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生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凝聚规则之刃切割丝线，引动能量河倒灌冲击屏障，甚至不惜燃烧部分本源力量催发更强的威压……
但无论他如何动作，虚维界的层次之力总能以更精妙的方式将其化解。
灭生的尝试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急躁。他那只遮天蔽日的巨手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波动，显然长时间的能量空耗让他也有些吃不消。
沈维衍眼中精光一闪——就是现在！
他猛地收束虚维丝线，不再一味引偏，而是骤然改变轨迹，将巨手的力量硬生生导向能量河深处那片重新凝聚的金色区域。
“轰隆——！”
灭生的黑暗能量与轮回本源的金色之力猛烈碰撞，爆发出远超之前的轰鸣。能量河瞬间沸腾，无数被压制的魂影再次发出呐喊，顺着碰撞产生的裂隙涌了出来，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撕咬着灭生的能量洪流。
“怎么可能”灭生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他没想到沈维衍竟能引导他的攻击，反而帮了轮回本源一把。
巨手急忙回撤，却已被蜂拥而至的金色之力缠上，表面瞬间布满裂痕。
沈维衍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虚维丝线再次展开，这一次不再是防御，而是如利箭般顺着巨手的裂痕钻了进去。
“滋啦——”
虚维之力涌入的瞬间，灭生的巨手竟像被无形的刀片切割，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空间裂隙。
灭生的力量运转瞬间被彻底打乱。那些细密的空间裂隙如同蛛网般蔓延，伴随着灭生嘶吼，巨手表面的黑暗能量剧烈翻涌，却怎么也无法将侵入的虚维之力驱逐。
轮回本源的金色之力趁势追击，顺着裂隙与虚维丝线一同深入，在巨手内部掀起更猛烈的冲击。原本遮天蔽日的巨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崩解，无数黑色碎片如同流星般坠入能量河，被沸腾的河水与嘶吼的魂影瞬间吞噬。
沈维衍知道自己伤到灭生了，可当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借着这稍纵即逝的空隙，全力驾驭起轮回桥向外通道外冲去。
同时他扬声喝道：“你等着！下次我再来，你就再无翻身余地！”
话音未落，轮回桥已裹挟着他的身影，冲破能量河翻腾的浪涛，朝着轮回通道边缘疾驰而去。身后，灭生暴怒的咆哮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巨手崩解的碎片仍在不断炸开，却已追不上那道决绝远去的金光。
沈维衍冲破轮回通道，落脚在原初海的瞬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这次入轮回虽险象环生，却不算徒劳——至少破坏了灭生培养“虚无”的计划，斩断了对方布下的一枚关键棋子。
只是，与灭生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他望着原初海翻涌的星辉浪潮，眼神渐沉。其实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与灭生背道而驰，灭生要让整个原初之地化作轮回之地，以秩序统御混沌，助长虚无与混乱。成就更高层次生命层次蜕变。
这般立场，本就注定了早晚要走到不死不休的对立面。
“也好。”沈维衍低语一声，指尖缠绕的虚维丝线微微震颤，“早一天撕破脸，便早一天做好准备。”
当下的沈维衍虽回到原初之地，也不着急回青冥界，当下重要的是准备再回反质之地一趟。
还记得上次在反质之地时，大长老给了他一枚指引信物。大长老曾言，只要他转换为反质生命形态，就能凭借这信物快速进入。
他不再迟疑，暗紫色光晕如同流动的薄膜，将沈维衍的身形重新勾勒，原本属于虚维与轮回的气息被一种更沉凝、更贴近本源混沌的波动取代——这正是反质生命的形态。掌心那枚指引信物仿佛感应到宿主的变化，突然亮起一道幽蓝微光，在空中勾勒出一道若隐若现的轨迹，直指远方被灰雾笼罩的虚空。
顺着信物指引的方向疾射。沿途的空间在反质形态下仿佛变得格外“顺从”，原本需要小心翼翼避开的空间褶皱，此刻竟如水流般自动分开，连原初海特有的空间乱流都对他收敛了锋芒。
越是靠近反质之地的边界，那片灰雾便越发浓郁，其中隐约传来无数细碎的低语，像是万千意识在混沌中沉浮。但沈维衍并未受到干扰，反质形态让他与这片领域产生了奇妙的共鸣，那些低语反而成了指引方向的路标。
指引信物的光芒愈发炽烈，在灰雾深处撕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裂隙。沈维衍没有丝毫犹豫，身影一闪便钻了进去，裂隙在他身后瞬间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再次回到反质之地，沈维衍惊奇地发现，自己竟不再对反质能量排斥，相反，置身其中有种说不出的舒服状态。那曾经让他觉得有些诡异、充满侵蚀性的反质能量，如今就像温和的气流，环绕着他，顺从地在他周身流转。
他不再耽搁，运起身法，向着大长老所在的地方急速遁去。在他的感知里，反质兽此刻正安稳地生活在反质之地一处角落，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什么异动。沈维衍也无意打扰它，一心只想着尽快见到大长老。
与此同时，大长老这边也敏锐地感受到了沈维衍的到来。只见大长老抬手一挥，一道紫色的雾气通道瞬间出现，这通道蜿蜒曲折，反质能量逸散。
大长老的声音从通道深处悠悠传来：“进来吧。”
暗紫色的雾气如活物般蠕动，却丝毫不妨碍视线，反而将周遭杂乱的反质能量隔绝在外，形成一条安稳的路径。沈维衍踏步而入，能清晰感觉到通道两侧流淌着与自身形态同源的波动。
行至通道尽头，雾气豁然散开，露出一片悬浮在虚空中的黑石平台。大长老那道笼罩在深紫光晕中的身影正静立其上，周身环绕的反质法则比上次见面时更加凝练。
这一次，大长老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比上一次多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看来你已完全适应反质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