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花胤极度厌恶雷雨天。
撕裂的紫黑色雷电仿佛成年男性酗酒后阴沉沉的脸孔,就仿佛多年以前的一个雷电交加的暴雨夜,他的父亲在酗酒后掐着他的脖颈殴打他时的神态,暴起的眼珠与狰狞凸起的青筋宛若干瘪皮肉下蠕动着恶心的线虫。
花胤几乎没有体会过亲情,活在双亲带来的恐怖童年阴影里,他看惯了那些不把人命当人命的丑事,成年前他便有严重心理疾病,需要靠药物度日,所以圈里人都在传花胤是个疯子,是个神经病。
他母亲是个控制欲极强精明能干的女人,甚至妄图操控丈夫架空整个花家,所有丈夫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与情妇全被她暗地里处理掉了。
再后来便是妄图争夺家产的另外两房,花嗣的眼睛被她毒瞎,花嗣的母亲在一个雨夜暴毙。
花鸷的母亲被她活生生弄进精神病院里后患上了精神分裂,剩下的花鸷是个没有任何威胁性,明明分化成了Alpha为了生存却不得不伪装成一个劣等omega,甚至刚分化时腺体功能就出现严重障碍,在花家活得像条卑贱的狗。
花胤的父亲也死了。
死因不得而知。
在惊悚的暴雨夜里惊醒的时候,花胤做了梦。
让花胤浑身起鸡皮疙瘩甚至产生些呕吐欲望的梦。
梦里嘶吼咆哮着的货车压扁了轿车车厢,那人的血肉仿佛被绞肉机搅烂的烂泥般。
梦里尖锐的冰雪划过脸庞,冰雪锋利的棱刺进指甲盖里,那人从冰雪里挖出来时皮肤染上尸体般的恐怖青白色,被冻僵的嘴唇与眼睫边上全是红梅般的冰冷斑驳的血迹。
他分不清那究竟是欲梦还是噩梦。
02
花胤比迟病大了三岁,十八岁那年分化成了顶级Alpha。
医院里。
医生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的花胤,小心翼翼的发问,“呃……花胤少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您的检测报告改成是个omega?”
花胤懒得跟医生废话了,面无表情站起身来,那医生一见立马慌了,声音里几乎带上些慌乱。
“我知道了花胤少爷……是检测报告出问题了!您是个omega,我下午会把没问题的检测报告送到花家去的!”
三小时后。
花胤母亲盯着检测报告单上的结果,随后毫无征兆甩了花胤一个耳光,“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的废物东西。”
她无法接受花胤是个omega,因为这象征着花胤与花家的巨额家产无缘,撕烂了检测报告单,甚至打算打电话给医院,让医生再伪造出具一份花胤是Alpha的证明。
只是谁也没想到,当晚三夫人紫藤竟然意外精神疾病发作,潜入她房中掐死了她。
花嗣这时20岁,已经被弄瞎了,两年前便诊断出来是个Alpha,废养在了花家。
又过几日,三少爷花鸷不知怎的竟然被医生诊断出来患有精神分裂症,当天夜里就送去国外他母亲紫藤待的那个精神病院治疗了。
一年后。
一直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被养在国外的迟病被接回国。
贺家人猜测迟病有90%的概率分化成Alpha,以后会与花胤联姻,打算让花胤跟迟病现在便开始培养感情建立一点联系。
花胤没分化前跟贺氲因为是同校生,走得也挺近,成了朋友。
迟病十五岁的时候,身高已经比同龄人要高出很多了,却仍旧比花胤矮了大半个头。
迟病念初三的时候,花胤刚好念高三。
只是迟病是那种极难接近的人,花胤跟迟病见了好几次,却半句话没说过,只觉得跟在梦里第一次饭局上见迟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等到再熟一些以后,迟病像叫贺氲一样会叫花胤哥,只是每次叫花胤哥的时候迟病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莫名给花胤一种生硬青涩的感觉。
迟病每次叫自己哥的时候,花胤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只是迟病心脏很不好,甚至在花胤面前发过几次病,每个月都要住院,他脸色惨白穿着病号服的时候,花胤总感觉他就像暴烈日光下随时都能散掉的冰冷泡沫。
花胤心惊胆战的活在恐慌里,他害怕迟病某一天因为生病离开自己,害怕车祸、害怕地震,甚至害怕他在学校上体育课的时候突然发生,害怕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
他就这样看着迟病从十五岁长到十八岁,看着他从矮了自己一个头长到与自己身高齐平,从一个骨骼皮肉都青涩的初中生弟弟长成一个皮囊完美到会让他青天白日下想##的##。
03
迟病十八岁那年,贺氲意外出车祸死了。
在贺氲的葬礼上。
迟病像是很久没有睡好过了,眼底的乌青浸染进了雪白冰冷的皮肉里,纵使此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像是因为贺氲的死而哭过。
花胤走过去抱着迟病的时候,只感觉他的身体有些僵硬。
像仿佛从未有人对他做过这样的举动。
青年声音有些嘶哑,只感觉自己因为他的气息浑身毛孔都在瑟缩,他强忍着道,“乖……你哥走了,还有哥呢……”
车祸,是花胤安排的。
碍眼的家伙……
全部死光了。
04
迟病终于分化成了Alpha。
花胤在迟病放学的时候约了他到自己家里来玩。
他们一起在房间里面看碟片,投屏上放着花胤找了很久的电影。
夜里洗完澡的时候,他们身上都穿着睡衣。
花胤才想起来,自己的易感期好像这两天要到了。
不久后便开始下暴雨,狂风暴雨间电闪雷鸣。
花胤像是对雷电声音畏惧至极,身体颤抖得厉害。
等到迟病发现异样的时候,花胤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抱住迟病的腰整个人缩进他怀里,身体在无意识瑟瑟发抖。
雷电撕裂云层的时候,花胤浑身哆嗦了一下,青年紧绷着的脊背酸软下来,脸颊皮肉上无声染上糜烂的酣粉。
他连牙关都酸软了,声音哑得厉害,“我的 ##期到了……”
青年像是顶着羞耻心,低低叫了迟病一声。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