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按住手腕，那块破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蓝光越来越亮。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膜在缓缓收紧。
“这不对劲。”墨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红光频率和信号塔完全同步了。”
“你是说……”朝云已经掏出了武器，“它要开门了？”
“不是门。”我盯着塔顶那道逐渐扭曲的光柱，“是通道。”
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啸叫撕裂了天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四散奔逃。可越是混乱，那道红光就越发耀眼，仿佛在吸收他们的恐惧。
“快！启动干扰装置！”我大喊。
墨风立刻按下手中的控制器，一道淡蓝色的波纹从我们这边扩散出去，试图中和红光的能量波动。但才推进到一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
“不行！”墨风咬牙，“对方有反制系统！”
“那就手动拆解！”我一边说一边冲向高塔底部。
“你疯了吧？”朝云一把拉住我，“那边全是暴徒！”
“总得有人去！”我甩开他的手，“你们在这儿拖住他们，我去切断源头！”
我抄起工具包就往塔底入口冲，耳边全是外星人愤怒的吼声。几个激进分子已经注意到我的动向，举着武器朝我追来。
“靠！”我骂了一声，赶紧拐了个弯，钻进一条狭窄的小巷。
身后传来几声枪响，金属碎片擦着我的肩膀飞过，差点把工装裤撕开。我一边跑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便携式电磁干扰器，随手一扔，砸在地上。
“嗡——”
一阵低沉的蜂鸣声响起，追兵的脚步声顿时乱了起来。趁这个空档，我继续往前冲，终于绕到了塔后方。
这里居然没人守卫，看来他们全都集中在正面示威了。我二话不说掏出工具箱，熟练地撬开塔底的检修口，钻了进去。
里面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各种线路交错纵横，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能量转换核心，正发出不祥的红光。
“这玩意儿要是爆了，整颗星球都得遭殃。”我嘀咕了一句，赶紧开始检查连接点。
突然，腕上的机械表剧烈震动起来，指针疯狂旋转，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与此同时，整个塔身也开始轻微晃动，仿佛某种东西正在苏醒。
“糟了！”我加快动作，迅速拔掉几根关键线路。
可就在最后一根线即将断开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谁？！”我惊叫着回头。
一个身穿黑色战斗服的外星人站在阴影里，脸被兜帽遮住了一半。他冷冷地看着我，另一只手缓缓抬起，露出一枚闪烁着红光的晶体。
“这不是我们的科技。”我盯着那枚晶体，心跳加速，“你是……暗域的人？”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
下一秒，整座塔猛然一震，红光瞬间暴涨！
外面传来墨风焦急的声音：“凌星耀！你还好吗？！”
“我操！”我一脚踹向外星人，却被他轻松躲开。
他身形一闪，已经退到检修口边缘，临走前丢下一句话：
“钥匙已经找到了。”
然后，整个人像雾一样消散在空气中。
我愣了几秒，立刻抓起工具冲出检修口。外面的情况比刚才更糟，红光几乎笼罩了整个广场，地面开始出现裂缝，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底下爬出来。
“所有人撤退！”我对着通讯器大喊，“马上撤离现场！”
“来不及了！”朝云的声音里带着喘息，“空中通道已经打开！”
我抬头望去，只见红光中央裂开了一道缝隙，像是空间被硬生生撕开。一个模糊的轮廓正在从中浮现，庞大、狰狞，带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那是……什么东西？”我喃喃道。
“不知道。”墨风的声音很冷静，“但我们必须阻止它完全降临。”
“怎么阻止？！”我边跑边问。
“只有关闭信号塔的核心，或者……”墨风顿了一下，“摧毁你的机械表。”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破表，蓝光依旧在闪烁，但频率明显变慢了。
“毁了它？”我苦笑，“那可是我唯一能跟‘门’产生共鸣的东西。”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墨风说，“要么让它继续运作，引导那个东西彻底进来；要么亲手毁了它，切断联系。”
我咬紧牙关，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废土上的童年、第一次修理飞船引擎的兴奋、加入探索队时的誓言……
还有朝云那个憨货陪我一起闯祸的日子，墨风一次次纠正我错误时的耐心。
“凌星耀！”朝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他妈还在磨蹭啥？！”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机械表，对准地面狠狠砸了下去！
“砰！”
玻璃碎裂，齿轮四溅，蓝光瞬间熄灭。
而天空中的红光，也在同一刻开始收缩，像是被抽走了某种力量。那模糊的轮廓挣扎了几下，最终被拉回了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直到红光彻底消失，我才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真把它砸了？”墨风走过来，看着满地零件。
“不然呢？”我咧嘴一笑，嘴角却有些发抖，“反正它早就该换了。”
朝云跑过来，一把把我拉起来：“你小子真是疯了！”
“疯子才能活到最后。”我说。
远处，那些原本愤怒的民众也安静了下来，不少人脸上露出了震惊与敬畏的神情。
“现在怎么办？”朝云问。
“先把信号塔彻底关闭。”墨风已经开始操作设备，“再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还有那个黑衣人。”我补充，“他提到‘钥匙’，说明还有其他人掌握了类似的东西。”
“所以……”朝云皱眉，“这只是个开始？”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捡起一块破碎的齿轮。
齿轮上，隐约还残留着一丝蓝光。
这时，我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奇怪的响动。
像是钟表的滴答声，但……是从逆时针方向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