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逼近一步，气场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我告诉你，这事没那么容易了结！必须给我姐一个交代，否则咱们没完！”
陈文毅被她这气势吓得后退半步，眼神闪烁着，嘴里嗫嚅着：“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晓瑜你别激动……”
“我激动？”林晓瑜冷笑一声，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刃，“感情在你心里，自己的亲骨肉还比不上你那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外甥？一条还没来得及睁眼看看世界的小生命没了，在你陈家眼里，竟然只值一句轻飘飘的道歉？”
林晓妍声音比林晓瑜还要尖利几分，像被点燃的炮仗：“我姐说得对！陈文毅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邵远天那小兔崽子推倒我姐时眼睛都不眨，你姐训他两句就算交代了？我姐的孩子可是一条命啊！你们陈家倒好，拿句道歉就想打发人，当我们林家是叫花子吗？”
陈文毅被问得脸色惨白，慌忙摆着手后退半步，声音都发飘：“没有……不是这样的，你们真的误会了。”他喉结滚了滚，急着辩解，“邵远天不止被训了，我姐还动手揍了他一顿。住院的费用我姐也说了，全包！等晓楠养好身子出院，她一定亲自带小天过来，给晓楠磕头赔礼道歉。”
林晓楠倚靠在床上，听着陈文毅这番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根本不相信陈珍玲会动手打邵远天。旁人或许被蒙在鼓里，她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大姑姐向来把邵远天宠得无法无天，简直当成眼珠子在护着，从小到大别说动手，就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
就拿上次来说，邵远天把邻居家孩子的头砸破了，陈珍玲宁愿跟人吵得面红耳赤，也非要护着儿子，说什么“孩子还小不懂事”。如今邵远天害得自己流了产，她怎么可能舍得动他半根手指头？
林晓楠甚至能猜到，陈珍玲说不定正偷偷跟周曼邀功呢——毕竟，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周曼肚子里的“金孙”不就更金贵了？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必了，陈文毅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这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陈文毅。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林晓楠眼底那片死水般的平静震慑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晓楠，你……”他往前挪了半步，手还下意识地想往床边伸，声音带着恳求和慌乱，“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又何尝好受？那也是我的孩子，我……”
“孩子”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晓楠心上。她骤然想到周曼抚摸着小腹的得意模样，想到那个女人怀的也是陈文毅的骨肉，心口像是被人拿刀狠狠剜了一下，疼得她浑身发颤。
“滚！”她猛地拔高声音，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我让你滚！”
这声怒吼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震得陈文毅浑身一哆嗦，伸到半空的手僵住了，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林晓瑜赶紧上前按住林晓楠的肩膀，轻声安抚着：“大姐，别激动，身体要紧。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他不配！”
林晓妍则指着陈文毅，怒目圆睁：“听见没有？我姐让你滚！赶紧从这里消失！”
陈文毅望着林晓楠因激动而苍白的脸，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一个字，只是失魂落魄地转过身，脚步虚浮地走出了病房。
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林晓楠再也撑不住，埋在被子里失声痛哭起来。
病房里只剩下姐妹三人，林晓妍看着紧闭的门，突然懊恼地一拍脑袋：“哎呀！大姐，二姐，光顾着赶他走，把周曼那茬忘了！还没跟陈文毅算这笔账呢，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林晓瑜正帮林晓楠顺着后背，闻言抬眸，眼神沉静如水：“没忘，放心吧，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现在手里没有证据，贸然找他们对质，万一他们咬死不承认，反倒会让我们陷入被动。先放他们几天，等我把证据搜集齐全了，再好好跟他们清算这笔账。”
林晓妍听着这话，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可眉头依旧拧着：“可是这证据要怎么收集？陈文毅估计不会自己承认，周曼那么嚣张，肯定也早就把尾巴藏好了。”
林晓瑜眼神沉了沉，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了敲：“他们藏得再好也会留下痕迹。陈文毅和周曼既然能在公司勾搭上，总会有同事看出些端倪。我让人去陈文毅公司和爱尚商超那边打听打听，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他们的聊天记录、消费凭证，甚至行车轨迹，只要做过就不可能完全抹干净。放心，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还可以找私家侦探把他们的奸情挖出来。”
林晓妍听着这条理清晰的计划，心里踏实了些，狠狠点了点头：“行！二姐你说怎么做，我跟着你一起！”
林晓楠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她抬起通红的眼睛，望着两个为自己操心的妹妹，鼻尖一酸，心里又酸涩又愧疚。
明明她才是大姐，按说该是她给两个妹妹撑起一片天，可如今却要她们反过来为自己的烂摊子操心。
她抬手抹了把脸，将眼泪拭去，眼神里慢慢凝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那个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世界的孩子讨个说法。
“我要和陈文毅离婚。”林晓楠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绝。
林晓妍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绽开笑容，用力一拍双手：“大姐，这就对了！那种出轨的渣男就该趁早踹了他，不值得你留恋！”
林晓瑜却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她太了解大姐了，这么多年来，大姐对陈文毅的爱深入骨髓，就算受了委屈也总是选择隐忍退让。她原本还担心大姐会舍不得这段多年的感情，没想到她竟能这么快下定决心。
“大姐，”林晓瑜斟酌着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确认，“你果真想好了？真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