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姜思榆蒙圈了的功夫，原本抓着衣袖的手被翻了过来，轻轻握住。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季淮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送她铃铛了。
书里写了，季淮月好像，有一次想要把铃铛送给琴流光当礼物来着。
但是，被拒绝了，理由是，琴流光不希望走到哪里都能被季淮月知晓。
尽管，季淮月当时也说了这句：
“赠尔铃铛，一步一响。”
但是，仍然，被琴流光无情拒绝了。
她抓起铃铛，就丢到了崇山峻岭的云雾之间。
书里写道，从那以后，季淮月就起了杀死琴流光的想法。
应该说，早就有了，只不过这一刻才确定了。
可不知为何，在好几次有机会杀死她的时候，季淮月又犹犹豫豫，下不了手，最终也没能成功。
原书给的解释是，季淮月是一个疯批病娇，得不到就要毁掉，又舍不得。
姜思榆感受了一下指尖的温度，把季淮月从那些冰冷的文字里剥离出来，总感觉，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病娇就能解释的。
她肯定有更深的隐情，只不过是作者忘了填坑而已。
“铛铛~铛铛~”
姜思榆情不自禁地学着季淮月的语气，“铛铛”了起来。
“你又在铛什么？”
季淮月也学着姜思榆的模样发问，故作严肃的眼底分明是挥之不去的笑意。
“学你的。总之，谢谢你的铃铛啊。”
姜思榆被她盯得不好意思，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有点暧昧了感觉，这样不好。
“我谢谢你才对。”
季淮月用力握了一下她的小手，突然有把指缝填满的冲动。
还好，能克制住。
“放开我，我是公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安阳公主看着季淮月靠近，发丝散落，狼狈的脸上，露出了求助的目光。
“放开她吧。”
季淮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淡淡地吩咐侍卫，给她解绑。
“谢谢仙师！”
手腕的绳子被解开的那一刻，安阳公主有些惊喜。
这些仙师里，季淮月是第一个允许她当面解开绳子的。
这让她莫名增加了一些对季淮月的信任。
“喂，干嘛放开她，你不怕她偷袭啊。”
姜思榆一看到她那张脸，胃里就开始翻腾。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并且眉清目秀娇娇弱弱的，但是，自己总会忍不住联想到昨晚那张龇牙咧嘴，倒过来的脑袋。
不行，再想真吐了。
“不怕，她……真是安阳公主。”
季淮月感受到了安阳公主身上的人类气息，心中疑惑，下意识蹙起了柳眉。
她还以为，安阳公主，早就死了呢。
“哦~好吧，她其实五官长得还不错，难怪三皇子喜欢。”
姜思榆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但是她觉得季淮月说的就是真的。
嗯……三皇子喜欢安阳公主，安阳公主喜欢太子。
三皇子以为太子因为是太子，所以安阳公主才喜欢他。
所以想要弄死太子，自己当太子，结果意外发现了更多奥秘，摸到了修炼的门槛。
然而安阳公主其实就算太子不是太子，也喜欢太子。
三皇子知道后，就决心用安阳公主的名义，来弄死太子和他的支持者，让他们结下仇恨，永远不能在一起。
然后事情就不受他控制了，后来他发现自己也是工具人。
这都不重要。
姜思榆觉得他们三个最后不能修成正果的根本原因其实是，他们三是一个爹妈啊。
哦，不对，爹不一定是同一个，但妈是同一个啊。
他们真有点什么，根本过不了审吧？
诶，对了，煌文也有审核机制吗？
“你说什么？”
季淮月突然攥紧姜思榆的手，低头，不怀好意地询问。
“诶？”
自己刚刚可以把话说出来！
“呱呱呱~”
“扮可爱也没用。”
姜思榆着急地“呱呱呱”，季淮月却不吃这一套，用力掐了一下她的脸。
“呱！”
姜思榆气愤极了，用力拍开季淮月的手，气鼓鼓地独自生气。
“待会儿再跟你说。”
季淮月不知道姜思榆为什么生气，但是也不敢继续掐了，转过头继续问安阳公主：
“你对昨晚去了何处，可还有印象？”
“没有……我一睁开眼，就已经在皇宫大门了，其他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安阳公主用力地摇着头，眼角还挂着泪珠，眼泪却落不下来。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像也被逼到了极限，快要疯了。
挽起的手臂上面，还有一道深深的十字伤口。
“你对昨日在哪里，可还有印象？”
季淮月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仍旧是淡淡地发问。
“昨日，昨日我一直在宫中，哪也不敢去，连镜子我都不敢照，然后，就不知道怎么了……”
安阳公主的眼睛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瞪得很大，血丝遍布眼球，好像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一样。
可能是脸颊的过分消瘦，让她看起来比较可怕吧。
这几个月，惶惶不得终日的折磨，确实让她有点撑不住了。
“你还记得，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那天你在干嘛吗？”
要不是被侍卫按着，安阳公主几乎要扑到季淮月身上了。
但是，她仍然毫无波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心里，其实还在想另一件事情。
“我……我记得，我……”
安阳公主想了一下，突然激动起来，差点挣脱侍卫的束缚，然后白眼一翻，没了动静。
“有趣，扶她去休息吧。”
季淮月淡淡伸出手，替安阳公主把了一下脉搏。
人没死，倒像是受了刺激。
“让我来吧。”
司寒辰见状，上前从侍卫手中接过安阳公主，抱着她进了屋子。
“我们走。”
季淮月没有多看一眼，拉起姜思榆的手，自顾自就往外面走。
等到没人的地方，她才把憋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口：
“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难怪三皇子看得上安阳公主。”
姜思榆尝试着把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
诶，没有变成青蛙叫，原来不是bug，是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