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银子赶紧走吧,回去好好赚钱好好过日子,娘跟你说啊,这些银子你再也不能弄丢了,再丢你娘我就真没任何法子了,借不到了。”
她不傻,这次第一次开口大家看在一起干活的面子上才借了她银子,如果这些银子不还又继续借,她保证这些人不会再借。
不是不会再借,是肯定不会借她钱了,这次借钱其实已经把情分用没了。
“娘你啥意思?觉得我跟你要钱要的多了?不想给我了?”
陈嫂气得跺脚,“你娘我没钱了!人家不搭理我懂不?”
李农看了眼手里的银子,再看看已经被他逼急了的老娘,瞬间熄火。
“娘,对不住,我刚才不该如此跟你说话,我就是气狠了,想不到跟你一起干活的人如此势利,没半点责怪你的意思。
都是儿子没用,你给我那么多银子全被我糟蹋没了,都是我错我不孝顺,娘,儿子对不住你。”
李农跪在陈嫂面前,陈嫂心如刀割。
“你起来,快起来,娘也没怪你的意思,我也是心里难受,这么多钱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这些个杀千刀的。”
李农低头,不让亲娘看见他此刻的憎恨。对,娘没骂错,就是那些个杀千刀的害的他没了银子。
娘会生气他能理解,这么多钱没了换谁都心疼。
“这次的银子你一定守好了,不是娘不愿意帮你,而是我实在没法子继续帮了。
我可能到过年都没法子给你钱,所以儿子,赶紧赚钱,赶紧去做皂。”
李农心哇凉,看来半年内他没法子从娘手里撬到银子了。
“娘,骡车呢?”
罢了,银子没有就没有,他回去就做皂,先赚点本钱再说。
买啥人,自己不能干?地里刨食啥干不了。
等存到本钱,他再去赌场大展拳脚。现在他真不敢去了,如果再次赌输,他怕是得睡大街。
“没有骡车,我不敢跟县主提,你慢慢走回去,镇上不远,大半日就能到。”
李农:……他还要去县城拿行李和粮食。
大半日也挺远好吧?现在的他一步不想走。
看了眼亲娘,在她眼里看出来了没跟他开玩笑,深吸一口气。
“好,时候不早了儿子先走了,娘你保重。”
陈嫂摆手,“快走吧,路上小心点。”不放心的再次叮嘱,“先去镇上租个房子,安顿好后再租辆骡车上去县城搬行李。”
“儿子都听娘的。”
听见儿子都听他的,陈嫂已经冒火的心火气消散。
自己儿子,年纪也还小,她跟个孩子置啥气?丢了银子他也难受,总遇见坏人他也不想不是吗?
陈嫂回来后立刻下跪,跟简宁认错,说自己家事影响到伺候她了。
简宁并没有为难她,也是个可怜人,只要她不做过火的事情她都能包容。
两日后,简宁带着儿子和爹娘回村,这次大家老远看见她立刻下跪,陶家的事他们已经听说了,知道他们家为何会被抓,知道县主不是他们这些人能随便占的。对简宁的敬畏心比以前更甚。
他们这些泥腿子可不能得罪县主,得罪不起。
“胖丫,今儿个大家好像不对头。”
“我觉得这样挺好,是吧爹。”
“嗯,”简老头点头,“确实挺好。”
有了畏惧,才不会乱来。
到了家后,简家儿子们齐聚。
“胖丫,前几天陶家两个儿媳妇还在我们家跪着,求我们找你求情,最后还是村长把他们呵斥走,说他们继续骚扰我们就要把他们逐出村他们才不敢来了。”
“是吗?他们来烦你们了?”
“就是,说啥家里没个男人他们没有主心骨,怕他们熬不住。”简老大嗤笑,“可笑,他们家过不下去跟我们有啥关系?自己干了啥自己没点数?”
简老二也觉得他们很好笑,“就是,不止跪在大哥家,还找你们嫂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他们家只是被人给骗了,不是存心啥啥啥的,被你们嫂子直接轰出去了。”
简宁没想到自己家人还被打扰了,这些人有点过分。“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能出来其实都算网开一面了。
没参与我全都没怪罪,还想怎样呢?也没多要他们银子,县令只是把没收了他们跟赌场的盈利。”
简老大还不知道这茬,“是吗?官差两次抄家,说他们家银子不够啥的,没多要他们家存款呢?”
“银子不够吗?”简宁诧异,这事后面怎样她也没询问,只跟县令说收回来的银子全部作为公用。
“现在应该够了,家里的地没了大半,听说只余下十余亩,听说县城铺子里的货也贱卖了。现在除了房子和地,他们家银子谁都不知道还有多少。
陶家媳妇逢人便哭诉家里没钱了,说日子过的艰难。”
简老大说着就笑了,“他们家难,再难还不是住着青砖大瓦房,手里不一样有银子还有田地,也不知道到底难在哪了?”
简宁不想管陶家人难不难,陶家不穷,想也知道他们现在不会苦到哪里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县城混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陶家人手里还有银子毋庸置疑,而且银子不会太少,叫惨不过是想让人同情,想把他们男人弄回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