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大会的喧哗声还在耳畔回响，张援推开顾氏大厦顶层的玻璃门，十二月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攥紧手中的FdA文件，纸页边缘在掌心留下细密的折痕。
\"他们撤诉了。\"
顾寒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冻得发红的指尖。他西装外套沾着未化的雪粒，领带结松散地挂在颈间，像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抽身。
张援望着远处国贸三期闪烁的霓虹，玻璃幕墙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赵明远不会就此罢休。\"她呼出的白雾在夜色中消散，\"FdA文件只是开始，二十年前的专利案——\"
\"嘘。\"顾寒峰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她唇前，腕表指针恰好指向23:59。整座城市突然陷入黑暗，连最顽固的写字楼灯光都熄灭了。
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轻响。张援抬头，五百架无人机如同星辰般在夜空中亮起，蓝白色的光点逐渐勾勒出九十年代的老式居民楼——那是她前世与母亲相依为命的筒子楼。
\"这是......\"
光点变幻成少女捧着录取通知书的剪影，接着是深夜加班的白领，被赵明远推下楼梯的瞬间，最后定格在IcU病房的心电监护仪变成直线的刹那。张援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重生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无人机群突然散开重组，拼出2013年证券交易中心的电子屏。画面快速切换：她第一次见顾寒峰时泼在他衬衫上的咖啡，滑雪场悬崖边的急转，爆炸实验室里救出的研究员胸前的吊坠。每个画面都精准复刻她重生后的关键节点。
\"你调查我？\"张援猛地转身，却撞进顾寒峰深邃的目光里。他眼角有细小的血丝，下颌线绷得极紧，像是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
\"是观察。\"他解开西装纽扣，内衬别着一枚褪色的蝴蝶胸针——母亲设计的毕业作品，前世被赵明远当垃圾扔掉的遗物。\"三年前在慈善拍卖会见到这枚胸针，总觉得该属于某个重要的人。\"
零点钟声在此刻敲响，全城烟花同时绽放。最明亮的金色焰火在夜空拼出\"这次换我守护你\"七个字，映得顾寒峰瞳孔如同融化的琥珀。他指尖轻抚胸针边缘的磨损痕迹：\"二十年前的车祸，我父亲追查的正是赵氏医药的数据造假案。\"
张援突然想起古董钟里芯片的创建日期——1999年12月31日23:17。她抓住顾寒峰的手腕，表面夜光指针泛着淡绿色幽光。\"你父亲出事前，是不是收到过匿名寄出的证据备份？\"
烟花照亮顾寒峰骤然收缩的瞳孔。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老照片，边缘焦黄卷曲，隐约可见年轻女子站在实验室门口的背影——与母亲旧相册里被撕去的那页如出一辙。
\"张总！\"林雯的声音从安全通道传来，\"技术部刚截获陈宇轩向东南亚Ip传输的文件，里面有您祖宅的结构图！\"
顾寒峰迅速将照片收回内袋，转身时西装下摆掀起一角，后腰处露出狰狞的疤痕——与张援前世车祸伤口的位置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