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小电驴 “嗡嗡” 地停在江边，车轱辘刚压上江边的碎石子，王大伟就先下了车。
他后背的鬼头刀随着动作晃了晃，腰间缺耳小熊钥匙扣蹭着裤腿，发出细碎的响。
抬头往江对面看，那座白玉砌的将星台在阳光下亮得晃眼，长宽看着得有三十米，十层楼那么高，直直杵在江边，跟周围的芦苇丛格格不入。
“先别停这儿，往边上挪挪。” 王大伟回头喊，眼睛还盯着将星台的楼梯 —— 就一条一米宽的白玉梯，从地面通到顶，看着干净得连灰都没有。
他心里打鼓，手不自觉摸了摸腰间的钥匙扣，想喊高瑶和王东桂小心，又怕声音大了惊动什么。
“急啥啊！” 高瑶从后座跳下来，超短裙随着动作扬了扬，她也没在意，直接把白色厚底高跟鞋往地上一跺，掏出手机就往将星台跑。
“这么完整的白玉建筑，还是未知生物相关的，不得多拍几张？”
她声音一开始收得细，像掐着嗓子说话，跑了两步放松下来，公鸭嗓突然冒出来：“王冬瓜！你赶紧过来！给我拍两张，把我腿拍长点，记得开美颜！”
王东桂扛着铁棍跟在后面，听见 “王冬瓜” 就皱眉头：“姐，我叫王东桂，不叫王冬瓜。”
“少废话！让你拍你就拍！” 高瑶已经站到将星台底下，叉着腰摆了个姿势，长发往肩后一撩，黑色大墨镜滑到鼻尖，“对，就这角度！把白玉台拍全了，还有我这背心，别拍皱了！”
王东桂举着手机，手有点抖：“姐，拍不到全的，太高了。”
“笨死你得了！” 高瑶往前走了两步，又换了个姿势 —— 这次是侧身撩头发，超短裙往上缩了缩，她往下扯了扯，“那你蹲低点！蹲低点拍，腿不就长了？哎你咋又拍歪了！左边点，左边！”
王大伟看着这俩人，眉头皱得更紧：“别拍了，干正经事要紧。咱们是来查将星台的，不是来旅游的。”
“我这不是在干正经事嘛！” 高瑶回头，公鸭嗓更亮了，手里的手机还举着，屏幕亮着自拍界面，“我是研究员，拍这些就是收集数据！这玩意儿又没有腿，没有轮子，还能跑了不成？不会跑……”
她 “不会跑” 俩字还没说完，脚下的地面突然晃了晃。
王大伟第一时间拽住旁边的王东桂，往旁边躲了两步。抬头看时，眼睛一下子瞪圆 —— 那座白玉将星台居然往上抬了！
底下 “轰隆隆” 响，像有东西在托着它，碎石子往四周蹦，江水里都溅起了浪。
“我草！龙虾你个钳子！” 王大伟骂了句，往后又退了两步。
高瑶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公鸭嗓卡在喉咙里，只发出 “啊” 的一声。
眼看着将星台升到八层楼高，底下的白玉梯 “咔嗒” 收了进去，接着 “嗖” 地一下，往江对面的方向飞了过去，带起的风把江边的芦苇吹得倒了一片。
手机 “啪嗒” 掉在地上，屏幕裂了道缝。高瑶盯着将星台飞走的方向，半天没回过神，超短裙还皱在大腿根，她也忘了扯。
王东桂捡起来手机，递过去：“姐，手机摔了……”
“摔了就摔了！” 高瑶突然拔高了公鸭嗓，又赶紧压低，“那台子…… 那台子居然会飞？我拍的照片呢？“高瑶向着王东桂大喊：”王冬瓜，用你手机快点拍！小心姐削你！”
另一边，郭大河正喘着粗气往江边跑。
他的黑色三条杠运动服袖子破了个洞，露出里面沾着灰的胳膊，鞋尖也磨得卷了边，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咸菜味。
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裹着咸春剑 —— 哦不对，他刚才又忘了，是 “咸菜剑”。
“呼…… 呼……” 他跑两步就停下来喘口气，左手扶着膝盖，右手还紧紧攥着布包，生怕里面的剑掉出来。
“还有五百步…… 不对，刚才数到三百八了？” 郭大河嘀咕着，弯腰数了数地上的石子，又直起身，“不管了，快到了。”
他往前跑了几十米，终于看见江边的白玉台 —— 不对，就剩个空场子，地上连个白玉屑都没有。
“哎？台子呢？” 郭大河愣了，左眼的三白眼眨了眨，凑到空场子中间，蹲下来摸了摸地面。是温的，还有点白玉的凉劲，说明刚走没多久。
他赶紧站起来，往四周看，刚好瞥见江对面有个白色影子飞过去，越来越小。
“好家伙！还会挪窝？” 郭大河骂了句，攥着布包就往江对面跑。布包里的咸春剑蹭着布，发出 “沙沙” 的响，裹剑的咸菜渣掉了一路。
跑过江边的小桥时，他又停了下来 —— 刚才是不是该用 “气味追踪符”？不对，符纸还在兜里，得用袜子当媒介，他出来时已经几天没换袜子，味儿太大……
等他琢磨完，再往江对面的空场子跑，那白色影子早就没影了。
郭大河蹲在地上，把布包往旁边一放，布包散开点，露出里面裹着剑的咸菜。
他摸出怀里的运动水壶，拧开盖子，里面混着枸杞的龙虎山泉水晃了晃，他猛灌了两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地上的咸菜渣上。
“天地为炉谁作主……” 他嘀咕着口头禅，又忘了后半句，盯着地上的咸菜渣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 —— 刚才跑的时候，是不是该扎马步跑？既能练功又能快，可惜忘了。
风从江面吹过来，带着芦苇的味，混着他身上的咸菜味，怪怪的。
郭大河蹲在地上，没再说话，只是用手指戳了戳地上的咸菜渣，戳得稀碎。
而其他方向的人，这会儿也正对着空场子发愣 —— 东面的张小川和马正凯刚到地方，将星台就往北边挪了；北面的何思思和贾道士盯着半空，白玉台 “嗖” 地掠过头顶，连影子都没抓住。
江风还在吹，三辆小电驴停在江边，郭大河蹲在空场子中间，所有人都盯着将星台消失的方向，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