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这个看起来就一无是处的家伙，怎么会是韩大小姐的男朋友？
开什么国际玩笑！
“没、没问题！当然没问题！”王兴杰总算回过神来，腰立刻弯了下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那变脸速度之快，堪称绝技，令人叹为观止。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杨先生，韩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打扰了二位的雅兴，我该死，我不是东西！”
杨业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赵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兴杰平时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怎么在这个女人面前跟孙子似的？
“你……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干嘛这么怕她？她谁啊？”
王兴杰现在哪有心思理会赵莉，狠狠地瞪了赵莉一眼。
杨业确实觉得这两人聒噪得很，扰了清净。
他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这才侧头对韩雨墨说，“这儿太吵了，换个地方吃饭吧。”
韩雨墨自然是同意，她本来就是临时起意过来解围的，目的达到，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好啊，听你的。”她甜甜一笑，声音清亮。
说着，她依旧挽着杨业的胳膊，两人旁若无人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王兴杰还躬着腰，那副谄媚的笑容僵在脸上。
赵莉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刚才王兴杰那副奴颜婢膝的样子让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竟然让她在杨业那个废物面前丢人！
现在见人走了，她才敢用力拽了拽王兴杰的衣袖，压低声音，“王哥，你刚才那是怎么了？”
王兴杰瞥了一眼赵莉，瞬间变脸，完全没了刚才毕恭毕敬的模样，满脸都是自以为是的傲慢。
“一个快破产的韩家大小姐，神气什么！”王兴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鄙夷却毫不掩饰，“你不知道吧？江州韩家，就是那个韩老爷子，最近资金链断了，到处借钱都借不到，眼看着就要完蛋了！”
“破产？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她印象里，韩家可是大家族，怎么说倒就倒了？
“这种事情，能让你轻易知道？”
“哼，我就说嘛。”听见这话赵莉也换上了一副轻蔑的表情，“杨业那样的人，能找到什么好货色。”
“原来是个快要倒台的千金，真是绝配！”
王兴杰搂着赵莉的腰，得意地笑了：“所以啊，莉莉，还是跟我有前途。那种废物，根本不值一提！”
两人相视一笑，好像刚才的难堪已经烟消云散，又恢复了之前的得意扬扬。
当晚，周家寿宴开始。
周家府邸灯火通明，院子里车水马龙，能被称为“江州王”，这场面自然小不了。
宴会厅内更是人声鼎沸，衣香鬓影，江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十有八九都露了面，彼此寒暄着，谈笑风生，热闹非凡。
贺礼也是一波接着一波地呈上。
“宏达集团，贺周老爷子松鹤延年，送上玉如意一柄！”
“城南赵家，祝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特备薄礼一份！”
声音此起彼伏，送礼的人脸上堆着笑，收礼的周家人也是满面春风，一时间厅内气氛好不热烈。
杨业和韩雨墨坐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韩雨墨小口抿着果汁，目光偶尔扫过场内，杨业则是一副老样子，对眼前的喧嚣似乎并不怎么上心，自顾自地研究着面前碟子里的几颗花生米。
“你怎么不吃？”韩雨墨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
“等你先吃。”
韩雨墨嗔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了扬。
这时，门口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司仪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李氏集团公子，李文乐先生到！”
话音未落，李文乐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助理小心翼翼捧着一个长条锦盒。
李文乐先是快走几步，对着主位上的周家老爷子拱了拱手，“周伯伯，小侄来迟，给您赔罪了！”
“祝您老人家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周老爷子哈哈一笑，“文乐贤侄有心了，快请坐！”
“周伯伯，这是小侄为您备的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李文乐说着，示意助理将锦盒呈上。
锦盒在众人面前打开，一幅装裱精致的画卷缓缓展开。
“嘶——”
人群中先是短暂的安静，随即响起一片压低了的惊呼声。
“这……这是吴道子的《仿钟馗行猎图》？”
“看这笔法，这气韵，错不了！绝对是真迹！”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我的天，这手笔也太大了！”
“李家这几年真是越发兴旺了，李公子也真是舍得。”
“何止是舍得，这简直是把一座楼给送出去了吧？”
议论声嗡嗡作响，一道道视线汇聚在那幅古画和李文乐身上。
李文乐站在那里，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享受着众人的瞩目。
杨业扫了一眼那幅《仿钟馗行猎图》，立马运用双眼的鉴宝能力，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
他凑到韩雨墨耳边，压低声音，“假的。”
假的？
韩雨墨心里顿时一跳。
李文乐再不着调，也不敢在周老爷子的寿宴上，当着江州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送假货吧？
韩雨墨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他，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杨业很平静地冲她点了点头，笃定无疑。
她眨眨眼，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再去看那幅画，又看看李文乐站在那里，接受着各种赞美，那副自以为是的得意劲儿，韩雨墨顿时一阵反胃。
李家……
李家在这次韩家的危机里，可没少“帮忙”！
如果这幅画真是假的，那李文乐岂不是故意在周老爷子的寿宴上，给周家难堪？
对，这是个机会！
韩雨墨站起身，径直走向人群中央，李文乐和周老爷子站着的方向。
“这幅画……有问题。”
李文乐正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听到这突兀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转过头，看到是韩雨墨，眼里闪过十足的不悦。
“韩小姐，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