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跃迁结束的瞬间，我的胃像是被谁狠狠捏了一把。舷窗外星光还在微微抖动，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靠岸程序启动。”AI的声音在舱内响起，“目标区域：暗域边缘。”
我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上的机械表，那指针刚才跳得跟跳舞似的，现在又恢复正常了。这玩意儿是我在废土捡破烂时修好的，没想到还能在这种地方闹出点动静。
“凌哥，你那表是不是该换电池了？”朝云一边检查装备一边调侃，“再这么抽风下去，我都怀疑它是不是暗域产的。”
“闭嘴。”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是古董，懂不懂？”
墨风站在控制台前，眉头皱得能夹苍蝇：“能量波动比预估强三倍以上，建议保持低空飞行，避免触发未知反应。”
“收到。”我点头，“所有人准备降落，落地后立即部署探测装置，优先扫描空间曲率和能量场分布。”
飞船缓缓降落在一片灰黑色的地表上，四周寂静得可怕。这里的天空像是被人泼了墨水，浓稠而压抑，连星星都看不见几颗。
“欢迎来到地狱门口。”朝云戴上防护面罩，声音闷闷的，“希望咱们不是第一批来送命的。”
“别乌鸦嘴。”我踹了他一脚，“你忘了上次你说‘希望别下雨’，结果我们被困在泥潭里三天的事了？”
“那次是意外！”他不服气地喊，“而且最后我不是靠一把铁锹挖出了逃生通道吗？”
“还顺带吃掉了备用口粮。”墨风冷冷插话，“整整三天没吃饱。”
“那是为了补充体力！”朝云抗议。
“行了行了。”我打断他们，“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先干活。”
我们一行人下了飞船，脚下的地面像是某种压缩过的岩石，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像是烧焦的金属混着腐烂的树叶。
“这地方真不友好。”我低声嘟囔。
“报告！”负责扫描的小队成员突然举起手，“前方三百米出现能量异常波动，强度持续上升！”
“什么情况？”我立刻调出战术界面，屏幕上一团红光正在快速扩散。
“初步判断为暗域能量释放。”墨风冷静分析，“频率与泽尔族激进派使用的武器一致。”
“那就说明一件事。”我握紧拳头，“这不是自然现象，而是……人为。”
“人为？”朝云瞪眼，“你是说暗域有人在操控？”
“或者更糟。”墨风神色凝重，“它本身就有意识。”
这句话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缓慢运转，又像是某种生物在呼吸。紧接着，一道紫色的能量波从天而降，直接砸在我们左侧五十米外的地面上！
“散开！”我大吼。
轰——！
冲击波掀起了大片碎石，几个队员被震倒在地。我一个翻滚躲到一块巨石后面，耳膜嗡嗡作响。
“护盾系统启动失败！”有人大喊，“能量干扰太强了！”
“启动应急屏障！”我迅速下令，“所有人靠拢，形成防御阵型！”
朝云已经掏出便携式能量盾，将我和他罩住。他一边调整功率一边咬牙：“凌哥，咱这次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早知道就不来了？”我咧嘴一笑，“可咱们是来找答案的，不是来旅游的。”
“说得轻巧。”他嘀咕，“要是死在这儿，我坟头碑文都还没想好写啥。”
“放心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挂了，我就写‘此地埋着一位伟大的吃货，愿他在天堂继续干饭’。”
“你去死吧！”
说话间，第二道能量波再次袭来，这次的目标更准，直奔我们的位置！
“卧倒！”我猛地扑向朝云，两人一起滚到掩体后方。
轰——！
尘土飞扬，能量盾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表面出现了裂纹。
“撑不住多久！”朝云大叫，“必须撤回飞船！”
“不行！”我摇头，“我们才刚进来，不能就这么回去！”
“那你倒是想个办法啊！”他急了。
我想都没想，直接扯下手腕上的机械表：“给我点时间，我能搞定。”
“你疯了吧？那是块破表！”
“它救过我命。”我盯着那指针，忽然发现它们开始逆时针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凌星耀！”墨风突然冲过来，“你在做什么？”
“测试一下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接收暗域信号。”我咬牙，“如果它是泽尔族用来传递信息的媒介，那就一定有反向追踪的可能性。”
“你确定？”墨风皱眉。
“不确定。”我咧嘴一笑，“但总得试试，不然咱们只能等死。”
他沉默了一下，最终点头：“给你三分钟。”
我蹲在地上，将机械表接上随身携带的数据终端，输入一串我自己都不太确定的代码。
“来吧，老伙计。”我轻声说，“别让我失望。”
下一秒，表盘发出一道微弱的蓝光，接着，整个区域的能量波动忽然停顿了一瞬。
“有效！”墨风眼睛一亮，“波动频率在下降！”
“趁现在！”我猛地站起，“所有人，集中火力攻击那个能量源！”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十几道激光束齐刷刷射向远处的黑影。
“轰隆——！”
一声巨响，黑影剧烈扭曲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然后……消失了。
整个区域陷入诡异的寂静。
“就这样？”朝云一脸懵，“这就搞定了？”
“不。”我盯着手表，脸色凝重，“它只是退了，不是死了。”
墨风走过来，低头看着我手中的表：“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但它好像……回应了我。”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抬头看向远方的黑暗，“暗域，可能不止是敌人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手表的指针猛地停住，接着，指向了一个方向。
那里，是一片更深的黑暗，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
“那边。”我指着那个方向，“去看看。”
朝云叹了口气：“你真是属猫的，越危险越往前凑。”
“不然呢？”我笑了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我迈步向前，脚步坚定。
身后，是刚刚经历生死的队友们。
前方，是未知的黑暗。
但我知道，这一趟，必须走下去。
因为有些答案，只有走进黑暗，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