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些就是各大船运商号的出货记录……”
驿馆。
李伟峰递上一沓卷宗,继续道:“卑职已经大概看过,并初步核实,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许夜点点头,并接过卷宗看了看。
青鸢问:“姑爷,这是不是说明,物资还在矩州没有离开?”
许夜笑了笑,“或许吧!”
这批物资数量庞大,想要悄无声息的运出矩州,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究竟如何还不好说。
“对了!转运使司那边怎么样?”
朝廷物资调度,都是由转运使司安排,这些商号要查,转运使司自然也不例外,虽说转运使司直接将物资运出去有些夸张,但只要有可能,就不能放过。
李伟峰道:“回大人,转运使司已经核查过,没有发现问题。”
“且最近这段时间,转运使司都没什么出货记录。”
许夜点点头,“行!那就继续查吧!”
青鸢这时担心道:“姑爷,背后的人那么狡猾,这么大张旗鼓的查,会不会打草惊蛇?”
许夜笑道:“那不是更好嘛?那样还省得姑爷找。”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就怕惊不了蛇,那样才是真的头痛。”
青鸢僵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
李伟峰附和道:“大人说的是,下面的人已经在盯着,也已经鼓励百姓举报异常仓库和场所,只要物资还在矩州,必然很快会有消息……”
几人又说了几句。
这时,又一名皇城司走了进来,并递上一张卷宗。
李伟峰接过看了看,随即向着许夜道:“大人,是有关钱四海和四海商贸的资料……”
哦?
许夜道:“说说!”
李伟峰道:“回大人,皇城司已经基本确定,钱四海是汉族。”
“按卷宗所述,四海商贸大概是十几年前成立,之后越做越大,涉及的生意范围极广,主要扎根西南,之后慢慢向整个景朝扩张……”
“而至于钱四海本人,相关记载并不多,只说他本是一个声名不显的小货郎……”
青鸢诧异道:“一个小货郎?竟然能够做到如今的四海商贸?”
李伟峰道:“确实不可思议,但纵观四海商贸的发家过程,并没有太大问题,且他们和西南不少官员关系都颇为密切。”
“除此之外,和西南各大土司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倒是有一点,皇城司曾怀疑他们贩运大食天麻,但最后没有实质证据,不了了之。”
什么!贩运大食天麻?
青鸢脸色微变。
许夜倒没有太大反应,毕竟这种事后世太多了,正儿八经的生意,哪有这种生意赚钱,能够这么快做到这种规模,没有技术革新的前提下,这种可能性也更大。
何况对方做善事,太有针对性了,明显是有所图。
当即他顿了顿,问:“昨天接风宴,四海商贸是不是来了一名掌柜?”
李伟峰道:“不错!是四海商贸的大掌柜,钱荣!”
“至于钱四海,说是常年各地奔波,不在矩州。”
“而且,钱四海其人极为低调,一直很少露面,甚至都没什么人见过他。”
青鸢道:“不应该啊!”
“做生意难免露面,小姐也不喜欢露面,但很多时候都没办法。”
小妮子一直跟在白清梦身边,对这些还是知道一些的。
做生意初期,露面是必不可少的,做大后慢慢减少倒是没问题,像小姐现在就不需要怎么露面。
李伟峰道:“确实有些奇怪,不过我们重点核对过四海商贸的出货记录,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许夜微微拧眉,“行!继续盯着就行了。”
“另外,把矩州知府带来。”
……
同一时间,某个酒楼包厢。
四海商贸掌柜钱荣,正在小心赔笑,在他对面,还坐着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脸色略显阴沉,口中道:“你确定这件事安全?那小子以查大食天麻为由,分明就是在寻找那批物资,一旦有所发现,那所有事情都将揭开……”
中年男子明显有些担心。
钱荣却是一脸淡定,笑笑道:“大人放心,那小子无非就是想打草惊蛇,东家早有准备,保管他什么也惊不了。”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像是松了口气,但依旧有些害怕,“你们可千万别小看了他,盛名之下无虚士,他能得陛下如此器重,还能促成两国结盟,绝对不简单。”
钱荣道:“那是自然!东家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人。”
“可,这里是西南,不是京都,也不是北周。”
中年男子道:“但愿如此,你要知道,这件事牵涉的不光本官,还有上面的人,一旦事发,你我皆在劫难逃,四海商贸也休想再开下去。”
钱荣笑笑,“必然不会!”
“几位大人和东家合作这么久,东家何时让几位大人失望过?这次也不会例外,他找不到物资,物资被烧谁也改变不了,矩州知府罪责难逃,和各位大人无关……”
中年男子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问:“如果万一呢?”
钱荣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狰狞,道:“没有万一。”
“钱某刚刚不是说了嘛!这里是西南,不是京都,也不是北周,西南有各大夷族。”
“如果真有万一,那钱某保证,他肯定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中年男子脸色微变,但却明显松了口气。
这时,包厢外有声音响起,“大掌柜。”
钱荣问:“何事?”
声音继续道:“刚刚衙门传来的消息,巡察使大人放了矩州知府,并让其协助办案。”
什么?
中年男子脸色一变,“衙门那么多人不用,把矩州知府放出来了?”
钱荣顿了顿道:“大概是因为他下了狱,足够清白。”
“不过放不放都无妨,他本来就是背锅的,什么也不知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之后又说了几句便离去。
“大掌柜,要是一直这么查,只怕……”身旁随从担心道。
钱荣的脸色也不像之前那么淡定,变得有些阴沉,口中道:“无妨!东家不会让他等到那一天,倒是南王的人,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打听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