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猛地推开，那名弟子冲进来时差点绊倒。他喘着气，把手里发烫的玉符举到李碧莲面前。
“有动静！”他声音发抖，“城外三千里，空间裂开了！”
李碧莲手一顿，药粉撒偏了一点。她没管，转身就往外走。
丹堂外已经乱了。几个值守的弟子围在一起看传讯阵盘，上面红光闪个不停。张鸣的身影刚出现在主殿台阶上，一群人立刻迎上去。
“不是焚天和光明的人。”张鸣盯着阵盘，“能量波动不对，是友非敌。”
话音刚落，远处天空裂开一道口子。银色光纹从里面蔓延出来，像蛛网一样铺满半边天。接着四道人影踏空而来，身后跟着一大队修士。
为首的两人落地时气息沉得让地面轻颤。一个穿灰袍的老者抱拳：“鸿蒙仙帝座下长老，奉命支援。”另一个披星纹斗篷的中年人微微颔首：“天衍宗玄机子，带人来助守。”
张鸣点头，快步迎上前。他目光扫过队伍，心里有了数——两神王初期，十个真神后期，来自鸿蒙那边；天衍这一边是一神王初期，八个真神后期。加起来比预想的还多两个真神后期。
“路上顺利？”他问。
“还算安稳。”灰袍长老说，“就是穿过界域通道时遇到一股乱流，耽搁了半炷香。”
玄机子插话：“但我们推演过局势。你们这据点位置卡得好，正处在两条灵脉交汇处。只要阵法布得当，撑住第一波没问题。”
张鸣抬手，请他们往主殿走。路上简单说了情况：联合军十日后进攻，现在还剩八天。防御阵框架已搭好，只差战力填充和磨合。
“我们的人刚到，状态都在线。”玄机子边走边说，“让他们歇半个时辰就能投入训练。”
主殿内早就摆好了沙盘。张鸣站到一边，让随行弟子把最新地形图铺开。他指着据点外围三个方向：“这里是山脊线，最适合设伏；中间这片平地是必经之路，我们准备在这里拖住他们；核心区域地下有冰系遗迹支撑，主阵建在这下面。”
灰袍长老蹲下来看了一会儿，抬头问：“你打算怎么分兵？”
“三支队伍。”张鸣伸手划了三块区域，“第一支叫核心防御队，守主阵中枢。由我带队，加上你们三位神王初期，再配十五个真神后期。”
他看向鸿蒙来的两位长老：“你们经验丰富，我希望你们能顶住正面压力。一旦对方神王出手，你们先撑住前五招。”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第二支是外围拦截队。”张鸣继续说，“由一名神王初期带领十八个真神后期，在山脊设卡。任务不是硬拼，是拖延时间，打游击。”
玄机子摸了摸下巴：“我可以带这支。”
张鸣看了他一眼：“你刚到，不熟悉地形。”
“但我会推演。”玄机子笑了笑，“只要给我一炷香，我能算出敌人最可能走的路线。而且我的领域适合封锁空间，配合山势能放大效果。”
张鸣想了想，答应了。
“第三支是机动支援队。”他说，“负责战场补给、伤员转移、临时增援。这支由李碧莲统领，配十个真神中期，携带混沌系列丹药随时待命。”
李碧莲站在门口听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分配完队伍，张鸣当场下令开始演练。所有人立刻动了起来。
第一天上午先试领域叠加。四个神王级强者站成四角，各自展开领域。一开始还有排斥现象，气流乱窜，地面裂了几道缝。后来调整站位，改成三角加中心结构，情况就好多了。
“你这阵法设计有点意思。”玄机子在演练间隙说，“不是单纯靠力量堆，而是用了地形反制。刚才那一轮，我把领域压低三十丈，正好卡进你预留的凹槽里，威力翻了一倍。”
张鸣站在阵眼旁记录数据：“本来就是按多人协作设计的。单打独斗我不怕谁，但这次是群战，必须让每个人的作用最大化。”
下午练的是防御阵启动节奏。主阵每次开启需要七息时间，这段时间最危险。他们测试了几种掩护方案，最后定下由外围队提前释放干扰雾，配合雷符炸响吸引注意，争取这七息空档。
晚上没停。张鸣召集各队长开会，把白天的问题列出来逐条解决。有人提出反击时机太难把握，容易错过最佳窗口。张鸣直接调出系统推演结果，标出敌军推进的六个关键节点，规定每个节点由不同队伍触发应对指令。
第二天全天搞协同实战。拉出模拟敌军行动路线，让拦截队反复演练阻击与撤退。有一次玄机子带人埋伏得太深，差点被自家防御阵误伤。张鸣当场改了信号传递方式，用短频神识波代替玉简传令，反应速度提了一大截。
核心防御队也出了问题。两个鸿蒙长老习惯各自为战，第一次合攻测试时差点撞到一起。张鸣亲自下场陪练，带着他们打了三轮双人配合，直到动作能连成一线。
到了傍晚，所有流程跑通一遍。最后一轮演练，从敌袭预警到主阵开启，再到拦截撤离、支援补给，全程只用了不到两柱香，比最初快了近一半。
张鸣站在主殿前看了一圈。队伍列得很齐，没人说话，但眼神都稳住了。
他走进指挥台，拿起最新一份报告翻看。各项数据达标，通讯畅通，丹药分发完毕，阵法调试完成。唯一剩下的就是等。
李碧莲这时候来了趟主殿。她没进去，站在外面看了会儿演练收尾的情况。有个支援队员服用了爆发丹后出现轻微眩晕，她过去查了一下脉，掏出一瓶新配的压制剂让人喝下。
“剂量还是得控。”她回来跟张鸣说，“第二批药我已经让底下人重新调过比例，明天能换一批。”
“嗯。”张鸣低头写记录，“你那边人够用吗？”
“够。”她说，“现在有五个能独立炼丹的，轮班顶得住。”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眼底有点黑，但精神还行。
“去睡会儿。”他说，“真打起来有的熬。”
她摇头：“我想看看明天的天气。”
“天气？”
“风向变了会影响烟雾扩散。”她说，“今天下午刮的是东南风，要是明天转西北，干扰阵的效果会差三成。”
张鸣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你说得对。让气象组每半个时辰报一次。”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你也要注意休息。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昨晚根本没回房。”
张鸣没答话。她也没等回答，走了。
半夜他又去了趟防线。几处关键节点都有人在守，巡逻队按时换岗。他走到北面山口，看到玄机子正蹲在地上画标记。
“你在干啥？”他问。
“标记落石点。”玄机子头也不抬，“我算过了，只要震源控制在三点七丈深，能一次性堵住这条道。省人力，还能逼他们绕远。”
张鸣蹲下来一起看图。两人商量了十分钟，改了两个引爆位置。
回到主殿时天快亮了。他坐在指挥台前，把最后一份部署表看完，盖上印。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新的执勤队来换岗。
他拿起茶杯喝了口凉茶，放下。
桌上的阵盘突然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