下早悟,铲奸除佞,还朝堂清明,还天下公道。臣纵死,亦含笑九泉;若冤不雪,魂系社稷,永不瞑目!

血书泣血,字字诛心,天地为鉴,鬼神为证!

诏狱的地牢深嵌于宫城之下,如同一口倒扣的千年黑棺,隔绝了世间所有光亮与暖意。四面石壁由青黑玄武岩砌成,缝隙间渗着墨色的水痕,经年累月凝结成滑腻的青苔,混着铁锈、焦糊与血腥气,在昏暗里酿出令人窒息的腥甜。每隔三丈悬挂一盏火把,跳跃的火焰不是暖的,是带着毒的獠牙,舔舐着刑架、烙铁、夹棍与钉板,让每一件酷具都泛着淬了冰的寒光 —— 那光里,还缠着前几日未干的血渍,凝在棱角处,像暗红的伤疤,触目惊心。

诏狱署提督徐靖端坐在审讯大堂的主位上,身着玄色织金公服,衣摆垂落在冰冷的石地上,不起半分褶皱。他指尖捻着一枚莹白的玉扳指,那是先帝所赐,此刻却成了他衡量生死的筹码,随着石壁深处传来的惨叫声,有节奏地摩挲着,发出细微的声响,在死寂的大堂里格外刺耳。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不起波澜,唯有当看到被审官员崩溃求饶的模样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针尖般的狠戾,转瞬即逝,如同暗夜里的寒星。

大堂两侧侍立着八名狱卒,皆身着玄色短打,腰束宽带,脸上毫无表情,如同雕塑一般。他们手中握着不同的刑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然早已习惯了这里的血腥与残酷。堂下两侧的囚笼里,关押着等待审讯的官员,他们身着囚服,头发散乱,脸上满是尘土与泪痕,有的浑身是伤,气息奄奄,有的则双目圆睁,透着不屈的怒火,却都被沉重的镣铐锁住,动弹不得。

徐靖缓缓抬手,一名狱卒立刻会意,躬身上前:“提督大人,是否开始提审?”

徐靖微微颔首,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先带从六品主事李大人。”

狱卒应声而去,片刻后,两名狱卒架着一名官员走了进来。这位李主事原是兵部主事,因曾为谢渊草拟过边防奏疏,便被列为 “谢党” 嫌疑。他此刻衣衫褴褛,肩头有明显的烫伤痕迹,走路一瘸一拐,显然已受过一轮酷刑,但眼神依旧透着几分倔强。

“李主事,久违了。” 徐靖开口时,声音竟带着几分温吞,与周遭的惨状格格不入,“你是聪明人,何必自讨苦吃?谢渊给你的,不过是几句虚言赞赏,一张废纸般的奏疏署名;可咱家能给你的,是妻儿平安,是保全你这一身功名。”

李主事抬起头,目光直视徐靖,声音嘶哑却坚定:“徐大人,我与谢大人只是公务往来,并无勾结谋逆之事。你这般严刑逼供,制造伪证,就不怕遭天谴吗?”

徐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摩挲玉扳指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天谴?在这诏狱里,咱家就是天。你若识相,乖乖签下供词,承认与谢渊勾结谋逆,咱家保你妻儿无恙;你若执意顽抗,那就休怪咱家无情了。”

李主事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怒火:“我呸!谢大人是忠良,你们这些奸佞,休想让我诬陷忠良!我就是死,也不会签这种颠倒黑白的供词!”

“死?” 徐靖挑眉,语气骤然变冷,“在这诏狱里,死是最轻松的解脱。你以为你不签,就能保住名节?咱家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抬手轻叩桌面,两名狱卒立刻扛着烙铁上前。那烙铁早已在炭火中烧得通红,顶端泛着刺眼的橘红色,散发着灼人的热浪,尚未靠近,便让李主事感到一阵窒息的灼热。

“徐靖,你敢!” 李主事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狱卒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徐靖没有理会他的怒吼,只是淡淡地说道:“给李主事‘暖暖身’,让他好好想想。”

狱卒闻言,将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了李主事的肩头。“滋啦” 一声刺耳的声响过后,一股浓郁的焦糊味弥漫开来,李主事的惨叫声陡然拔高,如同被烈火焚烧的野兽,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他的皮肉被烙铁烫得卷缩起来,冒着白烟,鲜血瞬间渗出,又被高温烤干,凝结成黑红色的痂。

李主事的身体剧烈抽搐着,汗水混合着泪水与血水在脸上冲出道道泥痕,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他死死咬着嘴唇,想要忍住疼痛,却终究抵不过那钻心刺骨的剧痛,意识开始模糊。

“怎么样,李主事,想清楚了吗?” 徐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冰冷而残酷,“只要你签下供词,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李主事艰难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却依旧透着一丝倔强:“我…… 我不签……”

徐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抬手示意:“继续。”

狱卒再次将烙铁烧红,这次却没有按在肩头,而是对准了李主事的手臂。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李主事的手臂瞬间被烧出一片焦黑,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用水泼醒他。” 徐靖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狱卒立刻端来一盆冷水,兜头浇在李主事身上。李主事猛地惊醒,刺骨的寒意与灼烧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颤抖,牙齿不停打颤。

“李主事,你还要顽抗吗?” 徐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你的妻儿还在等你回家,你若执意如此,他们也会因你而遭殃。你忍心让他们跟着你受苦吗?”

提到妻儿,李主事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他想起了家中温柔的妻子,想起了刚满五岁的儿子,他们是他的软肋,也是他最牵挂的人。徐靖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

“我…… 我……” 李主事的声音开始犹豫,语气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他既想坚守气节,不愿诬陷忠良,又害怕妻儿因自己而受到牵连,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徐靖看出了他的动摇,立刻趁热打铁:“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签下供词,不仅能保全自己,还能保住你的妻儿。谢渊谋反已是定局,你何必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搭上自己的全家?”

李主事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混合着脸上的血水,显得格外狼狈。他看着徐靖冰冷的眼睛,又想起了妻儿的笑容,最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 我说…… 我与谢渊…… 勾结谋逆……”

李主事签下供词后,被狱卒拖了下去,下一个被提审的是正三品御史王大人。王大人素有清名,曾多次上书弹劾奸佞,此次因曾为谢渊鸣冤,被徐靖罗织罪名抓捕入狱。

王大人被押进审讯大堂时,昂首挺胸,神色平静,丝毫没有畏惧之意。他身着囚服,却依旧保持着官员的气度,目光如炬,直视徐靖:“徐靖,你滥用职权,诬陷忠良,擅设私刑,违背祖制,他日必有报应!”

徐靖并不恼怒,反而笑了笑:“王御史,久仰你的清名。可清名能当饭吃吗?能保住你的性命,保住你的家人吗?谢渊已经自身难保,你何必为他陪葬?”

“谢大人是忠良,我为王法而鸣,为忠良而辩,何谈陪葬?” 王大人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制造伪证,构陷忠良,终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徐靖脸色一沉,语气变冷:“看来王御史是铁了心要顽抗到底了。咱家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他抬手示意,狱卒立刻将王大人押到钉板前。那钉板上布满了锋利的铁钉,尖刃朝上,闪着寒光。狱卒将王大人的膝盖按住,缓缓向钉板压去。

“住手!” 王大人怒喝一声,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狱卒死死按住。铁钉刺破了他的裤子,刺入了他的膝盖,鲜血瞬间涌出,顺着铁钉往下淌,在地面积成一汪暗红。

剧烈的疼痛让王大人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但他依旧咬紧牙关,不肯屈服:“徐靖,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想要我诬陷谢大人,绝无可能!”

徐靖走到他面前,踩着血痕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王御史,你儿子刚中了进士,前途无量,你想让他因你‘通逆’的罪名,一辈子抬不起头吗?你女儿正值婚嫁之年,你想让她因你而被人唾弃,无人敢娶吗?”

王大人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的儿子是他的骄傲,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他不能因为自己而毁了他们的一生。可让他诬陷忠良,他又于心不忍,违背自己的良知。

“你…… 你卑鄙!” 王大人的声音带着颤抖,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卑鄙?” 徐靖冷笑一声,“在这权力的游戏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并不重要。王御史,你好好想想,是你的名节重要,还是你家人的幸福重要?”

王大人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混着血水滚落。他想起了儿子金榜题名时的喜悦,想起了女儿撒娇时的模样,心中的防线渐渐崩溃。他知道,徐靖说到做到,若是自己执意不签,家人必然会受到牵连。

“我…… 我认……” 王大人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如同破碎的琴弦,“我承认…… 与谢渊勾结谋逆……”

徐靖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人捧来供词:“王御史,按个指印吧。”

王大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指尖沾着自己的血,在供词上按下一个模糊的红印。那印记像一朵绽开的毒花,瞬间吞噬了他多年的清名与傲骨。

审讯间隙,魏进忠派人送来密信,徐靖拆开一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密信中,魏进忠告知他,镇刑司已抓获几名所谓的 “北元使者”,正准备伪造与谢渊的通敌密信,让徐靖在供词中加入相关细节,形成相互印证的证据链。

徐靖立刻让人叫来诏狱署的文书,吩咐道:“将所有供词重新整理,在每份供词中加入谢渊与北元使者密会、私赠粮草军械的细节,务必确保细节一致,相互呼应。”

文书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徐靖又补充道:“另外,让人去总务府告知石总长,让他尽快篡改谢渊戍边时的军需账目,将私赠北元的粮草军械数目标注清楚,与供词中的细节对应上。”

“属下这就去办。” 文书说完,便匆匆离去。

徐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他知道,有了魏进忠和石崇的配合,这场构陷谢渊的阴谋将会更加天衣无缝。魏进忠掌镇刑司,负责外审和伪造通敌证据;石崇领总务府,负责篡改账目和物资调度;自己则掌诏狱署,负责内审和制造伪供,三人互为表里,官官相护,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权力之网。

不久后,石崇派人送来篡改后的账目,徐靖仔细翻阅,发现账目上的数目与供词中的细节完全一致,心中十分满意。他知道,只要将这些伪供、假账目和假通敌密信一并呈给萧桓,谢渊就算有百口,也难辩清白了。

与此同时,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得知徐靖在诏狱大兴酷刑,制造伪供的消息后,心中十分焦虑。他立刻联系了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两人决定暗中调查。

“张启,徐靖在诏狱严刑逼供,制造伪证,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秦飞语气急切地说道,“谢大人是忠良,绝不能让他蒙冤而死。”

张启点了点头:“秦大人所言极是。可诏狱署戒备森严,我们根本无法进入,如何调查?”

“我有一个办法。” 秦飞沉思片刻,说道,“我可以借着玄夜卫巡查的名义,靠近诏狱,观察动静;你则利用文勘房的便利,查阅诏狱的审讯记录和供词,寻找破绽。”

张启表示赞同:“好,就按秦大人的办法行事。我会尽快设法获取供词副本,仔细核查。”

两人立刻分头行动。秦飞带领几名玄夜卫士兵,以巡查宫城安全为由,来到诏狱附近。他远远地观察着诏狱的守卫,试图寻找进入的机会,却发现诏狱署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根本无从下手。

张启则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偷偷潜入诏狱署的文书房,寻找审讯记录和供词。文书房内堆满了卷宗,张启小心翼翼地翻阅着,终于找到了徐靖审讯官员的供词副本。

他仔细阅读着供词,发现所有供词的内容高度相似,都提到了谢渊与北元勾结、私赠粮草军械的细节,甚至连密会的时间、地点都完全一致,这让他心中产生了怀疑。他又对比了不同官员的供词笔迹,发现部分供词的笔迹存在明显的模仿痕迹,显然是被人威逼利诱后写下的。

张启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找到了关键证据。他连忙将这些有问题的供词副本偷偷抄写下来,准备交给秦飞。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立刻将抄写的供词藏好,装作查阅卷宗的样子。

一名诏狱署的文书走了进来,看到张启,问道:“张主事,你怎么在这里?”

张启神色平静地说道:“奉秦大人之命,查阅一些旧案卷宗,了解情况。”

文书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这里的卷宗很多,你慢慢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叫我。”

张启道谢后,继续翻阅卷宗,待文书离开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收起抄写的供词,悄悄离开了文书房。

回到玄夜卫北司,张启将抄写的供词交给秦飞。秦飞仔细阅读后,愤怒地说道:“这些供词明显是伪造的,徐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公然制造伪证!”

“秦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启问道。

秦飞沉思片刻,说道:“我们手中的证据还不够充分,仅凭这些供词的破绽,无法扳倒徐靖等人。我们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比如被篡改的账目原件,或者被抓捕的‘北元使者’的真实身份。”

“可这些证据都在徐靖、石崇等人的掌控之中,我们如何获取?” 张启担忧地说道。

秦飞眼神坚定地说道:“无论有多困难,我们都必须试一试。为了谢大人,为了朝廷的清明,我们不能退缩。”

两人商议后,决定兵分两路:秦飞继续暗中观察诏狱和镇刑司的动静,寻找 “北元使者” 的下落;张启则联系户部尚书刘焕,试图获取谢渊戍边时的军需账目原件。

诏狱内,审讯仍在继续。徐靖将目标对准了兵部侍郎杨武的亲信,从五品主事赵大人。赵大人跟随杨武多年,对杨武和谢渊都十分敬重,此次因杨武被列为 “谢党” 嫌疑,他也受到牵连,被抓捕入狱。

徐靖知道赵大人是个孝子,便特意将他的母亲接到诏狱附近的客栈,然后派人告知赵大人,他的母亲病重,想见他最后一面。

赵大人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连忙向徐靖求情:“徐大人,求你让我见见我母亲,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只要能让我见她一面,我什么都愿意做!”

徐靖心中暗喜,知道自己抓住了赵大人的软肋。他故作沉吟地说道:“赵大人,想见你母亲也可以,但你必须签下这份供词,承认与谢渊、杨武勾结谋逆。否则,你就只能在这里等着,能不能见到你母亲,就看她的造化了。”

赵大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他知道,这份供词一旦签下,不仅自己会身败名裂,还会连累杨武和谢渊。可一想到母亲病重的模样,他又无法割舍。

“我…… 我需要考虑一下。” 赵大人声音颤抖地说道。

徐靖点了点头:“可以,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后,你若还不签,就再也别想见你母亲了。”

赵大人坐在囚笼里,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了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场景,想起了母亲对他的期望,心中的防线渐渐松动。他知道,徐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若是自己不签,恐怕真的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一个时辰后,徐靖再次来到囚笼前:“赵大人,考虑得怎么样了?”

赵大人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我签…… 我签……”

徐靖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人将供词递给赵大人。赵大人颤抖着拿起笔,在供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指印。

签下供词后,徐靖果然让人带赵大人去见了他的母亲。看到母亲平安无事,赵大人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也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他知道,自己这一步,不仅背叛了杨武和谢渊,也背叛了自己的良知。

随着越来越多的官员被迫签下伪供,徐靖开始将这些供词进行串联,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他让人将所有供词按照时间顺序、事件经过进行整理,确保每一份供词都能相互印证,没有任何破绽。

比如,李主事的供词中提到,谢渊于天德元年秋与北元使者密会,私赠粮草十万石;王御史的供词中则详细描述了密会的地点和过程;赵大人的供词中则提到,杨武曾参与此事,负责粮草的调度与运输。这些供词相互补充,相互印证,看似天衣无缝。

徐靖还让人将供词中的关键信息摘录出来,与石崇篡改后的军需账目、魏进忠伪造的通敌密信进行对比,确保三者之间没有任何矛盾。他发现,账目中显示,天德元年秋,谢渊戍边时确实有十万石粮草去向不明;通敌密信中则提到了密会的时间、地点和粮草数目,与供词完全一致。

“很好,这样一来,证据就更加确凿了。” 徐靖看着整理好的证据,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只要将这些证据呈给萧桓,谢渊的谋反罪名就会被坐实,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与此同时,秦飞和张启的调查也有了新的进展。秦飞通过暗中观察,发现镇刑司关押着几名形迹可疑的人,他们衣着打扮怪异,不像是北元使者,反而像是京城附近的流民。秦飞怀疑,这些人就是魏进忠伪造的 “北元使者”,便让人暗中跟踪,寻找证据。

张启则成功联系上了户部尚书刘焕,向他说明了情况。刘焕得知徐靖等人篡改账目、制造伪证的事后,心中十分愤怒。他一直敬重谢渊的为人,知道谢渊是被诬陷的,便决定帮助秦飞和张启,暗中提供谢渊戍边时的军需账目原件。

第八节 刑部制衡遭阻挠

刑部尚书周铁得知徐靖在诏狱大兴酷刑,制造伪证的消息后,心中十分担忧。他深知司法公正的重要性,便决定上书萧桓,劝谏他停止这种荒唐的审讯,重审谢渊案。

周铁联合了刑部侍郎刘景等几名官员,起草了一份奏折,详细阐述了徐靖等人的违法行为,恳请萧桓下令将谢渊案移交刑部审理,确保司法公正。

然而,奏折刚递上去,就被徐靖的党羽截获。徐靖得知后,立刻与魏进忠、石崇商议对策。

“周铁等人竟然敢上书劝谏,想要阻止我们的计划,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徐靖语气冰冷地说道。

魏进忠阴笑道:“徐大人不必担忧。咱家可以在陛下面前吹风,说周铁等人与谢渊勾结,想要为谢渊翻案,干扰查案。陛下最忌恨官员结党营私,定然不会相信他们的话。”

石崇也附和道:“魏公公说得对。我们还可以让人散布流言,称周铁等人收了谢渊的好处,为谢渊卖命。这样一来,不仅能阻止陛下采纳他们的劝谏,还能将他们也列为‘谢党’嫌疑,一举两得。”

徐靖点了点头:“好,就按你们的办法行事。魏公公负责在陛下面前进言,石总长负责散布流言,我则让人收集周铁等人与谢渊有牵连的证据,一旦时机成熟,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魏进忠在萧桓面前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周铁等人的 “罪行”,称他们与谢渊勾结,意图谋反,上书劝谏只是为了干扰查案。萧桓本就对谢渊心存疑虑,听了魏进忠的话后,更加不信任周铁等人,便将他们的奏折驳回,不予采纳。

石崇则让人在京城散布流言,称周铁等人收了谢渊的重金,为谢渊卖命,想要为谢渊翻案。流言很快传遍了京城,百姓们议论纷纷,周铁等人的声誉受到了严重影响。

周铁得知后,心中十分愤怒,却也无能为力。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徐靖等人盯上,若再坚持劝谏,恐怕会遭到更大的打压。

徐靖得知周铁等人的劝谏被驳回后,心中十分得意,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秦飞和张启仍在暗中调查,必须尽快找出他们的破绽,将他们也打压下去。

徐靖让人仔细核查所有供词和证据,寻找可能存在的漏洞。他发现,有一份供词中提到的密会时间,与谢渊当时的行程存在冲突。谢渊在天德元年秋,正在边境巡查,根本不可能在京城与北元使者密会。

“立刻修改这份供词,将密会时间改为天德元年冬,谢渊返回京城述职期间。” 徐靖下令道。

文书连忙按照徐靖的吩咐,修改了供词,并重新让相关官员按下指印。徐靖又让人核对了谢渊的行程记录,确保修改后的供词与行程记录一致,没有任何破绽。

与此同时,徐靖让人加强了对秦飞和张启的监控。他得知秦飞一直在暗中观察镇刑司的动静,便让人故意放出假消息,称 “北元使者” 已经被处决,销毁了所有证据。

秦飞得知消息后,心中十分失望,但他并没有放弃。他知道,徐靖越是这样,越说明其中有问题,便决定继续追查下去。

张启则成功获取了谢渊戍边时的军需账目原件,他仔细对比后发现,原件与石崇篡改后的账目存在巨大差异。原件中显示,天德元年秋的十万石粮草,是用于赈济边境灾民,并非私赠北元。张启心中一喜,连忙将这一发现告知了秦飞。

秦飞得知后,激动地说道:“这就是关键证据!有了这份原件,我们就能证明石崇篡改账目,徐靖制造伪证,为谢大人洗刷冤屈!”

经过数日的严刑逼供和精心策划,徐靖终于整理出了一套完整的 “证据链”:包括四十余名官员的伪供、篡改后的军需账目、伪造的通敌密信以及所谓的 “北元使者” 的证词。这些证据相互印证,看似铁证如山,足以坐实谢渊的谋逆罪名。

徐靖让人将这些证据装订成册,准备呈给萧桓。他站在诏狱署的大堂上,看着手中的证据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只要萧桓批准了这些证据,谢渊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而自己也将彻底掌控朝堂大权,成为大吴最有权势的人。

诏狱内,被关押的官员们有的已经绝望,有的仍在坚守,有的则在为自己的屈服而愧疚。他们的血泪,被徐靖当成了晋升的阶梯;他们的尊严,被徐靖肆意践踏。诏狱的石壁上,血痕累累,那是忠良的血泪,也是大吴司法的耻辱。

秦飞和张启拿着账目原件和供词破绽,准备寻找合适的时机,向萧桓揭发徐靖等人的阴谋。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较量,一旦失败,不仅自己会身败名裂,还会连累更多的人。但他们并没有退缩,因为他们坚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谢渊的冤屈一定会得到昭雪。

徐靖带着证据册,昂首挺胸地走出诏狱署,准备向萧桓复命。他的身后,是无数无辜者的哀嚎与绝望;他的身前,是权力的巅峰与荣耀。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触怒了天怒人怨,一场灭顶之灾正在向他逼近。

诏狱的地牢依旧阴森恐怖,石壁上的血痕渐渐干涸,却永远无法抹去。那些被制造出来的伪证,像一个个沉重的枷锁,不仅锁住了谢渊的自由,也锁住了大吴朝堂的清明。而这场由酷法与阴谋酿成的悲剧,才刚刚拉开序幕。

片尾

徐靖将整理好的 “证据链” 呈给萧桓,萧桓看着眼前 “环环相扣” 的证据,又听了徐靖、魏进忠、石崇三人的轮番进言,心中的疑虑逐渐被愤怒取代。他虽仍有一丝犹豫,但在 “铁证” 面前,最终还是默认了谢渊的谋逆罪名,批准徐靖继续严办 “谢党” 余孽。

秦飞和张启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他们手中虽有账目原件和供词破绽,却因徐靖等人的严密监控,无法直接呈给萧桓。他们试图联系内阁首辅刘玄、刑部尚书周铁等老臣,寻求帮助,却因徐靖等人散布的流言,遭到了拒绝。

徐靖、魏进忠、石崇三人见状,更加肆无忌惮。他们下令扩大搜捕范围,将更多与谢渊有过间接联系的官员纳入抓捕名单,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忠良噤声。

诏狱内,谢渊通过老狱卒的传递,得知了外面的局势,心中满是担忧与愤慨。他深知,这场阴谋不仅关乎自己的清白,更关乎大吴王朝的安危。他在狱中写下血书,详细阐述了自己的冤屈,委托老狱卒设法交给秦飞,希望能为忠良们提供一丝线索。

秦飞收到谢渊的血书后,更加坚定了揭发阴谋的决心。他与张启商议后,决定冒险行动,利用玄夜卫的职权,直接闯入皇宫,向萧桓呈递证据。

一场正义与邪恶的终极较量,已然箭在弦上。秦飞和张启能否成功呈递证据?谢渊能否沉冤得雪?大吴王朝的命运,将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权谋斗争中,迎来最终的审判。

卷尾

诏狱之内,酷法横行,血墨成证,一场由权力与私欲酿成的悲剧,正在大吴王朝的心脏地带上演。徐靖以诏狱为炼狱,以酷刑为利器,逼迫无辜官员诬陷忠良,制造出一件件看似铁证如山的伪供,其心之毒,其行之恶,令人发指。这场刑讯逼供,不仅是对个人尊严的践踏,更是对大吴司法体系与政治伦理的彻底破坏,彰显了封建官场中权力异化的黑暗与残酷。

徐靖的冷酷与野心,是这场阴谋的核心驱动力。他深知,在封建专制制度下,权力是最好的护身符,也是最锋利的武器。为了攀附权力的巅峰,他不惜违背祖制,践踏律法,将无数忠良拖入深渊。他的行为,展现了人性的贪婪与自私,在权力的诱惑面前,所有的良知与道德都变得一文不值。

被审官员的挣扎与屈服,展现了人性的复杂与多面。有的坚守气节,宁死不屈,用生命扞卫着自己的良知与尊严;有的则在酷刑与亲情的双重压力下,选择了屈服,成为了奸佞的帮凶。他们的遭遇,是封建时代无数官员的缩影,在强权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与脆弱。而那些坚守气节的官员,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封建官场的浊流,彰显了中华民族的气节与风骨。

魏进忠、石崇与徐靖的官官相护,是这场阴谋能够得逞的关键。他们为了共同的利益,相互勾结,相互包庇,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权力之网,将整个朝堂笼罩在黑暗之中。这种基于利益的勾结,不仅破坏了官场的正常秩序,更动摇了大吴王朝的统治根基。它深刻地揭示了封建官僚体系的内在弊端:一旦权力失去有效的监督与制约,便会沦为个人谋私的工具,官官相护的腐败现象便会滋生蔓延。

秦飞与张启的暗中调查,代表着正义的力量并未完全泯灭。他们身处特务机构,却始终坚守着心中的良知与正义,不顾个人安危,收集奸佞的罪证,试图为谢渊洗刷冤屈。他们的行动,虽然暂时未能阻止阴谋的推进,却为后续的反击埋下了伏笔。这种在黑暗中坚守正义的精神,是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仁人志士,为了真理与正义,不惜牺牲一切。

萧桓作为这场阴谋的默许者与推动者,其行为展现了封建帝王的权力困境与人性弱点。他因对谢渊的猜忌与对权力的掌控欲,轻易相信了奸佞的谗言,放任他们残害忠良,最终导致朝局动荡,民心离散。这深刻地告诉我们,封建帝王的个人意志,往往会对国家的命运产生决定性的影响。若帝王昏聩,奸佞当道,便会民不聊生,国家衰败;若帝王英明,重用贤臣,便能朝政清明,国泰民安。

这场诏狱炼狱的风波,不仅是大吴王朝历史上的一段黑暗插曲,更是整个封建时代的一个缩影。它揭示了封建专制制度的内在弊端:权力缺乏有效的监督与制约,容易导致腐败与暴政;司法沦为权力斗争的工具,公平正义无从谈起;普通百姓与忠良官员,在强权面前,往往显得孤立无援。

这场阴谋最终的结局或许尚未可知,但它所传递的启示却永远不会过时。它提醒着我们,权力是一把双刃剑,既能造福百姓,也能毁灭一切;它警示着我们,必须建立健全的监督机制,防止权力的滥用;它更激励着我们,要像秦飞、张启等忠良那样,坚守正义,不畏强权,为了真理与良知,勇敢地挺身而出。这,便是这段黑暗历史留给我们的最深刻的教训,也是穿越千年的真理与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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