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醉着酒，少女眉眼之间的少年气也丝毫未曾减弱。
纤长浓密的睫毛乖巧地垂在眼睫上。
她半阖着眼，因为醉意，眼底水雾盈盈，仿佛月色下的湖水，被睫毛细碎地切成了星星点点的碎光。
漂亮得要命。
白海棠喉结微微滚动，像是被蛊惑了般，俯身凑近，在她眉眼间落下一个极为克制的吻。
“要是你长不大，该多好……”他几近病态地摩挲着她的眉眼，眼底的侵略和偏占欲望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
她总是这样，看似运筹帷幄，聪明机灵，实则马虎大意，让人只想将她囚在身边……
最好哪儿也别去。
她似乎从来不会去想那些问题。
为什么丹宗少主林衔烛只远远见过她成年形态大闹缥缈宗，便迫不及待地上门提亲。
为什么她用成年形态教训了风凌阙，他对她的态度迅速改观。
为什么阎溪山如此高傲之人，在见过她的成年形态后，便日日甘之如饴地找她探讨炼丹之术。
是啊，为什么呢……
白海棠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她脸上流连。
小姑娘有着一张极为出众的脸。
明明是少年气格外明显的眉眼，凌厉又倔强。
可偏偏长了秀挺精致的鼻梁和饱满红润的唇。
他的大拇指流连到她的唇畔。
她饮过酒，唇瓣又热又软，被烘得红艳艳的。
仿佛已经熟透了的樱桃，轻松一捻，就会被迸射出汁水。
小狗太粗心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模样会引来多少觊觎和麻烦。
不过没关系，他在。
总能替她摆平那些麻烦的。
他眼底的阴郁越来越浓，像是终于克制不住了，喉结微微滚动。
他俯身，宽大的身躯投下一小片阴影，很轻易将少女纤细的身躯笼罩在内。
唇瓣虔诚地贴了上去。
光是这么贴着，任体温在微弱的连接处交织流转，就已经足够让他的灵魂震颤，因为过于兴奋，头皮酥麻的感觉一路往下蔓延到小腹。
“唔……痒，别闹……”少女有些烦躁地蹬了蹬腿，翻身抓过旁边的枕头，把脸埋进枕头里，不满地哼唧两声。
像是被人扰得烦了，又像是困得不行。
室内响起微不可察的叹息声。
房间门被打开又重新关上，里面只剩下床上的少女一人。
她被小心安置放好，身上盖着柔软的杯子。
“嚯嘛，吓死狗了！”镜茸噌的一声从床上窜坐起来，不停拍打着胸口。
原本故意用成年形态出来，是想诈他话，没想到他嘴还挺严的，啥也没诈出来。
还白亏了一个吻。
镜茸啧吧啧吧嘴。
六界第一美人的嘴，还挺软。
冰冰糯糯的，口感不戳！
镜茸重新躺回到床上，被自己无语笑了。
还有心情掰扯这些。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起秘境中进入第三关时见到的画面。
当时，她一进入到遗宗里，百宝袋里的往生镜就开始发烫。
她刚把镜子拿出来，就被吸入到镜子里。
在那里，她看到了不一样的她……和白海棠。
镜子里，白海棠是神界至尊神帝，吾炁。
而她是他养在身边的灵宠小狗。
原本也没什么，可从她修成人形后，似乎事情就慢慢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她无意识地拨动往生镜，画面急速变化流转，再次变得清晰时，她看到她被他压在浴池边缘，扑腾着想跑，又被拽回去。
她在哭。
调有点怪，但她能听出来，确实在哭。
再后来，他对她的掌控和管束越来越严格。
从不许她出远门到不许她出门。
从不许她和别的男性神族一同玩耍再到不许她和任何人说话。
她亲眼看到自己双目猩红地用一柄利剑捅进了他的命门。
神帝吾炁，就这么神魂俱灭，消散在六界之中。
镜茸看到这里的时候，汗都下来了。
如果镜子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她上辈子岂非杀了神帝？
按照时间线来算。
她和吾炁都投胎转世了。
她成了修仙界的狗妖，而他则成了六界第一美人白海棠……
要命的是，他们竟然还又牵扯到了一起。
看完前世的记忆，镜茸已经想连夜脚底抹油跑路了。
她就说堂堂六界第一美人，怎么会突然这么听她的话，说认她做老大就认她做老大。
但她现在也完全不清楚白海棠到底有没有前世的记忆。
啧……
啥也没诈出来。
咋搞嘛。
不对，他肯定没恢复记忆，若是恢复记忆了，肯定早就把她杀了，用得着还陪她演戏？
镜茸摸了摸下巴。
要不……趁着他没恢复记忆先下手为强，再杀他一次？
不行不行，万一没死，岂非仇上加仇？
而其他们一起并肩作战那么多次，一起经历了多次生死，怎么也是好朋友了。
在他们狗界，这样背后捅好朋友刀子是会被万狗唾弃的！
唉，可是咋整啊。
原来她是神帝大佬的死敌。
要是他恢复记忆，肯定会找她报仇的。
嘶……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在往生镜里，她还看到了神魔大战。
神帝吾炁的对手，是上古魔神雪容渊。
两人打得不相上下难舍难分。
妖界和魔界也就一江之隔，万万年的老邻居了。
或许她可以抱抱魔神大人的金大腿？
镜茸想到这儿，将老娘华笙的魂魄从内丹里晃醒：“娘，我找你有正经事呢。”
华笙睡眼朦胧：“干哈？”
镜茸：严肃地盯着她：“娘，我上辈子捅了神帝，要完了。”
华笙被吓得瞌睡都掉没了：“你恢复记忆了？”
镜茸：“……啊？”
华笙迅速改口：“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镜茸眯了眯眼睛：“娘你知道？”
华笙茫然眨眼：“我不道啊。”
镜茸：“白海棠是神帝，他被我杀了，现在转世重生陪在我身边，随时可能恢复记忆会一刀捅死我。”
华笙：“卧槽，这么刺激？”
镜茸无奈了：“娘……”
华笙：“我真不知道，骗你是小狗。”
镜茸：“……”
好好好。
镜茸懒得跟她掰扯，开门见山：“那你认识魔神雪容渊吗？”
华笙摇头：“不认识，一个老得快成天地法则了的糟老头子，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听说他常年待在魔域深处，极少出来。”
镜茸眼睛一亮，老头？
老头好啊，她最擅长讨老头老太太欢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