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地方的一些军头、节度使得到消息后,也都蠢蠢欲动。将本地刚刚推行起来的新政又重新打压下去,一个个都在招兵买马,准备起兵勤王,攻入临安。
消息传到临安皇宫里,可把宋理宗给乐坏了。
给宋理宗送饭的小太监,这次不是走着进来的,是连滚带爬冲进来的,衣服都跑乱了,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嘴里嚷嚷着:
“陛…陛下!天大的好消息!川…川蜀的王鼎,还有四川制置使赵彦呐,他们…他们起兵了!说要清君侧,诛杀杨逆,迎陛下您还朝呢!”
宋理宗这些日子,过得跟行尸走肉似的,天天待在空荡荡的皇宫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没啥别的事。眼神都浑浊了,脸上也没一点血色。
一听小太监这话,他猛地从龙椅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都不像个常年养尊处优的皇帝,浑浊的眼睛里一下子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宋理宗抓住小太监的胳膊追问:“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别骗朕!”
小太监喘着粗气,又大声说了一遍:“是真的,陛下!外面都传遍了!川蜀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由四川制置使赵彦呐率领,不日就要东出四川,过来讨伐杨建国了!”
“好!好!好!”
宋理宗激动得浑身发抖,苍白的脸上一下子泛起红晕,他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来回快步走着,手舞足蹈的,跟疯了似的。
嘴里不停地念叨:“苍天有眼!祖宗保佑!终于…终于有人站出来替朕诛杀杨建国这个奸贼了!”
宋理宗高兴坏了,脑子里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仿佛亲眼看到赵彦呐的大军攻破了临安城,杨建国被打得大败,跪在地上求饶,然后被砍了头。
自己则重新坐上龙椅,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那些以前跟着杨建国的人,都跪在地上给自己请罪,全国各地的文臣武将都来讨好自己,又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地过日子了。
他紧紧抓住小太监的手臂,指甲都快掐进小太监的肉里了,小太监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吭声。
宋理宗急着问:“快!快去打听!川蜀的大军到哪儿了?走了多少天了?什么时候能到临安?只要他们能把杨建国杀了,朕…朕要重重赏他们!封王鼎为公爵,封赵彦呐为宰相,要什么给什么!”
这一刻,什么江山社稷,什么百姓过得好不好,宋理宗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心里就一个念头:杨家军必须败,杨建国必须死!只要杨建国死了,他就能重获自由,重新当他的皇帝,继续过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他甚至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赵彦呐的军队能打得狠一点,把杨建国的杨家军全消灭了,一个都别留,省得以后再有人跟他作对。
另一边,襄王府里的气氛,跟皇宫里正好相反。
刘老屁手里拿着一叠情报,都是关于川蜀军情的。
他走到杨建国面前,把情报放在桌子上,脸上满是忧心忡忡:“团长,川蜀的王鼎和赵彦呐反了!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已经聚集了不下五万人马,在成都一带操练呢,声势搞得挺大。而且,他们这么一闹,其他地方那些还在观望的势力,比如关中的一些节度使,恐怕也会跟着蠢蠢欲动,说不定会趁机起兵。当地的新政也被打压了!”
李大胆站在旁边,一听这话就炸了,嗓门提得老高:“狗屁的清君侧!我看就是一群舍不得自己那点黑心钱的地主老财,还有那个贪生怕死的赵彦呐,去年面对蒙古人他就临阵脱逃,身为主帅跑的比谁都快。”
“他就是想保住手里的兵权,怕被大哥你整编了!大哥,你给我五千兵马,我这就带着人进蜀,不用多久,就能把那个什么王鼎、赵彦呐的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杨建国没说话,眼睛盯着墙上挂的地图,地图上川蜀那片地方,已经被红笔标上了叛乱两个字。
他的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其实杨建国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新政动了这么多地主、军阀的利益,他们不可能心甘情愿接受,肯定会有人跳出来反抗,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是看似稳固的川蜀。
过了好一会儿,杨建国才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他们这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正好,川蜀土地肥沃,是块好地方,而且那里的地主势力也是最顽固的,把川蜀拿下来,把那些顽固派彻底打服,对新政在全国推行,可是有决定性的意义。”
“这一仗,不仅要打,还要打得漂漂亮亮的,要彻底打断这些旧势力的脊梁骨,让他们以后再不敢跟新政作对!”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地图面前,手指指着川蜀的方向,开始部署:
“这次出征,由我亲自率军,除了镇守临安的军队,其余杨家军主力全部出征,平定川蜀的叛乱!”
杨建国率军亲征的消息一传开,临安城跟炸了锅似的,比上次杨家军打蒙古人那会儿还要热闹。
城里的百姓不管是摆摊的、挑担的,还是在家带娃的,全涌到城外的大道两旁,手里拿着馒头、鸡蛋,还有的举着用粗布做的小旗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襄王必胜”。
“襄王千岁!一定要蜀地把那些黑心地主打趴下啊!”一个老大爷踮着脚喊,手里装满鸡蛋的篮子都快举过头顶了。
“俺家那二小子,前几年去川蜀当佃户,被地主家的人打得腿都瘸了,您可得为俺们报仇!”
“放心吧大爷!”队伍里有士兵扯着嗓子回话。
“这次俺们团长亲自出马,保准让王鼎、赵彦呐那俩老小子哭都找不着调!”
杨建国骑在老黄牛上,慢悠悠地走在队伍最前头,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时不时喝一口水,看起来根本没把赵彦呐放在眼里。
他看着路边密密麻麻的百姓,笑着摆手:“大伙儿都回去吧!安心等着,不出俩月,保准把川蜀的事办得明明白白,让大伙儿的地都分到手,租子也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