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反手将院门的铜锁咔嗒扣上，金属碰撞声惊得院角竹影簌簌晃动。
她攥着季思渊的手腕往屋内拽，季思渊任由她拉着，望着她耳后被汗水黏住的碎发，忽然想起集市上蔫头耷脑的青菜。
\"坐这儿。\"白星把人按在沙发上，晨光透过糊窗纸的破洞斜斜切在两人之间，将季思渊棱角分明的下颌镀上层毛茸茸的金边。
季思渊抬手想替她捋开黏在唇边的发丝，却被她猛地抓住手腕。
那双杏眼里盛满郑重其事的光，让他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季思渊，我要告诉你件顶顶重要的事。\"
白星咽了咽口水，指甲无意识抠着藤条缝隙里的陈年污渍，\"你...你先答应我，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许害怕。\"
\"好。\"季思渊应得干脆，伸手想拍她手背安抚，却见她突然往后退了半步。
白星深吸一口气，裙摆扫过青砖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盯着季思渊瞳孔，语速不自觉加快，\"我本是九重天上看护瑶池的小仙，因遭奸人算计，跌落凡尘。\"
季思渊喉结动了动，想说夫人莫不是被日头晒昏了头，却见白星指尖突然凝出晶莹水珠。
那水珠在她掌心滴溜溜打转，忽而化作展翅欲飞的白鹤，忽而又变成含苞待放的莲花，在晨光里折射出七彩光晕。
\"这是...法术？\"季思渊猛地站起，他伸手想去触碰那团水，却在指尖将要碰到时被白星撤回。
水珠顺着她手腕滑进袖口，留下道蜿蜒的水痕。
\"这是仙法\"白星强装镇定地甩了甩衣袖，
\"若不是被贬时法力尽失，这区区控水术又怎值得一提。\"
她偷瞄季思渊的表情，脸上没有贪婪与害怕，只有震惊和不可置信。
季思渊重新坐下时，他望着白星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新婚夜她掀起红盖头时，
烛火映得那张脸确实美的不似凡人。\"所以...你会离开吗？\"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问。
白星心里猛地一颤，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夫君！你替我保守好秘密，\"
她指尖微动，又凝出颗水珠轻轻点在季思渊眉心，\"但此事若被他人知晓，我便要被抓回九重天，永生不得相见。\"
季思渊抬手摸了摸湿润的眉心，突然笑出声。他伸手将白星鬓边碎发别到耳后，
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脸颊：\"我与我的性命起誓，我季思渊即便是死，或者是现在把舌头割了，我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夫君，我是想与你共白头，才把心底最深的秘密告知与你。\"
季思渊突然抬眼，眼底翻涌的情绪让白星心头一颤。\"我也有秘密跟夫人说。\"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风，腰间玉佩撞在她裙摆上发出清响。
白星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抵住檀木桌角，耳后传来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这小子不会要告诉我，这些月他又在外面娶了一个吧？若是敢背叛，今夜便要解决了他。
\"管辖海城的文成王，是我的亲舅舅。\"季思渊突然苦笑
\"我父亲和两位舅舅本是总角之交，封地的下一任王爷本该是大舅文礼。\"
说到此处，他猛地攥紧拳头，桌角的茶盏随之轻颤，\"可二舅文献听信奸人挑拨，一杯鸩酒...\"
沙哑的声音戛然而止，白星看见他脖颈青筋暴起，像极了那日暴雨里被雷劈断的古槐。
白星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想起那些为一文钱掰成两半花的窘迫。
\"穷书生变官二代！\"她喃喃自语，
季思渊突然抓起案上冷透的茶一饮而尽，瓷盏重重磕在桌面发出闷响：
\"母亲临终前攥着这玉佩说...她不恨二舅了。\"
他指腹抚过玉佩上模糊的云纹，声音渐渐哽咽，
\"可我每次想起她对月垂泪的模样，想起父亲抱憾咳血的惨状...\"季思渊说完已是泪流不止，她从未见过丈夫如此失态。
她缓缓起身，将颤抖的手覆上他冰凉的手背：\"那就不原谅。\"
白星忽然倾身，用额头抵住他的额角，\"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像从前那样——我和宝宝都是你永远的亲人，咱们三要一直一起\"
季思渊“嗯，夫人果然是仙女，是上天恩赐与我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