潢水斩戟
淮水支流潢水南岸的暮色，是被篝火烧红的。楚军连营七十里，无数火把从东岸一直铺到天际线，像一条蛰伏的火龙，吐着灼热的火舌舔舐着初春的冻土。秦斩勒住乌骓马的缰绳，胯下骏马打了个响鼻，蹄铁刨起的泥块里还混着暗红的血——那是半个时辰前，三名楚军斥候的血。
玄铁战枪斜指地面，枪尖凝结的血珠迟迟不肯坠落，在暮色里折射出一点冷光。秦斩垂眸，视野边缘浮现出淡蓝色的系统界面，“铂金级战士”的进度条已亮至九成，只差最后一截就能填满。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杆上的防滑纹路，那是随军铁匠特意为他锻打的，每一道凹槽里都还嵌着上一场战役的铁锈。
“将军！”副将蒙武的声音裹着潢水的湿风冲过来，他勒马停在秦斩身侧，甲胄碰撞的脆响里带着几分急促，“哨探回报，项燕亲率三万精锐往东南方向去了，看路线，像是要绕到我军后方，截断粮道！”
秦斩抬眼望去，东南方的天际已沉得发黑，只有零星几点篝火在远处闪烁，像是野兽窥视的眼睛。风里隐约传来战车轱辘碾过冻土的闷响，那声音沉闷而有节奏，每一声都像敲在秦军的命脉上——他们深入楚地已逾半月，粮草全靠后方从颍川转运，一旦粮道被断，七十里联营的秦军将不战自溃。
“粮道……”秦斩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指节不自觉地收紧。他抬手按住腰间的青铜佩剑，剑鞘上雕刻的夔龙纹硌得掌心发疼。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刺眼的红色预警，警告框几乎占满了他的视野：“检测到楚将项燕‘破阵戟法’能量波动，强度评级：S+，建议立即规避正面交锋，留存有生力量。”
蒙武显然没看到这行提示，只看见秦斩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担忧，反而带着几分压抑许久的兴奋。秦斩抬手抹掉脸颊上的血污，指尖划过颧骨处的一道旧疤——那是去年在宜阳城下，被韩军剑士划伤的。“规避？”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风响和远处的轱辘声，“蒙武，你忘了我们这次南下的目的？”
蒙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们从咸阳出发时，将军就说过，楚地最难缠的不是那七十里联营，而是项燕——这位楚地最后的名将，手上握着楚军最精锐的“先登营”，更有一套出神入化的“破阵戟法”，这些年不知斩了多少秦军将领。
“将军是想……”蒙武的话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整齐声响打断。秦斩回头，只见五千锐士已同时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刀身在篝火与暮色的交织下泛着冷冽的光，刀刃划破空气的轻响汇成一片嗡鸣。潢水的水波恰好漫过岸边的鹅卵石，将刀光映在水面上，随着波浪轻轻晃动，竟像是在暮色里织成了一片流动的冷芒。
“项燕想断我粮道，我偏要给他设个局。”秦斩调转马头，乌骓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再次打响鼻，前蹄高高扬起。他将玄铁战枪扛在肩上，枪尖的血珠终于坠落，砸在冻土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传令下去，留一千人守营，竖起双倍篝火，装作主力未动。你带两千人，从潢水西岸绕过去，在项燕必经的芦苇荡里设伏，多带些绊马索和弩箭，只许拦，不许杀。”
“那将军您……”蒙武追问，心里已隐约猜到答案。
秦斩的目光落在东南方那片漆黑的夜色里，系统界面的红色预警还在闪烁，但他这次没有再看。“我带剩下的两千人，去会会项燕。”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弟兄们，今日斩了项燕，每人赏百金，记大功一次！”
“喏！”蒙武高声应道，调转马头就去传令。五千锐士的欢呼声响彻南岸，连远处楚军大营的篝火似乎都晃了晃。
秦斩催马前行，乌骓马的蹄声在暮色里格外清晰。他再次垂眸看向系统界面，“铂金级战士”的进度条旁，突然多了一行小字：“特殊触发条件：击败S+级将领可直接完成突破。”原来如此，他心里了然，之前斩杀那么多敌将都只能一点点攒进度，原来关键在这里。
风越来越大，潢水的浪拍打着岸边，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马腹。秦斩将玄铁战枪握得更紧，枪杆上的铁锈似乎也在发烫。他想起出发前，丞相李斯在咸阳宫对他说的话：“楚地不平，天下难统，而平楚之关键，在项燕。”那时他还不信，如今亲身体会到项燕的威慑力，才明白这句话的重量。
远处的战车轱辘声越来越近，隐约还能听到楚军士兵的吆喝声。秦斩抬手示意身后的锐士停下，自己则催马向前几步，停在一片地势稍高的土坡上。他极目远眺，只见黑暗中出现了一队整齐的黑影，最前方的那面大旗上，一个醒目的“项”字在火把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来的正好。”秦斩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拔出腰间的青铜佩剑，剑尖指向那队楚军，高声喝道：“秦斩在此！项燕，可敢与我一战？”
声音顺着风传出去，楚军的队伍明显顿了一下。片刻后，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队伍前方传来，带着几分不屑：“秦斩小儿，也敢拦本帅的路？”随着话音落下，一匹白马从楚军队伍中冲出，马背上的人穿着一身银甲，手里握着一杆长戟，戟尖在火把的光线下泛着寒芒——正是项燕。
项燕勒住白马，与秦斩隔着五十步的距离对峙。他上下打量着秦斩，目光落在那杆玄铁战枪上时，瞳孔微微一缩：“你就是近来杀我楚军斥候、扰我粮道的秦将？”
“正是。”秦斩点头，手腕一翻，青铜佩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听说你有‘破阵戟法’，今日我倒要见识见识。”
项燕冷笑一声，将长戟横在身前：“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就让你知道，楚人的厉害！”说罢，他催马向前，长戟带着呼啸的风刺向秦斩，戟尖划破空气的声音尖锐刺耳。
秦斩早有准备，催马向侧面避开，同时将玄铁战枪横扫出去，枪杆与戟杆碰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让秦斩的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他不禁暗自心惊：项燕的力气竟如此之大！
系统界面再次弹出提示：“检测到‘破阵戟法’第一式‘裂地’，建议立即后撤。”秦斩却没有后撤，反而催马向前，玄铁战枪再次刺出，直指项燕的胸口。
项燕没想到秦斩如此勇猛，连忙挥戟格挡。两人的战马在土坡下缠斗起来，长戟与战枪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在潢水南岸的暮色里掀起一片喧嚣。
秦斩越打越兴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提升，视野边缘的“铂金级战士”进度条也在缓慢上涨。项燕的“破阵戟法”果然名不虚传，每一招都带着磅礴的气势，招招致命，但秦斩凭借着系统的提示和多年的战场经验，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
两人缠斗了数十回合，都已汗流浃背。项燕的银甲上沾了不少尘土，秦斩的战袍也被戟尖划破了几道口子。就在这时，项燕突然大喝一声，长戟高高举起，戟尖凝聚起一团淡淡的白光——正是“破阵戟法”的杀招“破天”。
系统界面瞬间变红，警告框疯狂闪烁：“检测到致命攻击，建议立即撤离！撤离！”
秦斩却没有撤离，他看着那团白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这是突破“铂金级战士”的最好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将玄铁战枪交到左手，右手则握紧了青铜佩剑，同时调动体内所有的力量，准备迎接这致命一击。
“去死吧！”项燕的声音落下，长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向秦斩。
秦斩没有躲闪，反而迎着长戟冲了上去。他左手的玄铁战枪死死抵住戟杆，右手的青铜佩剑则趁着项燕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猛地刺向项燕的小腹。
“噗嗤”一声，青铜佩剑刺入了项燕的甲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项燕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斩，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
秦斩没有给项燕反应的机会，他拔出青铜佩剑，再次刺出，这一次，剑尖直指项燕的心脏。
“铛”的一声，长戟从项燕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项燕从白马上摔下来，重重地砸在冻土上，鲜血很快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秦斩勒住乌骓马，低头看着项燕的尸体，视野边缘的系统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蓝光。“恭喜宿主，击败S+级将领项燕，‘铂金级战士’进度条已满，成功突破！”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一股暖流瞬间传遍秦斩的全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都得到了质的提升。同时，系统界面上多了一个新的技能图标——“霸王之气”，下面标注着：“震慑范围内敌军，降低其攻击力20%，持续时间十分钟。”
“将军威武！”身后的秦军锐士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他们看着秦斩，眼中充满了敬佩和崇拜。
秦斩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看向项燕的尸体，心里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多了几分沉重。他知道，项燕一死，楚军的士气必然大跌，平楚之路会变得顺畅许多，但这也意味着，又一位名将陨落了。
“把项将军的尸体好好安葬。”秦斩对身边的亲兵说道，“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亲兵应了一声，连忙去安排。
秦斩调转马头，看向东南方的楚军大营。此时，蒙武已经带着伏兵绕到了楚军的后方，正准备发起攻击。秦斩深吸一口气，将玄铁战枪高高举起，高声喝道：“楚军听着，项燕已死，降者不杀！若敢顽抗，格杀勿论！”
声音顺着风传出去，楚军的队伍瞬间陷入了混乱。不少楚军士兵看着项燕的尸体，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纷纷扔下武器，跪倒在地。
秦斩催马向前，身后的秦军锐士紧随其后，朝着楚军的队伍冲去。没有了项燕的指挥，楚军如同散沙一般，根本抵挡不住秦军的进攻。不到半个时辰，三万楚军就全部投降，只有少数人趁乱逃走。
秦斩站在楚军的大营里，看着满地的降兵和缴获的粮草，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再次垂眸看向系统界面，“铂金级战士”的图标熠熠生辉，下面还有一行新的提示：“主线任务‘击败项燕’已完成，下一任务‘平定楚地’开启，奖励：解锁‘国战模式’前置权限。”
“平定楚地……”秦斩低声自语，目光投向远方的楚地山河。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他有信心，只要身边的这些锐士还在，只要他的玄铁战枪还在，就一定能平定楚地，为大秦统一天下扫清最后一道障碍。
夜色渐深，潢水南岸的篝火依旧明亮，只是这一次，篝火旁的人换了一批。秦军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缴获的干粮和美酒，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秦斩站在土坡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知道，今夜过后，潢水南岸将不再是楚军的天下，而是大秦的土地。
风再次吹过，带着潢水的湿气和篝火的暖意。秦斩握紧了手中的玄铁战枪，枪尖在篝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光。他抬起头，看向咸阳的方向，在心里默念：“陛下，臣秦斩，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