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格子间的灯惨白如月光，映照着李班加同样惨白的脸。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倔强地跳动着，仿佛在无声嘲讽他逝去的青春和所剩无几的发际线。
“搞定这个ppt，明天早上九点，我要在王总的桌子上看到它。有困难？自己克服，公司请你来不是让你抱怨的。”
老板赵德柱那张油光满面的脸还在脑海里盘旋，说的话如同紧箍咒，勒得李班加太阳穴突突直跳。
“克服个锤子……”他小声哔哔，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打，灵魂早已飘向了远方不知名的奶茶店、烧烤摊，或者至少是自家那张不算柔软但起码属于自己的单人床。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银行发来的短信，言简意赅：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账户可用余额为138.52元。
李班加的心沉了下去。
房租，水电，花呗，还有下周同学婚礼的份子钱……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烦躁地抓了抓本就不富裕的头发，绝望地想：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我李班加天生就是给资本家当牛做马的命？我特么也想指点江山，醒掌天下权啊！哪怕是做梦呢……
仿佛是听到了他内心深处最大逆不道的咆哮，电脑屏幕忽然“滋啦”一声，短暂地闪过一片雪花。
紧接着，屏幕右下角，那个显示时间的地方，突兀地弹出了一个……像素风的、穿着古代太监服饰的小人头像？
这太监头像面无表情，眼睛细长，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谄媚？
不等李班加怀疑自己是不是加班加出了幻觉，一个同样充满复古（或者说山寨）风格的对话框弹了出来，伴随着一声极其突兀的“铛——”锣响。
【检测到强烈‘朕即天命’的潜意识波动，符合绑定条件。】
【‘九五至尊模拟器’系统绑定中……】
【叮！绑定成功！】
【新手任务已下发：批阅奏章。】
李班加：“？？？”
他揉了揉眼睛，凑近屏幕。
“九五至尊模拟器？什么鬼？新型病毒？还是哪个不靠谱的程序员做的恶搞插件？”
他移动鼠标想去点那个“x”，却发现鼠标根本无法选中那个太监头像和对话框。
“嘿，强买强卖是吧？”李班加更烦了，“还批阅奏章？我批你个头！我现在只想把眼前这堆该死的邮件批完然后滚回家睡觉！”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邮箱客户端，未读邮件数量那个刺眼的红色数字“99+”旁边，那个山寨太监头像居然又冒了出来，一个箭头指向了最上面那封来自“夺命连环催”客户的邮件。
【新手任务：批阅奏章（1\/1）】
【任务目标：处理当前最紧急的公务（邮件）。】
【任务奖励：开启系统基础功能，【国库银两】x10，【龙威】（初级）体验卡x1。】
【提示：身为帝王，拖延乃是取乱之道。】
“我去……还带智能识别的？”李班加被这系统的“敬业”程度惊到了，同时也被那句“拖延乃取乱之道”噎了一下。
“行行行，算你狠。”他破罐子破摔，反正这封邮件早晚也得回。与其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弹窗较劲，不如早死早超生。
强忍着骂娘的冲动，李班加调动起最后一点职业素养，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用尽毕生所学的“乙方语录”，把那封催命邮件给回复了。
点击“发送”的瞬间，那个太监头像旁边的对话框立刻刷新。
“铛——！”又是一声锣响。
【【批阅奏章】任务完成！评价：尚可（措辞过于谦卑，有失皇家威仪，下次注意）。】
【奖励已发放：【国库银两】x10，【龙威】（初级）体验卡x1。】
【系统基础面板已开启，请陛下自行探索。】
“这就完了？还评价我？我可去你的皇家威仪吧！”李班加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正准备继续吐槽，手机忽然“叮咚”一声。
是支付软件的提示音。
他疑惑地拿起手机一看，愣住了。
【xx宝到账：10.00元。】
十……十块钱？
李班加猛地看向电脑屏幕，那个标着【国库银两】x10的地方，数字“10”后面多了一个小小的括号，里面写着“可兑换Rmb”。
不是幻觉？这破系统……真给钱了？！虽然只有十块，但这性质不一样啊！
他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那个叫【龙威】（初级）体验卡的图标。图标上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五毛特效金龙。
【【龙威】（初级）体验卡：使用后，10分钟内气场提升，发言更容易被信服。注：对意志坚定或位阶远高于使用者效果减弱。】
十分钟的气场提升？发言更容易被信服？
李班加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明天早上九点，必须面对老板赵德柱的那场汇报会议。
以往每次汇报，他都紧张得像个鹌鹑，说话磕磕巴巴，被赵德柱的气场压得死死的。
这个所谓的【龙威】……
他看着那个简陋的太监头像和“九五至尊模拟器”的字样，又看了看手机上确实到账的十块钱。
荒谬，离谱，但……万一是真的呢？
李班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明天那场会，要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