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查下去，重点盯紧这几个嫌疑人员的动向，尤其是他们的资金往来和私下接触。”
黎阳的目光落在报告上那几个红圈标注的名字上，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是！”
夏权沉声应道，转身快步离去，脚步里透着雷厉风行的劲头。
安排好后续工作，黎阳拿起那份调查报告，起身走向欧本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欧本正对着光幕蹙眉沉思，见黎阳进来，他放下手中的工作，示意对方落座。
“这是最新的调查结果。”
黎阳将报告推过去，指尖点在副议长的名字上。
欧本拿起报告，目光扫过关键信息，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意外取代，眉头猛地扬起。
“你是说……副议长他有问题？”
他放下报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着，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不该啊……”
欧本沉默片刻，眉宇间凝起一层深思。
虽说副议长这个职位平日里没什么实权，像个闲职，但他毕竟是议长的第一顺位替补。
按规定，只要自己这边出任何变动——不管是升职、调任，还是其他什么情况，他都会自动顶上议长的位置。
这种身份，按理说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掺和贪腐的事，一旦败露，别说替补上位，恐怕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他抬眼看向黎阳，眼神里带着困惑。
“他坐在这个位置上，等于是握着一张‘稳赚不赔’的牌，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去碰这种掉脑袋的勾当？”
黎阳靠在椅背上，指尖摩挲着下巴。
“或许正是这种‘稳坐钓鱼台’的身份，才让他成了最合适的棋子——谁会怀疑一个看似无欲无求、只等着顺位接班的人，会在背后搞小动作？”
办公室里的空气沉静下来，欧本看着报告上副议长的名字，第一次觉得这个平日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同僚，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怎么？你很了解这位副议长？”
黎阳见欧本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他上任这段时间，大多数行政中心的重要人员都认了个遍，唯独这位副议长，像是活在传说里，办公室的灯常年暗着，会议桌上的名牌积着层薄灰，就匆匆见过几面。
欧本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画着圈，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
“谈不上多了解，但打过几次交道。王文副议长确实不常露面，平日里连部门例会都很少参加，听说因为太闲了，大半时间都在研究星图测绘。”
他摇了摇头，眉头仍没松开。
“我实在没法把他和‘贪腐’两个字联系起来。这种人就算腐败，也不可能挑严打行动时期搞事情吧？”
黎阳指尖在报告上敲了敲，声音沉了沉。
“是不是，得查了才知道。规则里藏着的敬畏，也可能变成钻规则空子的利器。”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欧本。
看着黎阳的眼神，欧本也是默默点了点头。
“确实，你说的对，所以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既然初步调查有了方向，就先从外围的小鱼下手。”
黎阳指尖在桌面上重重一点，目光锐利如鹰。
“这些依附在利益网上的小角色，往往是最容易松动的环节，撬开他们的嘴，才能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真正的大鱼。”
欧本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
“您打算先从谁开始？”
“能源部的开采安全检查主任，利特里。”
黎阳说出这个名字时，语气里不带一丝犹豫。
欧本闻言点了点头，眉头舒展了些。
“这个选择很稳妥。利特里的职位不算高，确实只能算条小鱼，但他负责的板块却很关键——科洛斯星球那份明显有问题的A级安全报告，就是经他签字审批的。以‘复查安全隐患’的名义介入调查，名正言顺，不会引起太大的警觉。”
“正是这个道理。”
他顿了顿，看向欧本，眼神沉了沉。
“这条小鱼，说不定就是突破口……”
“行，若有任何需要，我这边随时配合您。”
欧本点头应道，语气沉稳，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谨。
“那就多谢欧议长了。”
黎阳微微颔首。
“都是为帝国服务，分内之事。”
…………
几天后，能源部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利特里正对着光幕唉声叹气，手里的笔正在桌上的屏幕上写着什么。
屏幕上，“关于科洛斯星球开采事故的检讨报告”几个字格外刺眼。
虽然上面的调查组以意外为由结束了调查，但他这名负责开采安全检查的负责人还是被能源部部长要求手写一份检讨。
“该死的……明明之前就跟那边的负责人通了气，让他们把能量阈值调低些，怎么就敢硬撑着超载运行？”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笔尖在屏幕上狠狠地戳了戳。
“幸好调查组只当是意外，没往深了查，不然……”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他却打了个寒颤。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员鱼贯而入。
“你们是谁？！进我办公室敲门了吗？”
利特里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来，双手按在桌面上，试图用怒视掩盖心底窜起的不安。
他看着眼前几个穿着制服的陌生面孔，绝非楼里常见的部门人员。
为首的人上前一步，动作沉稳，从怀中掏出一份证件。
“利特里主任，我们是纪律检查委员会的。”
他的声音平铺直叙，不带一丝波澜。
“科洛斯星球那份A级安全开采报告，最终审批签字是你吧？”
“纪……纪委？”
利特里的声音突然卡壳，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方才还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边缘，指节泛白。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只发出含混的气音，最后只能垂着眼帘，声音发颤地应道。
“是……是我签的字。”
“既然如此，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为首的人收起证件，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话音未落，他身侧的两名人员已然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利特里的胳膊。
那力道极大，捏得他骨头生疼，半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等等！我……我能通个话吗？”
没人理会他的请求，两名纪委人员架着几乎瘫软的他，稳步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