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为了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还是等待上级指令,当天,大部队没有再继续前行,而是就地扎营了。
所有女知青都被安排到两间教室里,齐霁带着小喜,选择了靠门口的地方,她靠边,小喜就可以卧在她的睡着的三张椅子拼成的“床”边了。
走廊里有脚步声走过,喊着熄灯就寝了,大家连忙吹熄蜡烛,躺下睡觉,外面也传来查寝和布置岗哨的声音。说实话,条件虽然艰苦,但大家都很安心。
等大家都睡着后,齐霁蒙上被子,打开了手机。
齐霁心中怨念:天天手机怼在眼睛前面,我容易吗我?
这些天,她都没机会碰手机,一张【绿钞】收入也无,连游戏签到都中断了,【工厂】和【耕地】上满满的都是等待收取的【产品】和【作物】。
没时间经管这些了,她三下五除二把黑河到漠河这一带都【开发】出来,并直接修了一条【公路】过去。——她可不想再继续走下去了,昨天问过曹股长,说以他们的速度,至少要走十天,才能到达漠河镇。
她自费修路,算是给国家做贡献了吧?说不定明天,他们这支筑路队,因为路已经修好,就该往回走了!哈哈!想想就开心!
齐霁高兴地收起手机,慢慢掀开了被子,吸了口空气,结果正好看到淡淡月光下,小喜歪着的狗头。
它朝前迈了一步,狗头又歪到另一侧,鼻子轻轻嘤了一声。
齐霁伸手摸摸它的鼻子,“嘘!趴下睡觉!”
小喜咕咚一声躺下,齐霁也美滋滋入梦。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早,齐霁心情美妙,哼着歌曲快速把行李捆好,又出去帮着做早饭。
一直负责做饭的知青大刘看到她,十分高兴,“快!孟大夫你帮我看火!”
孟繁西虽然是女知青里最能吃的,但也是最会烧火做饭的,她自称是全国女医生里最会烧火的,也是厨师里最会给人看病的。还真没错,每次只要有她帮忙,做什么饭都会特别顺利,特别好吃!
果然,今天五十六团的饭又是最早的,吃完饭,就接到了队伍开拔的命令。
齐霁跑进教室,把行李捆到小喜背上,汇入队列。
可是,看着前头队伍行进的方向,她惊呆了:怎么?......还是往北走呢?
但她什么都不敢问,硬着头皮跟着大家走。路况好了,大家行走的速度也快了,开始的时候,她还想着说不定一会儿就有车辆了,毕竟以前的羊肠小道不适合行车,但现在是双车道,多大的车都没问题了。
走了半天,她就想明白了,国家现在不富裕,根本调不出这么多车辆来运输这四五千人。
认命了,走吧!
结果这一走,就走了十三天!
十三天啊,齐霁的脚底板都厚了一层,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中,要不怎么走啊走的,永远走不到头呢!
她把行李中较重的都收入空间,只留下装样子的几件,小喜再分担一半,她总算是轻松了一些。
途中有不少人,扭伤了脚,或者关节疼痛,不得不掉队的,齐霁庆幸自己这副年轻的身板还不错,除了破点皮儿,啥毛病也没有,晚上好好烫烫脚,睡足了觉,第二天又是行军路上一条女汉子!
这一路伙食还不错,如果听到枪响了,大家就都很兴奋,因为那表示前头部队又打到猎物,可以加餐了。
越往北,人烟越稀少,但食物相当充足,河套河沟里的鱼,劈里啪啦地往上跳,河边饮水的狍子也傻傻地不知躲人,有一次小喜还叼了一只野鸡回来,因为不方便烧水拔除鸡毛,那天齐霁干脆和泥做了个叫花鸡,等两小时后,敲去泥壳,皮毛随着掉落,鸡肉香气四溢,让本已吃过午饭的知青们垂涎不已,大家呼啦一下围过来,齐霁火速调了个简单的蘸水,直把五十六团的知青们吃得眉飞色舞。
——其实,一只野鸡,分下去,一人也就一口。
带队团长不知怎么得知队伍里有条猎狗,还特地让曹股长带小喜跟他去打猎,齐霁不放心,也跟了去。
那一天,她真正领教了打猎的残忍,无论是凶悍的野猪,还是温驯的狍子,它们迸发的鲜血都让齐霁心脏揪紧,小喜的每一次冲锋或者配合驱赶,也都让它提心吊胆,那天小喜被野猪獠牙挑破了脖子,伤口虽然不深,但她非常心疼,忙着治疗包扎。
对此,带队团长对她提出批评,“你这样可不行,这是猎狗,不是看门狗,你这不养废了么?你这样,你把这狗给我!我指定让它成为一个勇敢冲锋陷阵的好猎犬!”
齐霁当即摇头拒绝,“这条狗受过重伤,已经不适合打猎了,否则它绝对不会被野猪伤到。”
团长见曹股长也点头,惋惜地摇摇头。
*
到达北极村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二十日。
北极村是个小村子,与对岸苏国一个同样小的村庄鸡犬相闻,隔江相望。
未来这里会成为着名的旅游景点,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来此看极光,但此时,这里除了边防驻军,只有百余户人家,人口也不足千人。村民基本一半是农民,一半是渔民。
筑路队的宿营工地离村子大约有三公里,还有不少村民特地来工地看热闹,村长是个看着挺有觉悟的中年人,手里捏着个尺八长的烟袋锅子,跟团长热络又敬畏地聊天,说军民鱼水情,有啥事儿就说话!
到北极村都三天了,也一直没有开工,第四天中午,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原来,第二批筑路队也到了!
又是四五千人到达,北极村一时间热闹非凡。
五十六团又来了六十人,这次一名女知青也没有。大家都认得齐霁,纷纷喊她孟大夫,她个个都觉得面熟,但能喊出名字的只有胡保山的弟弟胡保河一个。
第五天,一辆解放汽车驶来,下来四五个人,有两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齐霁明白,这是工程技术人员到了。
齐霁也是到这时候,才明白,他们要修建的边境国防公路,根本不是从黑河到漠河,而是从嫩江到漠河,中间还有六条支线,具体在哪里分支,通往哪里,她都无从知晓,能打听到起始点,已属不易。
齐霁心都疼了,两千多水灵灵的【绿钞】啊,算不算是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