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海吐出一口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低头看了看那个印着精美图案的盒子，又看了看趴在地上龇牙咧嘴的保安，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弯腰捡起盒子，掂了掂。
保安挣扎着想爬起来，看见自己的战利品被捡走，心里一急，伸出双手就想去拿。
可成海手臂一扬，盒子却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越过了保安的头顶，保安的动作僵在半空，下意识地回头。
一个女人正朝他冲来，面部的皮肉烂得一塌糊涂，腹部破开一个大洞，一截肠子随着她的跑动在空中晃荡。
“砰！”
pS5的硬纸盒结结实实地砸在女人的头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向后一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不要了，快上车！”成海冲着还在搬东西的同伴吼道，同时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林岚和苏雨彤反应极快，立刻扔下手里东西，一左一右钻进了后座，程墨离副驾驶还有几步远，眼看车子就要发动，他怪叫一声，也顾不上体面了，一个猛冲，直接扑进了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后备箱，和那堆叮当作响的罐头、棒球棒挤在了一起。
引擎发出一声咆哮，沃尔沃甩着尾巴绝尘而去。
保安趴在地上，看着那辆消失在街角的车，又扭头看了看身后。
那个被pS5爆头的女人还在地上微微抽搐，脑袋边上渗出一滩暗红的液体，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沾着血污和脑浆的盒子上。
“兴许……还能用。”
他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个盒子，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停车场角落里自己那辆九八年的捷达。
沃尔沃的引擎在身后咆哮，轮胎摩擦着柏油路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后备箱里，程墨被甩得七荤八素，罐头叮叮当当撞得他脑门生疼，一根棒球棒还差点戳到他的腰。
“真他妈有丧尸啊！”他揉着被撞疼的后脑勺，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完了，这世界完了。”
车身一个剧烈的甩尾，苏雨彤在后座上没抓稳，一头撞在车窗上,“你慢点！想把我们都甩出去吗？”她捂着头，忍不住冲着驾驶座喊。
成海没理她，只是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身后，确认没有东西跟上来。
林岚一直沉默着，此刻终于开口，声音不大，但在狭小的空间里却异常清晰,“成海，你为什么会提前知道？”
这个问题让车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成海叼着烟，猛打方向盘，车子险之又险地绕过一辆侧翻在路边的轿车,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平淡,“我做梦梦见的，梦里我是超级红色联盟派来的，穿越时间线，来拯救世界的。”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信不信随你们。”
“做梦？你开什么玩笑！”苏雨彤的音调都高了八度。
后备箱里的程墨听着这番对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完了，没被丧尸咬死，先跟了个疯子，这下死得更彻底了。
林岚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那个荒诞的理由，车厢内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引擎的轰鸣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凄厉尖叫。
最后开口，报出一个地址：“胜利大街114号，列宁格勒小区，83栋，独栋别墅。”
她知道，现在争论这些毫无意义，活下去才是关键。这个开车的男人，不管他是不是疯了，都是现在唯一的指望。
“别墅？”成海吹了声口哨，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烟蒂弹了出去，“可以啊，看来我还挺有钱，都住上别墅了。”
“你别放屁。”后备箱里传来程墨闷闷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罐头碰撞的叮当乱响，“那是我爹给我买的！”
“哦？”成海眉毛一挑，似乎对这个信息更感兴趣，“你还有爹？”
他这句话问得极其自然，就像在问“你今天吃饭了吗”一样平常，却让车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苏雨彤和林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和荒谬。
后备箱里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程墨气急败坏的吼声，“成海你他妈有病吧！谁他妈没爹？石头里蹦出来的？前面路口右转！再他妈说屁话老子跳车了！”
成海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没再接话，只是猛地一打方向盘，沃尔沃一个漂亮的甩尾，轮胎擦着一具趴在地上的尸体滑进了右侧的街道。
程墨在后备箱里被甩得滚了一圈，脑袋“咚”地一声磕在车壁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也只能把剩下骂人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他忽然觉得，跟发了疯的成海待在一起，可能比待在丧尸堆里还要危险。
太阳下山前，沃尔沃终于开进了一片与世隔绝的区域，高耸的围墙将外面的混乱彻底隔断，顶端盘绕着一圈圈闪着幽光的电网。
门口岗亭，停着好几辆安保车辆，两个穿着战术背心的保安荷枪实弹，眼神警惕地扫视着他们的车，走上前检查他们的证件和身体。
“我操，这地方可以啊。”成海吹了声口哨，将程墨递过来的通行证递给安保，语气里听不出是赞叹还是嘲讽，这地方固若金汤，显然是为真正的权贵准备的。
“那当然。”程墨终于有机会从后备箱爬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屁股挤进后排，硬是把林岚和苏雨彤往里又拱了拱，“我爸可是红色联盟的重点合作企业家，一套房子算什么。”
他这话一出，车里几个人神色各异，苏雨彤最先反应过来：“对啊，那你快给你爸打电话，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对对对！”程墨如梦初醒，慌乱地掏出手机，后排空间狭小，他胳膊肘还顶了苏雨彤一下。电话拨了出去，一阵忙音后，被接通了。
“喂！爸！”程墨的声音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