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当局者迷中的赵蕊,只有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才能清楚的看清现实。
所以,林夜寒选择了和她赌心,赌她能走出来,不再执迷不悟。
林夜寒是这么想的,赌赢了,她是我的;赌输了,我也没办法,只能让她沉于海底......
对于林夜寒的这个赌局,赵蕊觉得不可思议,喃喃道:“我和飞飞都不是棋子。飞飞是他的亲儿子,他真的没爱过杨骞慧,只是因为那个不男不女的女人锁住了他......”
“行了,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赌还是不赌吧?你来做选择吧。”
“赌,我跟你赌,我一定会赢的,我不是棋子,你输定了,那赌注呢?”
“这么样吧,如果你是棋子,你的心就归我。”
“哼,这么多年来,我见过很多男人,不管是蓝道中的还是蓝道外的,追求我的不计其数,用的招式也花样百出。只是,我从来没觉得他们用过心,也没觉得他们动过情......你却不一样,让我觉得你是个情圣一样的男人,居然要赌我的心?我觉得你很可笑,也你很可怜。你没听说过女人心海底针吗?你是捞不到的。再者说了,我的心已经给了另一个人,永远不会变,即便是我输了,我宁可去死.....”
林夜寒淡淡道:“所以说嘛,这才是为什么要和你赌。如果你输了。我要你不死,把心给我。”
“我不会输的,那要是我的赢了,能赢得到什么?”
“我帮你杀了杨骞慧,成全你们。”
“啊?杀她?你知不知道要杀的人是谁?那可是三皇一后,你知不知道他们的商界帝国有多庞大?”
“嘘,那是我的事,杀不掉她,我死!”
“好,我跟你赌。但是这跟救我儿子无关,你得先救我儿子。”
“赵飞在哪个盘口?”
“三角城头的来福门戏院。”
三角城头是温州西南城门来福门的俗称,因地处三角地带而得名,位于松台山南麓的这一带商贾云集,而西侧的九山河那一带又是出了名的烟花柳巷,皮肉娼妓,鱼龙混杂。??
所以,一听到三角城头,林夜寒直皱眉,直嘬牙花:“你儿子够可以哈,胆子够肥呀,居然去那种地方,我他妈的都不敢去几回的。”
听到这么说,赵蕊就更为担心,也估摸出三角城头不是什么好地方。
林夜寒抠了抠耳朵,觉得有点棘手,依然没有正面回答赵蕊。
“爷,您能救他吗?”
“屁话,不救也得救啊,走吧。”
说着,林夜寒就往外走去。
最近,小十七没回来,那辆车他用不上,只能坐上了赵蕊的保姆车。
上了那辆保姆车,就给了林夜寒一种很高级的感觉,车内的一股子奇香,味道比一般的胭脂水粉味强了太多,让人觉着提神补气。
“哎,你的香是什么配料,真不错。给我一方子呗?回头我也弄点儿养养神?”
“你要?回头我给你送点,方子是命,我可不能给你。”
赵蕊这么一回话,林夜寒心说,哎呀?还他娘的跟我傲娇呢,你给老子等着,别说是方子了,回头我他妈的连你人都一块收了......
很快,车子就从人民路转进了三角城头的九山河一带。
一驶入九山河西边,越往河通桥方向给人的感觉就越脏乱差......
只不过,那阵子的温州,家家户户都忙着搞钱,除了市政府、区政府那一圈不怎么脏乱之外,其他就没有不脏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净土?
河通桥附近,白天做的大多是各类鞋革材料的批发生意,到了晚上,那些有了几个臭钱就管不住裤裆的骚老爷们开始四处游荡,而为他们提供服务的妓女暗娼、妖魔鬼怪自然也出没其间......
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好不容易停好车,知道赵飞所在场子的那个马仔将林夜寒等人带到一处戏园子门口停住了脚步,林夜寒抬头一看,“来福门戏院”五个字,他识得此地,老东西喜欢瓯剧,之前悄无声息的带他来此听过好多回戏,自然不会觉得陌生......
门旁两个算不上土生土长的本地串子站在那里,其中一个眼尖的,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就冲着主事人林夜寒笑呵呵的迎道:“哟,几位听瓯剧么?今天演《张协状元》,请到了个名角,花五百就给您安排个雅座,花两千给您安排个头牌,您要是乐意花个万把,我给您安排一床位,让您唱主角,怎么唱都行,您看怎么样?”
说着,那小串子还递过来一根牡丹烟,接过来扫了一眼,是温州本地烟民最追捧的三字头牡丹,就跟他搭了一句黑话:“人不辞路,虎不辞山,唱瓯剧的离不开《杀狗记》,今天不听《张协状元》,就想见见堂主,来求一方康乐。”
一听林夜寒黑话都说出来了,那小子先是一愣神儿,随后,脸上就笑开了花:“嗨哟,来的是位年轻的大老板,那里边请,您来办什么事?公事儿还是私事啊?不妨告诉您,我们家堂主韩爷手眼通天,温州城里没他办不了的事......您请,请请请......”
那份姿态,别提有多殷勤。
那是因为,他觉得既然林夜寒登门求事,那就是给他们送钱来了。
不论什么年代,夜场和捞偏门的行当,只要你有钱,进来就是老板,人家赚你走的钱嘴上叫你一声老板,不觉得丢人,尤其是那阵子的温州,赚钱永远都是最崇高、最光荣的事情。
听到他问是公事还是私事,林夜寒直接回了他两个字:“捞人。”
一听对方是来捞人的,那小子更开心了:“老板,跟您这么说吧,我们韩老大就数捞人最内行,是不是刚被抓进去?关在哪个所?又或者是初审判了几年的?犯什么大事了啊?”
那小子以为林夜寒是要捞被抓进派出所或者关进拘留所里的人......
林夜寒淡淡回道:“这个?不太好对外人明说......”
那小子头点得跟拨浪鼓一般:“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