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学生们的议论声太大了，尤念初听到这些议论，不仅没害羞，反而故意拿起鸡腿咬了一大口，朝着林远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林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扒饭的速度更快了，恨不得立刻吃完逃离这个让他“社死”的地方。
旁边桌的学生还在偷偷拍照，议论声时不时飘过来，林远的耳朵都悄悄红了，只能假装专注地盯着自己的餐盘。
偷偷拍照的学生握着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把林远给尤念初夹鸡腿的照片配上文字，发到了学校论坛。
帖子刚发出去没两分钟，就被疯狂顶帖，标题“惊！中医新老师食堂投喂经济学院校花，师生恋实锤？”瞬间冲上论坛热搜第一。
论坛页面几乎被这条帖子刷屏，评论区里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有人贴出更多偷拍的细节图，连两人坐在一起吃饭的侧影都拍得清清楚楚。
“我没看错吧？林老师竟然主动给尤校花夹菜！这关系绝对不一般啊！”
“尤校花可是我们经济学院的女神，多少人追都追不到，他一个新来的助教怎么就拿下了？”
“不公平！我天天去尤校花的课旁听，都没说上一句话，林老师刚来就和她一起吃饭！”
男生们的评论满是嫉妒，有人甚至在论坛里晒出林远的课表，说要“偶遇”林远，想问问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还有人在评论区发起投票，问“大家觉得林老师配得上尤校花吗”，反对票一开始占了大多数。
林远扒完最后一口饭，正准备起身，无意间瞥见邻桌学生手机屏幕上的帖子，照片里正是自己和尤念初，标题刺眼得很。
他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餐盘差点没拿稳——这才多大一会儿，怎么就传成这样了？
林远没敢多停留，匆匆把餐盘送到回收处，低着头快步走出食堂，生怕再被学生围住追问，心里只想着赶紧躲开这阵风波。
尤念初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食堂，她俏脸上洋溢着玩味儿的笑意。
林远不敢在和尤念初多待下去了，急匆匆回到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林远靠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点开学校论坛，看着不断刷新的评论，只觉得头更疼了，手指在屏幕上划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干脆关掉论坛，趴在办公桌上想歇一会儿，可脑子里全是学生们议论的声音，根本睡不着。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上课时间，林远硬着头皮往教室走，还没到门口，就看到教室外挤满了学生，比上午还要多，不少人手里都拿着手机，眼神里满是探究。
林远都有点懵了。
今天可是周六啊，这些学生们都不休息的吗？周六还赶着来上课啊。
林远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有人还悄悄举着手机，像是在等他“坦白”。
下午的课，尤念初似乎早就知道有绯闻了，所以压根没来上。
秦般若也不在。
林远走到讲台上，刚放下教案，就有学生举手提问：“林老师，你和尤校花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是不是你主动追求她的？”
“对啊老师！学校不是规定不能师生恋吗？你们这样会不会被处分啊？”
“老师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尤校花了？上午她去听你的课，是不是就是为了见你？”
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砸过来，林远张了张嘴，想解释：“我和尤念初同学只是普通认识，没有谈恋爱，那天在食堂只是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学生打断：“老师别骗我们了，照片都有了，你还给她夹鸡腿呢！普通认识会这样吗？”
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有人还跟着起哄：“就是啊老师，坦白吧，我们不会告诉导员的！”
林远看着满教室不相信的眼神，知道再解释也没用，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粉笔：“我们先上课，关于绯闻的事，之后会有解释，现在先讲今天的内容——中医常用的保健穴位。”
可学生们的心思显然不在课堂上，时不时有人小声议论，还有人偷偷用手机刷论坛，课堂氛围比上午差了不少。
林远硬着头皮讲完两节课，嗓子比上午更哑了，后背又渗出了汗，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收拾教案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下课铃一响，林远没敢多待，抱着教案就往教室外走，学生们还想围上来追问，他加快脚步，几乎是“逃”出了教学楼。
走到校门口，林远拿出手机，拨通了罗仁海院长的电话，声音里满是疲惫：“罗院长，学校论坛上的绯闻您看到了吗？能不能麻烦您帮忙解释一下，再这样下去，我怕影响后续上课。”
电话那头的罗院长沉默了几秒，语气沉稳：“我已经看到了，你别着急，这事交给我处理，明天之前肯定给你一个说法。”
挂了电话，林远才算松了口气，脚步匆匆地回了家，连晚饭都没心思吃，倒头就睡。
与此同时，校长办公室里，杜云癫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论坛帖子，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脸上满是无语的表情。
他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罗仁海，无奈地摇头：“罗院长，你说这事儿闹的，林老师刚来没两天，怎么就传出师生恋的绯闻了？这要是传出去，外面该怎么说我们学校？”
罗仁海也有些无奈：“主要是尤念初同学那孩子太调皮，加上学生们好奇心重，才把小事闹大了。我已经跟林老师说好了，明天一早就发个官方声明，澄清一下绯闻，应该能平息下来。”
杜云癫点了点头，揉了揉眉心：“行，那就尽快处理，别让这事儿影响到林老师的教学积极性，他的中医课可是咱们学校重点想推的。”
罗仁海应了声“好”，心里却想着：这林老师，刚来就成了学校的“焦点人物”，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清闲了。
……
下午，林远终于结束了一天的上课工作。
他背着半旧的帆布包，急匆匆走出之江大学校门口。
周六上课，比他平时工作还累，他只想快点挤上地铁，回出租屋泡碗面，再瘫在沙发上补会儿觉——这是他难得的放松时刻。
可突然手机震动声响起。
林远一看？心脏微微一跳。
是秦般若发来的微信消息：【林老师，恭喜呀，今天第一次上课圆满结束～】
林远指尖顿了顿，想发很多内容过去，但他打了一大堆文字，又删掉了，只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林远明明有很多话对秦般若说，但不知道如何发出去，他不敢发。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秦般若的回复就来了，还附了个定位：【为了庆祝你‘首秀上课成功’，我请你吃饭吧，去四季酒店怎么样？】
林远想都没想直接答应道：【好。】
秦般若回复：【我在校门口等你喔~】
林远收起手机往校门口走，刚拐过转角，一道刺眼的红色就撞进视线。流线型的车身泛着金属光泽，车头的跃马标志在霞光里格外醒目——是法拉利拉法。
引擎声轻响，车窗缓缓降下，秦般若戴着墨镜，手腕上的钻石手链晃了晃，笑着朝他招手：“林远，这里！”
周围瞬间安静了两秒，接着炸开一片低呼。
“我去！那不是秦般若老师的车吗？”穿卫衣的男生攥着手机，眼睛瞪得溜圆，“经济学院的那个副教授，顶级白富美啊！”
“她怎么在等林远老师？”女生们凑在一起，语气里满是震惊，“就是今天刚来上中医课的林远？”
“你们忘了？中午在食堂，有人看到林远老师和尤念初学姐一起吃饭！”有人突然喊了一嗓子，尤念初是经济学院的校花，也是秦般若的学生，“这……林远老师不会脚踏两条船吧？连秦老师都被他泡到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学生们举着手机，镜头齐刷刷对准红色跑车和正要上车的林远。
快门声此起彼伏，有人已经点开学校论坛，手指飞快地打字：“惊！通识课林远老师被秦般若教授开法拉利接走！两人关系成谜！”
还有人直接发了朋友圈，配文“这剧情比偶像剧还离谱”，配图里，林远弯腰坐进副驾，秦般若侧头和他说话的画面清晰可见。
林远坐进车里，能感觉到车外无数道目光黏在车身上，像细密的针。他扯了扯衣领，看向秦般若：“你这车……会不会太张扬了？”
秦般若摘下墨镜，眼底带着笑意：“张扬吗？我平时都开这个。走吧，吃饭去，晚了窗边的位置就没了。”
法拉利的引擎重新启动，带着一阵轻响滑出校门，留下一群还在拍照议论的学生。
论坛上的帖子已经被顶到了首页，评论区飞速刷新，有人猜两人是早就认识的朋友，有人笃定是恋爱关系，还有人扒出林远的课表，说要去“蹲点观察”。
而车里的林远，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只觉得太阳穴隐隐发疼——他想掩饰的身份没藏住，反而惹出了更大的动静。
……
十分钟后，法拉利稳稳停在四季酒店旋转门旁，门童快步上前拉开副驾车门，林远下车时还能感受到路人投来的好奇目光。
秦般若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黑色连衣裙裙摆随步伐轻晃，笑着回头招手：“快进来，我订的包厢能看到江景。”
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堂，路过水族箱般的海鲜池时，秦般若特意停下：“今天让厨房留了最新鲜的海鲜，你厨艺好，帮我尝尝有没有改进空间，帮我试一下菜。”
原来秦般若是想让林远帮忙试菜。
好吧。
林远内心小小失落了一下。
还以为秦般若是真的想为他庆祝呢。
没想到林远又被当成工具人了。
包厢内江景开阔，圆桌中央摆着精致的银质餐具，服务员很快端上清蒸帝王蟹、芝士焗澳龙，蒸汽裹着鲜味扑面而来。
“尝尝看，这些菜有哪些问题，帮我指点一下。”秦般若示意道。
她的这家四季酒店，最近菜品质量层参差不齐，秦般若需要林远帮忙指点一下。毕竟，林远可是做菜高手。
林远捏起银叉，叉起一块蟹肉送进嘴里，咀嚼片刻后放下叉子：“蟹肉蒸过头了，鲜味被蒸散，而且姜蓉的辛辣盖过了海味本身。”
他又尝了口芝士焗澳龙，眉头微蹙：“芝士太厚重，像裹了层浆，完全遮住了龙虾的清甜，焗烤时间也长了，肉质发柴。”
秦般若眼睛一亮，立刻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徐总厨，来下江景包厢，有位朋友想和你聊聊菜品。”
片刻后，穿白色厨师服的徐大年走进来，胸前“行政总厨”的名牌格外显眼：“老板，您找我？”
“这是林远，你们之前也见过。”秦般若指着林远，“他觉得今天的海鲜菜有改进空间，你听听他的想法。”
徐大年上下打量林远，嘴角勾起不屑：“这位林先生，我做西餐十几年，您懂西餐的食材处理和烹饪逻辑吗？”
“我做中餐，但好食材的核心都是突出本味，”林远平静回应，“您这几道菜，都没能做到这一点。”
“中餐和西餐能一样？我知道你中餐做的的确不错。但，我们做的是西餐。”徐大年音量陡然提高，“有本事您做道西餐让我们看看，别只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徐大年之前吃过林远做的中餐菜，的确很惊艳。
可现在徐大年做的是西餐，林远一个中餐厨子，有什么资格点评西餐？
林远本想摆手作罢，刚要开口，徐大年的徒弟们就涌了进来，瘦高个徒弟喊道：“就是！不懂别瞎指挥，露一手啊！”
另一个徒弟跟着起哄：“我们西餐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做的，别丢了中餐厨师的脸！”
秦般若拉了拉林远的胳膊：“林远，要不你做一道西西餐试试吧。”
此时，徐大年见状立刻接话：“老板，要我认他的建议也行，让他做一道西餐，要是他做的西餐能超过我，那我就认了！否则，就得给我涨薪，薪水翻倍，不然我和手底下人都不干了！”
徒弟们跟着附和：“对！我们也要涨薪！不然这活没法干！”
他们这是趁机要求涨工资了。
秦般若倒也没跟他们一般见识。
她美眸幽幽的望着林远，“今天……是我生日唉，你能为我做一道西餐吗？这是我的生日愿望。”
她想让林远做菜，专门为她做一道菜。
“今天是你生日？”林远愣住了。
秦般若从包里掏出身份证，翻开递到他面前，出生日期一栏赫然写着 9月 6号：“你看，我生日，没骗你吧。今天就是，我只想生日吃顿满意的菜。”
林远下意识扫了一眼她身份证，果然是今天。
不过林远又注意到，秦般若的身份证上，住址那一栏，写着是……北京市户口。
她是北京人。
果然是京城的顶级白富美啊。
林远点头道，“好吧，秦小姐，那我用西餐的方式，给你做道长寿意面。”徐大年嗤笑一声，声音传遍包厢：“长寿意面？这是西餐入门级的，做不好可别丢人！”
他转身朝门外喊：“酒店的各位都过来！等会儿盲猜尝菜，看看是他的中餐式西餐好吃，还是我做的正宗！”
服务员、保洁员纷纷围过来，在包厢外的走廊里小声议论，好奇地等着看结果。
“跟我去厨房，”徐大年率先迈步，“让你见识下什么是专业西餐厨师的手艺。”
林远跟在他身后，脚步平稳，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没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
秦般若赶紧跟上，走到林远身边时，小声说了句：“谢啦，林远，我相信你可以的~”
进了厨房，不锈钢操作台泛着冷光，徐大年指了指靠边的操作台：“食材都在这，你随便用，我就在旁边做，让大家开开眼。”
厨房的厨师和学徒们围了过来，有的站在徐大年身边，有的则好奇地打量林远，想知道他能否打破“中餐厨师做不好西餐”的偏见。
徐大年拿起面粉，熟练地称量，边揉面边对周围人说：“做意面，面团软硬得精准，差一点口感就天差地别。”
林远则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指尖在搜索栏敲了几下，跳出“意面酱料融合做法”的词条，随手点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厨师视频，画面里正演示着番茄与罗勒的配比。
秦般若凑过来，看到屏幕上的抖音界面，她有点懵了，低声问道：“你怎么还现学啊？徐大年要是赢了，我每个月得多付五十多万薪水，这可不是小数目……你真的行吗？”
林远指尖顿了顿，关掉视频把手机揣回口袋，平静道：“放心，西餐也不难，我先看点视频，学点基础的教程就好。”
徐大年刚好瞥见林远刷抖音的动作，手里的锅铲都抖了一下，接着弯腰笑出眼泪：“哎哟喂！用抖音学西餐？林先生，您这是把五星级酒店的后厨当自家厨房，把做菜当过家家呢！”
旁边的瘦高个学徒立刻跟着笑：“徐厨，我看他连意大利香草和国产迷迭香都分不清，说不定等会儿要往酱料里加酱油呢！”
另一个圆脸学徒凑过来，故意提高声音：“可不是嘛！上次有个顾客想自己做意面，用抖音学的配方，结果把糖当成盐放，端上来苦得没法吃——林先生，您可别步他后尘啊！”
学徒们的讽笑声此起彼伏，连负责切菜的帮厨都停下手里的刀，探头探脑地看热闹，眼神里满是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