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型的朗姆酒入口辛辣，味道又带着一点甜润、清香。
这种反差感，让王然不喜。
偶尔喝喝，也还行。
王然仰头，将剩余的营养液一饮而尽。
她偷偷吐了吐舌头，试图散去酒气，余光瞥到元庭奕的脸色铁青，眼神有些黯淡。
王然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元庭奕眼神恢复明亮锐利：“没有啊。”
他的双手随意搭在腰间，带着平日里的自信与傲气：“我有什么好藏着掖着。”
“那你的精神力，怎么回事？”
王然从地上起来，元庭奕身形一顿。
她摸着下巴思考，道：“Y1踢向Y2脑袋的那一脚，明明有机会躲开，但还是慢了一秒。”
王然下意识走近，元庭奕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还有，之前模拟机甲比赛上，你出拳再快一点，我可能就输了。”
王然想事情想得入迷，没发现自己已经把元庭奕堵在了墙角。
“以A级的精神力来说，你对机甲的控制延迟不可能差那么多。”
王然手撑在墙面，黑色手套的银色纽扣的光泽，照在元庭奕侧脸上，分出明暗。
王然在元庭奕眼底扩开，她的脸离他很近，近到周围的空气被她占去，他不得不直起腰背，仰起脖子，将泛红的脸远离她。
“你既然请我来当陪练，还有一件事我需要确认，你是不是——”
王然抬眸，眼中带着一丝深沉的探究：“不是实A？”
元庭呼吸一滞，随后破罐子破摔似的苦笑一声：“为什么你总能看清我的破绽？”
王然：“因为我了解你。”
元庭奕沉默一瞬，王然也沉默了。
她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奇怪，又补了一句：“我足够了解自己的对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以前的她和元庭奕，几乎是前后脚被检测出超高的精神力，被为云鲸市双星。
他们两个两个对自己都非常自信的人，不会容忍别人与之并肩。
她跟元庭奕，认识了多少年，就斗了多少年。
她了解元庭奕。
元庭奕也是。
元庭奕将视线移到半空，开始吐露深藏许久的秘密：“我的精神力并不稳，一开始检测的是A，分化后降到了A-。我与机甲的契合度，就达不到真A级别的标准，用精神力操控机甲的延迟比真A多一点。”
“而且直到现在，我还没进化出属于自己的超技能。”
“这件事，只有我父亲、校长、班主任知道，现在加上一个你。我找你陪练，是因为你S级的精神力，跟机甲达到百分百契合......切确地说，是完美耦合。我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追上你极致的精神力。”
压在心头的巨石消失，元庭奕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他低头，黑色瞳孔撞进一片璀璨的金色中：“所以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啊，哦......”
王然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从思考回过神来。
她发现自己正以“壁咚”的姿势，将元庭奕按在墙上，发觉跟死对头有点“暧昧”了，默默收回手，合成拳头抵在唇下，轻咳一声。
王然：“那什么，菜就多练。”
“王然！”
元庭奕怒极，一拳挥过，王然弯腰躲过，笑着说：“你急了，你急了。”
元庭奕越是生气，她越是想犯贱，就像逗弄小狗一样......
元庭奕双手重新落回腰间，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从小到大，我练的不比你少。你也不是一直赢。”
之前，为了有资格做王然的对手，他在课程上都下了苦功夫。
实战课中，除了格斗和机甲模拟，他都稳拿第一。
还在理论课考试中，甩开王然一条街。
王然摊开双手：“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吧，跟我一个beta比什么？”
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beta身份，已经能自然地拿来恶心人了。
元庭奕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好不精彩。
王然的目的达到，恢复正经：“你练预判吧。”
她眉头微挑，缓缓道：“既然神经链接的指令延迟了，那就提前预判对手的动作，来弥补那一两秒。”
元庭奕：“我知道，不是没有试过，但是......”
王然接着元庭奕的话往下说：“但是，如果对方预判了你的预判，误导你，很有可能直接让你输掉比赛。”
还有四个月，就是百星联赛。
元庭奕作为校队的主力，如果他输了，可以直接宣判，加洛星第一军事学校输了。
“我心里有个想法，但是我还不确定可不可行，暂时按下。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练预判吧。”王然道。
元庭奕点头：“可以。”
王然背过身去，悄悄擦掉流出来的眼泪。
她吸了吸鼻子，又转过来，对元庭奕道：“今晚跟你说那么多，已经超出了一个‘陪练’的范畴，要加钱的！”
元庭奕看着她通红的双眼，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很缺钱吗？”
为了要点钱，都哭上了......
王然左手按住右手，忍住给元庭奕一巴掌的冲动。
听听，这是什么话。
这跟古蓝星的“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她还没发达起来，她会平等地嫉妒每一个有钱人！
每一个！
之所以能忍住没动手，是因为元庭奕现在是她的金主。
打金主，就等同于断自己的财路。
王然勉强扯出一抹笑，伸出双手：“要不赏点？就当喂鸡了，咯咯哒，咯咯哒。”
元庭奕：“......”
王然在洺苑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恢复精神后，乘坐元庭奕的飞艇，回到云鲸市西边。
王然暂时租了王钦的飞艇，藏街鱼龙混杂，她从不把“小红”开回来，而是停在学校五公里外的充能处。
元庭奕黑色的飞艇停在连鲸港码头上，引来下夜班的beta工人围观。
王然下了飞艇，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很是出挑。
元庭奕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王然。”
王然转头，疑惑看向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半晌，元庭奕开口问道：“周澜川跟你是什么关系？”
“啊？没什么关系啊。”王然装傻充愣。
她之前猜测元庭奕跟周澜川有点什么关系，在周澜川那里找到了点痕迹。
元庭奕这么一问，直接坐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认识这么多年，她就没从元家大少爷口中，听过他主动问别人的事。
特意提及周澜川跟她的关系，一定是查到了她现在跟周澜川住在一起，吃她的醋了。
王然继续装傻：“没关系啊，就二房东跟租客，简简单单，你觉得我一个beta能干什么？”
飞艇急速上升，喷出的气流吹动王然的长发。
“bo恋是不会有结果的，你好自为之。”
元庭奕的声音混在风声和发动机轰鸣声中，忽而飘远，王然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