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逸心里有些不安。看来现代的文物管理比80年代严格多了。
回到家，韩云逸上网查了一下相关法规。果然，现在对文物交易的管理很严格，特别是一级文物，基本上不允许私人交易。
如果那幅张大千真的是顶级作品，很可能被定为一级文物，到时候就麻烦了。
但是450万的诱惑太大了，韩云逸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一个星期后，齐教授的电话来了。
“云逸，鉴定结果出来了。”齐教授的声音有些沉重。
“怎么样？”韩云逸紧张地问。
“确实是张大千的真迹，而且是他中期的精品。按照市场价格，至少值800万。”
800万！韩云逸差点跳起来！
“但是……”齐教授话锋一转，“我查了一下这幅画的资料，发现了一个问题。”
韩云逸心里一凉：“什么问题？”
“这幅画在1982年曾经在香港的一次拍卖会上出现过，后来就失踪了。有人怀疑是被走私到内地的。”
完了！韩云逸脑子里一片空白。如果这画真的是走私品，那就是违法文物，根本不能交易。
“齐教授，您确定吗？”
“我已经联系了香港那边的拍卖行，他们确认这幅画确实在1982年失踪了。云逸，你最好不要碰这幅画，风险太大。”
韩云逸挂了电话，瘫坐在沙发上。800万的财富就这样飞了！
更要命的是，如果林雨婷知道这画值800万，肯定不会便宜卖给自己。而如果不告诉她真实价值，自己又良心不安。
正在纠结的时候，林雨婷的电话打来了。
“韩老板，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韩云逸犹豫着该怎么说。
“怎么样？是真品吗？”
“是真品，但是……”韩云逸深吸一口气，“林小姐，这幅画有些复杂，您最好亲自来一趟。”
一个小时后，林雨婷来到流云斋。韩云逸把齐教授的话如实告诉了她。
“走私品？”林雨婷脸色大变，“怎么可能？这是我奶奶的遗物！”
“林小姐，您奶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1985年。”
韩云逸心里一动。1985年？那正好是80年代中期，如果这画真的是1982年从香港流失的，很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流入内地的。
“林小姐，您奶奶生前有没有去过香港？”
林雨婷想了想：“好像去过，1983年还是1984年，具体记不清了。”
这下基本可以确定了。林雨婷的奶奶很可能就是在香港买到这幅画的，不管是通过什么渠道。
“韩老板，那这画现在怎么办？”林雨婷有些慌了。
“最好的办法是上交给文物部门。”韩云逸无奈地说。
“上交？那不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韩云逸也很无奈。按照法律，走私文物确实应该上交，但对于林雨婷来说，这确实不公平。
“林小姐，您再想想，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画的合法来源？”
林雨婷摇头：“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还小，这些事情都不清楚。”
两人陷入沉默。一幅价值800万的画就这样成了烫手山芋。
正在这时，韩云逸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韩云逸吗？我是麻三。”
麻三？韩云逸愣了一下，这是80年代那个混混头子。他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
“你…你怎么有我电话？”
“兄弟，你上次说的那个汽车生意，我考虑好了。咱们合作吧！”
韩云逸心里一沉。这家伙不会真的去搞走私汽车了吧？
“麻三，我们能见面聊吗？”
“当然可以，你说地点。”
韩云逸约了个咖啡厅，然后对林雨婷说：“林小姐，这件事我需要再想想。您先回去，我会尽快给您答复。”
林雨婷走后，韩云逸开车去了咖啡厅。麻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还是那副混混打扮，在咖啡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兄弟，你变化不小啊。”麻三上下打量着韩云逸。
“你怎么找到我的？”韩云逸直接问道。
“我有我的办法。”麻三神秘地笑了笑，“重要的是咱们的合作。”
“什么合作？”
“汽车啊！你上次不是说走私汽车很赚钱吗？我已经联系好了渠道，就差启动资金了。”
韩云逸头都大了。自己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家伙当真了。
“麻三，那只是开玩笑的。走私汽车是犯法的，被抓到要坐牢的。”
“富贵险中求嘛！”麻三不以为意，“而且我们有内部关系，不会有事的。”
“什么内部关系？”
“海关有人，还有港口也有人。只要给足好处费，什么车都能弄进来。”
韩云逸彻底无语了。这家伙不但要走私，还要行贿，这是要把所有罪名都占全了。
“麻三，我劝你还是算了。这种事风险太大，不值得。”
“你是不是怕了？”麻三有些不满，“当初可是你先提起这个的。”
韩云逸苦笑：“我是真的怕了。你知道现在查得多严吗？”
“越严越赚钱啊！”麻三眼睛发亮，“现在进口车在市场上卖得贵，就是因为管得严。如果咱们能弄到走私车，价格便宜一半，还不得抢疯了？”
韩云逸知道劝不动他，只能摊牌：“麻三，我不会参与这种事的。你还是另找合作伙伴吧。”
麻三脸色一变：“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当初是你给我出的主意，现在又不管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会当真。”
“随口说说？”麻三站起来，“你知道我为了这事花了多少钱打点关系吗？现在你说不干了？”
韩云逸也站起来：“麻三，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合作。而且这种违法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参与的。”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都开始侧目。
麻三恶狠狠地瞪着韩云逸：“好，算你狠！但这事没完！”
说完，他摔门而去。
韩云逸坐回椅子上，心情复杂。没想到80年代的一句玩笑话，竟然在现代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更让他担心的是，麻三既然能找到自己，说明他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如果这家伙真的去搞走私，到时候被抓了，会不会把自己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