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剂是老贺给的。
“这是缓解药，只能让他好受一点。”
“够了。”
老贺提醒他：“不够。那只是缓解表面体征，但是Z-07的副作用主要是对脑神经的影响比较大。你放心，我有信心可以调整好，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把他治好……”
“不必了。你只需要给我提供缓解药即可。”
桓阅之语气坚定，眼底一片冷意。
老贺一脸疑惑：“可他的脑神经会受Z-07残留影响，不用药物干预的话，他的脑部将会逐渐退化，恐怕会提前衰老。”
“退化，具体什么样？”
“就是，类似我们常说的老年痴呆，人会变得健忘，痴痴傻傻，慢慢失去自主意识，两年内，也许就不能自理了。”
桓阅之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原来还有些发愁，到底用什么办法来惩罚他，现在不需要了，这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你恐怕还不知道老年痴呆的严重性……”
“我知道，我经常刷短剧的。”
桓阅之看了不少霸总短剧，里面的反派演到最后经常会得老年痴呆，令人解气。
“那你还不让我治他？”
“你放心好了，他是皇帝，等他真的不行了，太子也该上位了，那就是太上皇，会有人伺候他的，妥妥帖帖。”
桓阅之毫无怜悯之心。
“他一直把别人的命当草芥。如今，也该让他尝一尝失控的滋味。他这戎马一生，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而且，”
桓阅之笑道。
“我们要顺应天命啊，这是他勾结韩维的结果，也是他贪念太重的结果，他就得承受。我们，还是不要逆天而为了吧。”
老贺耸耸肩，他可不懂那么多人情世故，他只是个科研爱好者。
忽然下起雨来，把桓阅之的思绪拉了回来。
喝下缓解药的曜成帝已经神清气爽，两眼阴鸷地看着桓阅之。
他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开始打着笑算盘。
先顺着桓阅之的心意，把身体养好。
待稳定一些，再慢慢和他算账。
至于那个新立的太子，随时可以废掉，再扶持一个听他话的新太子。
他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军队该怎么布置，如何和桓阅之的阵营对抗。
桓阅之从他的眼神里也看出了一丝端倪。
看来，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不过，曜成帝没这个机会了。
因为此刻他的清爽只是回光返照。
待这个药剂的药力一过，他便会恢复原状，头继续痛，记忆力慢慢下降，脑子一团浆糊。
只能求着他给一些药剂缓解疼痛。
他如今的精力和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构思任何新的阴谋了。
这个人，已经不足为惧。
桓阅之如释重负，他做到了，他终于做到了。
缪青衫和缪老爷拍拍他的肩膀。
“孩子，你母亲一定会以为你荣。看到你今天的样子，她可以瞑目了。”
桓阅之忍住要掉下的眼泪。
“希望来世，她可以做一个自由快乐的女子。”
回到京城，大成公主约他在瑛琅玛特旗舰店见面。
“琰王殿下，我够意思吧？帮了你这么大的忙？”
公主抽着最新的盲盒。
“可以跟我谈谈我的事了吗？”
桓阅之心里对她生出几分敬意。
之前低看了她，只觉得她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和亲公主。
没想到，她杀伐果断，为自己闯出了一片天。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绝不食言。”
“那琰王殿下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大成？”
“我，应该没空跟回去。”
桓阅之笑道，他向钱子浩招手。
“这位钱公子，你记得吧？我把他借给你一段时间，让他来帮你，如何？”
钱子浩指了指自己，“我？”
桓阅之点头，“是你。”
公主眼睛一亮，立刻笑了：“可以！就他了。”
钱子浩低声对桓阅之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现在。”
桓阅之笑吟吟。
“我会为你求一道任命，任命你为通商使，专门负责对大成国和大曜国的市易之事宜。”
钱子浩一听，眼前大亮。
“这是当官了？”
桓阅之颔首，“是堂堂正正的官！你可以光宗耀祖了。你爹这下可以扬眉吐气了。再也不会有人说你是纨绔子弟了。”
钱子浩马上答应。
“那我去！我去！”
“若你事成之后还回来，我会再为你求官职，你想去户部，或者其他机构，都可以。”
“什么叫我还回来，我当然回来了。”
桓阅之含笑看了一眼公主。
公主笑而不语。
“琰王殿下，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钱公子。”
说罢，和桓阅之又相视一笑。
钱子浩被他俩笑得发毛，不明所以。
桓阅之又道：“我们西盟有很多高级人才，若是公主需要，我可以为您挑选一些外派过去。价格好商量。”
“琰王做生意做到我头上来了？”
“给你打折，好吧？”
欢声笑语间，桓阅之又提了一个要求。
“但你也得给我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永不交战。”
公主一怔，随即嘴角微扬：“当然。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待我回去继承王位之后，我会派人送来誓约。”
翌日，公主和桓阅之一同去拜别曜成帝。
曜成帝看清了两人的关系，心知桓阅之已经和公主达成了联盟，心中虽气，可也无可奈何。
毕竟公主的兵马还停在大曜边境。
人也是自己招来的，只能说自食其果。
再者，如桓阅之所预想，他也没有精力管这些事了。
因为药力过后，他的头又痛炸了。
只能又厚着脸皮求着他给药。
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记性越来越差，比如，刚把西北边境的主帅叫来，就忘了自己想干什么。
说了一堆车轱辘话，又忘了之前说了什么。
说着说着，自己倒是哈欠连连，让人滚蛋了。
好几次，他居然直接睡了过去。
长此以往，原先站在他这边的重臣都开始对他失去信心，悄悄转向了桓阅之和新太子。
大曜的新格局正在崛起。
大家都在期待太子继承大统，拥戴桓阅之成为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