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还憋着气，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嘟囔：“凭什么让他抢了去？明明是我们先看上的。”
沈维衍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摊位：“别气了，你看那块。”
周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块拳头大小的青灰色原石，毫不起眼，跟旁边珠光宝气的玉石比起来，像块路边捡的石头。她疑惑道：“这能行吗？”
“比刚才那块差些，但也够用。”沈维衍走到摊位前，拿起原石掂量了下，“老板，这多少钱？”
摊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镜：“诚心要的话，二十万。这是后江场口的料子，别看不起眼，说不定能切出晴水绿。”
周乔这次没犹豫，直接掏出手机：“刷卡。”她瞥了眼四周，没看到李星的影子，心里松了口气，转头对沈维衍说，“这次可别再让给别人了。”
沈维衍嘴角弯了弯：“放心，这次没人抢。”
周明远在一旁搓手：“要不现在就切开？刚才那口气，得在这块上找回来！”
摊位老板正好有小型切割工具，笑着说：“我这就能切，几位想怎么切？”
沈维衍把原石放在台面上，指尖在一侧划了道线：“从这里切，浅点。”
切割机启动，周乔这次没紧张，反而带着点期待——她莫名相信沈维衍的眼光。石屑落下，随着一声轻响，切口处露出一抹淡淡的蓝绿色，像雨后初晴的天空，水嫩得能掐出水来。
“晴水绿！”老板眼睛一亮，“这水头，这颜色，最少值八十万！”
周乔瞬间笑了，刚才的不开心一扫而空，拍了下手：“太好了！”她看向沈维衍，眼里闪着光，“我就知道你行！”
周明远也乐了，拍着沈维衍的肩膀：“好小子，这眼光绝了！比刚才那块强多了！”
沈维衍看着那抹晴水绿，心里也踏实了些。这石头里的灵气虽不如之前的墨翠，但也算是个收获，更重要的是，没让周乔白受气。
沈维衍掂量着手里的晴水绿原石，对周乔和周明远道：“这块料子质地匀净，正好能雕几个牌子，给周乔，周大爷和周大娘各留一块，剩下的……”他顿了顿，“我自己留着用。”
周明远一听乐了：“还给我们留？这多不好意思！”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周乔也笑着点头：“行啊，回头找个好师傅雕，我要个最简单的样式就行。”
沈维衍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周围——刚才连续解出两块好料，已经有不少人偷偷打量他们，还有人拿着手机拍照，再待下去怕是要被围起来。李星的搅局虽没碍着大事，却打乱了他原本多逛几家的计划。
“这交易会还有几天，”沈维衍道，“今天人太多，我们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之后自己来看看就行。”
周乔也注意到周围越来越多的目光，点头附和：“确实，刚才解石的时候围了好多人，再待下去估计要被问个不停。”周明远更是怕麻烦，连连说好。
三人没再多耽搁，拿着那块晴水绿原石，避开人群往出口走。路过门口时，沈维衍不经意间瞥见角落里站着的李老，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复杂。沈维衍没在意，径直跟着周乔上了车。
车里，周乔把原石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笑着说：“今天真是刺激，先是赚了两百多万，又被李星气了一通，最后还切出这么好的晴水绿。”她侧头看沈维衍，“说真的，你到底怎么看出那些石头里有好东西的？难道有什么秘诀？”
沈维衍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含糊道：“就是……感觉吧。”
周明远在后排接话：“我看是天赋！小沈不简单呀！”
沈维衍没接话，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盘算着——等把周家的牌子雕好，就趁着接下来几天交易会人少，再来找找有没有更精纯的灵气原石。至于李星和那个李老，只要不来惹事，他懒得理会，若是再来纠缠……他指尖微动，刚才吸收的一丝丝墨翠灵气在体内流转，带来一股沉稳的力量。
车很快驶回胡同，周乔抱着原石跳下车，兴冲冲地往院里跑：“奶奶！我们回来啦！带好东西回来了！”
夜里，周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机里那串“200”多万的数字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家里虽不缺钱，但这钱来得太魔幻——一下午功夫，一块石头转手就翻了十倍，比她画半年画赚得还多，怎么想都让人激动。
她索性爬起来，刚走到院子，就听见西厢房传来说话声。凑过去一看，沈维衍正和爷爷坐在小马扎上，借着月光比划太极招式。
“……这招‘云手’，关键在腰劲，你看，气要沉到丹田……”周明远学得认真，沈维衍耐心指点，两人一来一往，倒比白天在交易会还投入。
周乔轻咳一声：“爷爷，小沈，还没睡呢？”
周明远抬头笑了：“这不是跟小沈讨教两招嘛。怎么，你也睡不着？”
“嗯，有点兴奋。”周乔走到沈维衍身边，晃了晃手机，“今天赚的钱，得谢谢你。晚上我请你出去逛逛吧？夜市刚开市，热闹得很。”
沈维衍刚想推辞，周明远已经推着他起身：“去吧去吧！年轻人多出去走走，我这老骨头就不掺和了，得赶紧练练刚学的招式。”他冲周乔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好好把握。
沈维衍无奈，只好跟着周乔往外走。胡同里的夜风带着点凉意，吹散了白天的燥热。周乔踢着路边的石子，忽然笑出声：“说真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看石头一眼就知道里面有没有玉。”
“只是运气好。”沈维衍望着远处夜市的灯火，“而且，那些石头里的‘东西’，对我有用。”
“什么用？”周乔好奇追问。
沈维衍想了想：“就像……你们画画需要灵感，我需要那个。”
周乔似懂非懂，也没多问。就觉得沈维衍这人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