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除了偶尔翻奏折的声音再无其他。
莫轻寒突然觉得烦闷，也不知是否是炭火的缘故。
怪不得夜如昼总喊什么女女搭配干活不累，就这两天连她都不太适应这安静的环境。
“你看什么这么入神？可是又有什么急需处理的大事？”
莫轻寒惊醒，发现目光在手中的奏折停留时间过长，且一个字没看进去，随手把奏折一合放置一旁。
“姐姐怎么这么晚才来？”
为何这么晚，还不是楚江晴太笨，以至于耽误到了天亮，她根本都没来得及合眼。
楚江月不答，只拿起刚才那份奏折看了一遍，也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你心里有事？跟陛下有关？”
莫轻寒没想楚江月洞察力这么强，赶紧又拿起一份奏折。
“现在有姐姐帮忙处理政务，我没什么心事。”
楚江月对她这自欺欺人的样子感到无奈。
“有时候你得多主动主动，陛下才会多往你凤鸣宫跑。”
还能怎么主动？她已经够主动了。
莫轻寒脸上一热，用手扇了两下风，“好像炭添多了，燥热的很，我去开个窗通风。”
楚江月看了一眼炭盆，加那么多炭，确实有些闷热。
“看来这活儿还得陛下来做。”
莫轻寒胡乱点了下头，眺望着太和殿的方向，路上除了过往的太监宫女，再无旁人。
“今日陛下早朝怎这么久？好像近日也并无大事发生，难道是她又想到什么鬼点子？”
楚江月轻咳一声，若不是她强行把夜如昼拉起来，估计今早上朝的就得是莫轻寒。
“可能…内阁有什么事绊住了脚。”
莫轻寒感觉脸上的热度散去，这才回到御案旁。
“也是，内阁现在任务繁重，很多事情都需陛下亲自拿主意。”
楚江月不好意思说三人谈了一晚上心，夜如昼早上起不来，才耽搁了早朝。
“对，现在内阁要负责驰道，运河，还有对外贸易的建设，本就分身乏术，现在又多了煤矿，看来前朝能干实事的官员还是太少，不若再举行一次文渊阁大比？”
莫轻寒神色一正，先帝在位之时，还能广纳天下英杰，选贤任能，可夜如昼一掌权就再没重视过。
“我觉得可行，之前前朝架空皇权，早已废除了文渊阁选拔，巴不得把朝堂上都换成他们的人，现在陛下不再是那个陛下，我想她也会大力支持。”
楚江月又想起夜如昼之前所提的建设学堂，印刷书籍，广招天下学子，这么一想还真是势在必行。
“现在海外贸易还未开通，世家没有得到真正的好处，不宜改革科考制度，只能先以文渊阁大对付一下。”
莫轻寒已经拿起毛笔开始写文渊阁大比的具体章程。
“此次要取消世家限制，但凡大乾子民，大乾的学子，都可来参加。”
楚江月略一思索，表示认同，“不错，也算借由此次大比小试牛刀，试探一下世家的反应。”
莫轻寒忽然笔尖一顿，“那姐姐觉得可有性别限制？”
楚江月不由想到莫念初，想到当年台上意气风发的自己，又想到崭露头角的莫轻寒，无论是谁完全不输于世家英才，反而让世家难望其项背。
“我觉得不妥，待陛下的九年义务教育彻底推行，彻底被世人所接受，才有可能谈论这个问题。”
莫轻寒轻叹一声，“唉，是我太心急了，我只是不想有像姐姐这样的人才埋没。”
楚江月也羡慕夜如昼家乡的政策，可时代不同，文化程度不同，思想见识自然也不在一个层次。
“可能陛下就是来改变这个世界，我们只需静待，或许不久的将来就能看到结果。”
莫轻寒好似已经看到了未来，“若不是虞太妃让系统抓来陛下这个外援，我还不知这个国家现今如何。”
楚江月突然扯开话题，“陛下前段时间在永仁宫，后来又去了永安宫，永康宫和永和宫，还有昨天的永宁宫。”
莫轻寒又是一怔，可无论夜如昼去了谁宫里，反正没有她的凤鸣宫。
“姐姐想说什么？不会是嘲笑妹妹吧…”
楚江月就是觉得缘分妙不可言，可遇而不可求，才不想莫轻寒再为夜如昼暗自伤神。
明知她俩私底下的谈话不可能泄露出去，还是压低声音耳语几句。
莫轻寒猛得眼睛大睁，瞬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楚江月也感觉臊的慌，拿起奏折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一会儿陛下下朝，你就和她说处理完奏折，晚上去你凤鸣宫，就按照我刚才所说，往后她不得天天往你那里跑。”
莫轻寒脸上又是一烫，也赶紧拿起一份奏折遮挡。
“哪能天天跑，我…我还得处理政务。”
楚江月看似目不斜视，实则偷偷瞄了一眼莫轻寒的肚子。
“你不用担心孩子的事，这不是月份未到，说不定你肚子里早有个小生命，”
莫轻寒就是不敢肯定，所以才羡慕他人，可夜如昼偏偏就是不来。
“真想时间过的快一点儿。”
这还不快？
楚江月恍惚，她在冷宫的日子还仿若眼前，随后又细细一算。
“转眼就快正旦，到时御医应该把的出脉。
莫轻寒正摸着肚子暗自感伤，忽然一惊，“正旦？！”
楚江月不知她为何做此反应，“正旦如何？你很惊讶？”
莫轻寒摇头，“无事，只是姐姐提醒了我一件事。”
既说无事，楚江月也知道这意思是不想说，那就不能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