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叮叮”
林昭昭：“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么？”
“怎么了？”
“我忽然就理解默尔索了。”林昭昭靠在靠背上，副驾驶的靠背调的特别舒服，“就是我好像......悲伤，但也没那么悲伤，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如果回去参加葬礼的情景，但是又知道好像她还没确定我就这么想太大逆不道了......”
沈知远：“那为什么要愧疚，加缪写出默尔索也不是为了批判他的，你也不必因为有了相似的感情就开始一场自我批判，更何况今天也回不去了，事已至此。”
林昭昭：“还有多久。”
沈知远：“恐怕还早，导航显示还有五十五分钟——因为有一段路可能赶上早高峰要绕行。”
林昭昭打了个哈欠：“我昨晚有点没睡好，今早醒的太早了。”
“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沈知远伸出一只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林昭昭觉得她应该睡不着的，每当她有很多事情要想，总是这个样子，但这次居然真的睡着了。
眼前变黑不过五秒，困意袭来。
沈知远看了一眼快到底的油表，又算了一下，觉得大概还是再去加一次的好，从加油站的超市出来，一抬头，看见坐在副驾驶的人直直的看着他。
沈知远下意识的勾起嘴角，却在和那双眼睛对视上的一瞬间，沈知远的笑容渐渐消失：“是你啊。”
车子里的人缓缓降下车窗。
沈知远：“加油站有监控的。”
“没事她为什么要来看加油站的监控。”
沈知远叹了口气：“好吧，现在应该怎么称呼......系统？”
“不，丁丁——她给我起的名字。”
“好吧，叮叮，好久不见。”沈知远拉开车门走了进去，把钱付了把车子开出去：“最近你出来的好像有点频繁。”
他伸手去按车窗，沈知远提醒道：“今天外面湿度高，虽然现在没下雨，开一会儿车窗她的头发可能会湿。”
丁丁不得不把手收了回来，带了点不耐烦的说：“没办法，那个疯女人太能惹事了，我不打电话叫个周予安来，会很麻烦。”
“所以她妈妈的事情是你......”
“别血口喷人，跟我什么关系。”丁丁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倒是想，可惜昭昭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她不愿意的事情，我无论如何不回去做的好吗？我还想问你呢。”
“没有，但沈盛有没有做什么我不知道，又或者......”沈知远没说话了。
丁丁低低的骂了一声：“自己想死就安安分分的去死么，非得要在她吵架之后。”
沈知远：“为什么要用系统什么的借口糊弄她？”
“不然你觉得以昭昭的行动力和道德感，她会出门主动寻找外界支持么。”丁丁用手肘撑着车窗，“说什么她有强大的内心不需要外界的帮助和支持，，她自己要被耗死了都不知道，既然只是需要一点点动力和道德感的阻挠，说是一切都是系统逼她的，不这么做就会死就好了。”
沈知远：“这么多人也是你的主意？白月光系统什么的听着也太蠢了，但凡换个人都不一定会信。”
“为什么不行？”丁丁看着窗外，雨又飘了下来，不过几秒的时间，就从一点点雨丝变成了噼噼啪啪的雨点，“她值得最好的，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
“小时候妹妹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人陪着她而已，既然不会有人永远陪着她，那就多来几个，永远有人陪着她就好了。”丁丁用某种胜利者的角色看着沈知远，“也许吧，白月光系统这种东西在别人眼里听着确实是很蠢，但是她一定会信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哦，你说了，那是小时候的梦想，但她渐渐不需要你了怎么办？”
“不需要？当年林冰和柳茹互殴的时候，是谁把她带到安全地带的，她高中发烧那个傻口班主任就是不肯让她回家，以至于她晕过去的时候，在办公室猝死的时候，你以为是谁？别自诩什么哥哥了，你也好，周予安也好——别扯了！”
沈知远：“你听起来有点激动，像是破防了。”
“你只是不想承认，无论你们在她的身边来来去去，只有我会永远陪着她。”丁丁比了一下，“你知道什么叫永远吗？”
“永远，就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到很久很久以后，差一秒，一分钟，都不是永远。”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即便是雨刮器飞快的把上边的水挂下去，雨水又飞快的
沈知远看了一眼导航：“你该睡觉了，还有十三分钟到地方。”
丁丁：“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沈知远没说话了，旁边的人似乎也睡着了。
进了市区车就越来越堵，更遑论雨点噼噼啪啪打在车窗上的声音，林昭昭揉了揉眼睛：“还没到......嘶......”
沈知远：“怎么了？”
林昭昭揉着手肘：“.....好疼，像是磕到哪儿了。”
沈知远：“还好吗？”
“没事，我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磕磕碰碰，前些日子我腿上莫名其妙好大的一片淤青，要不是我一个人住，我都怀疑是不是谁半夜起来打我了。”林昭昭半是开玩笑的道，又打了一个哈欠。
“没睡好？”
“嗯，睡眠盲盒开到基础款了。”林昭昭觉得睡了一觉反而更困了，“其实白天就不应该睡觉的，总是睡醒了更困。”
“没事，快到了。”
“吓，不愧是周一的早高峰，堵车堵的这么严重。”林昭昭看了一眼路况，“你回学校还来得及吗？”
沈知远：“......放暑假了，我没课的，也不用去学校。”
“够了，不许刺激我，听了嘎巴一声就死了。”林昭昭拉下镜子看了一眼，嗯，一切正常，没有睡的乱七八糟。
好容易车子磨磨蹭蹭的过了最拥堵的地方，开到小区门口：“就在这儿停吧。”
“行李呢？”
“方不方便帮我个忙放回我家去，密码等下发给你。”林昭昭看了一眼时间：“我恐怕来不及回去了，恐怕迟到了。”
“可以，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沈知远道，“伞，直接拿着。”
林昭昭说了声谢谢就要往雨中跑，沈知远忽然叫了一声：“昭昭。”
林昭昭停下脚步，雨声几乎遮住了他后面所有的话：“怎么啦——听不清。”
沈知远摆摆手，示意她走吧，再没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