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阅之回到府中,收到了密信。
“陛下的人,去赤翎了?”
“正是,”
岩风低声道,
“是谢衡,带了数百禁军已出城。”
桓阅之慢慢转身,步入房中。
“陛下已经耐不住了,他要动手了。”
“那我们要不要拦截谢衡?”
桓阅之摆手,眼神犀利。
“不,谢衡此去必定是去赤翎查探那阴兵的状况。”
“那我们要去吗?”
他沉吟片刻,道:“去,但是要先安顿好京城。我写封信,你帮我送去给公主。”
岩风很快去了又回。
公主已经答应,她手中掌握大庆军的虎符。
大庆军就驻扎在关外,只一声令下,便可夜奔入都。
同时,太后按桓阅之的布局,将她的私军悄悄召集到相应的地方。
而桓阅之手中的军力也整装待命。
曜成帝这边也没有闲着,暗地里肃整了各地驻军和边军。
桓阅之的人马几乎与曜成帝的兵力形成对峙形势,虽说打起来不一定赢,但是也足以让曜成帝头疼。
桓阅之不是好战之人,而曜成帝虽然不是善类,可也不想在自己的国土上自相残杀。
父与子像是有默契般,谁也没挑破。
可有一件事是皇帝不知道的,那便是他以为秘无人知的阴兵已经被桓阅之盯上。
赤翎边境。
桓阅之和贺盛、老贺坐在马车中,韩维被绑着双手,缩在角落。
岩风带着数十名羽林军随行保护。
越往赤翎深入,道路越发荒凉。
掀开车帘。
田野荒芜,枯木裸露,昔日村落只剩残垣断壁,路上杳无人烟。
贺盛不寒而栗。
这地方陌生得像没有来过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维也瞥见了这一切,阴恻恻地笑。
直到黄昏时分,众人抵达一座山谷。
地势低洼,阴风刺骨,仿佛比外界都更寒冷几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焦臭味,像是尸体被焚烧后残留的烟尘,又带着潮湿泥土的腥气。
放眼望去,一片灰败荒凉。
“这……不像是有人活动过的地方。”
贺盛皱眉,低头看着脚下干裂的土地。
韩维一直在阴恻恻地笑。
桓阅之挥手让人拖着韩维往前走。
他们来到那处实验营地的所在。
韩维被拖下车,眼神幽冷地望向那片废墟。
桓阅之拔剑指着韩维:“怎么进去?”
韩维以手指在石板上敲击三下,再迅速滑动一下石缝。
石板缓缓下降,随即露出一个幽深的斜井口,空气里浮起浓重的湿腐气息,一股血与铁锈混杂的腥味扑面而来。
井口周围还残留几条被拖拽的血迹。
“进去吧。”
韩维朝桓阅之微笑。
桓阅之挥手。
“都跟上,小心脚下。”
贺盛看着井口,不禁低声骂了一句:“这跟下地狱有啥区别。”
众人点灯入内。
地窖极深,地砖斑驳腐烂,天花板不时滴水。
空气闷湿得像是在腐尸堆中行走。
前方韩维脚步不停,走得极稳。
行至一处宽阔地下大厅,众人停下。
此处石壁斑斑锈迹,墙上却有数百道拷锁、铁环。
空气中弥漫一股腐臭气与奇异的药草味。
“你们要找的实验室,在前面呢。”
贺盛骂了一句:“你是不是在玩我们?”
却在这时,一声微响自脚下传来,桓阅之猛地反应过来。
“有埋伏!退后!”
但已经来不及了,整片地板猛然塌陷,几名走在最前的士兵差点坠落深洞。
幸好身手敏捷,互相牵扯着才爬了回来。
随即响起砰砰几声炸响,腥风四起,地面下喷出大量红烟!
“捂住口鼻!”
桓阅之一脚踹向韩维,将他按在地上:“你设计我们。快说,怎么离开这里!”
“开个玩笑嘛!你们不还是好好的嘛。”
韩维咳着血,笑得癫狂。
老贺闻了一下,“没事,这烟无毒。”
贺盛捂着鼻子对桓阅之说,
“韩维这厮是个疯子,嘴里没一句真话。再跟着他,我们能被他玩死。”
桓阅之拔剑抵住韩维喉咙:“实验室到底在哪?”
韩维看着前面那道机关暗门。
“就在这里面。”
“推开门。”桓阅之冷声。
侍从上前一脚踹开机关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似是地狱之门开启。
有个楼梯,下陷入地底,幽深看不见尽头。
贺盛脸色微白:“实验室在下面?”
到底是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
又是怎么做到的?
就凭来了几次老贺的实验室?
“先进去看看吧。”
众人穿过借着微弱的光亮往下走。
走到最下面,眼前是一片地下广场,四周排列整齐的黑色棺椁。
棺木通体漆黑,全都打开了。
空的。
桓阅之脸色骤变:“这是什么?这些棺材是做什么的?”
韩维只是笑。
“你把他们弄去哪了!”
韩维望向广场最尽头,那是一座血池,池中翻腾着黑红色的浓浆,空气中满是铁锈味。
“他们还活着,别担心。”
韩维似在胡言乱语。
“我用血浆喂养,重新塑形。他们已经变成了神!是神兵!”
贺盛抓着他的衣领。
“你到底在谋划什么?赤翎的人都去哪里了?”
“你还管赤翎?你一个现代人,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还当自己是大将军哪?”
韩维大笑起来。
话音未落,整座地窖忽然震动。
“怎么回事!” 老贺大叫。
“他动了机关!”
岩风拔剑戒备。
他反应极快,一脚将韩维踹翻在地。
原来韩维按了震动装置,激活了地底爆炸机关。
“快跑!” 桓阅之挥手带队。
众人跌跌撞撞地冲出通道,刚跑出来,身后便是一声巨响,整座山谷猛地塌陷,尘土飞扬。
“他这是……毁灭程式?谁教他的?是想和我们同归于尽?”
贺盛看向老贺。
老贺惊魂未定,
“看我干啥?这我哪能做出来,我就是个做实验的。我可没研究过爆破。”
桓阅之咬牙:“我们来晚了一步,里面的人已经被送走。”
韩维吐血倒在地上,仍在笑:“你们谁都阻止不了我……这是我的天下……哈哈哈哈”
桓阅之看向满目疮痍的山谷,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