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鹰涧之战的相关消息,被快速传回了大熙京城。
这下,所有心有试探之意的势力,都知晓徐景行这位沛国公府的小公爷,并非仅仅是箭术通神,他本身的修为,更是已至难以想象的恐怖境地,甚至可以一力降十会,碾压一切!
所有暗中窥视他的势力,都被他这石破天惊的一战给彻底震慑到,再无人敢轻易出手试探。
就这样,徐景行以绝对的实力,为自己赢得了通往黑风山最后一段路程的安宁,而他真正的实力,也第一次清晰地展现在大熙京城各方势力眼前,更是让无数人惊得打碎了茶盏或是拍裂了案几。
“一箭灭先天?这怎么可能?!”
“他沛国公府……竟隐藏得如此之深?!!”
“此子……此子已然成了气候啊!!!”
震惊过后,便是对沛国公府甚至徐景行更深的忌惮与侥幸,毕竟常人若施展出如此雷霆手段,消耗必然十分巨大,徐景行他又一路奔波,经历连番试探和落鹰涧那般震撼人心的大战,抵达黑风山脚下的黑风城时,又能剩下几分实力?
只要他状态并非完美,各派精心培养的天才弟子以及一些被重利请动的亡命之徒,未必没有机会,就算不能彻底抹杀他,能逼出他的真正极限,摸清他甚至沛国公府的一些底细,也是巨大的成功。
因此,尽管心中骇然,各方势力提前布置好的车轮战计划,也并未取消,反而更加坚定的想要狠狠消耗徐景行。
………………
黑风山脚下,黑风城,人声鼎沸,龙蛇混杂。
来自大熙、大雍、戎狄甚至一些夹缝求生小国的武者,都汇聚于此,空气中弥漫着躁动与野心,甚至还有浓郁的血腥气。
当徐景行那辆看似普通的马车驶入黑风城时,无数道或明或暗,带着审视、好奇甚至恶意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全都聚焦在马车上。
徐景行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有些目光,如跗骨之蛆一般,带着不依不饶的粘稠恶意,而他一路行来,耐性早已被这些无休止的试探,给消磨殆尽。
看来,不彻底碾碎一些烦人的苍蝇,这次的武道大会,他是无法善了了,徐景行因此在心中冷笑连连,同时眼底最后的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生人勿近的冷然。
武道大会的预选,在黑风城内一个巨型广场中进行,这也是黑风城的由来。
广场中人头攒动,喧闹震天,按照流程,参赛者需在中央演武台上接受任意挑战,败者淘汰胜者晋级,这原本是一个武人展示自身实力并扬名立万的绝佳舞台,此刻,却成了一些有心人为徐景行精心准备的屠宰场。
“宿主,你其实没必要现在就上场的。”
“但我已不耐烦应付背后的试探之人了,再者,京城各方势力也一直贼心不死,索性一次性彻底解决这个麻烦,省得他们再打我跟沛国公府的主意。”徐景行打算快刀斩乱麻,借黑风山的武道大会,彻底结束这一切的纷扰。
然而他刚在演武台一侧站定,甚至还未曾踏上台去,便有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响彻周围:“沛国公府的小公爷?听说你箭术不错?我乃裂碑手传人刘猛,特来领教你的厉害,你可敢上台一战?”
一个身材魁梧且肌肉虬结的壮汉,直接跃上高台,而后开口对徐景行发起了毫不掩饰的挑衅,紧接着,不等徐景行做出回应,便又有一人身法轻盈的飞身上台:“小女子百花谷王依依,亦想见识小公爷的高招!”
“还有我,追风剑客张慕!”
“算我一个!”
短短片刻间,竟有七八人争先恐后的跃上演武台,隐隐形成合围之势不说,目光皆锁定在台下的徐景行身上,他们气息各异,但无一弱者,显然都是各派精英或被重金聘来的好手。
台下更是因此响起成片的起哄和鼓噪声,气氛被刻意煽动得极其热烈,大有不逼徐景行上台便誓不罢休的架势,墨竹气得脸色发白,就连叶枫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对徐景行处境的担忧。
就在这喧嚣鼎沸、无数人等着看好戏的时刻,徐景行终于有所动作,他没有跃上演武台,甚至看都没看台上那些跳梁小丑一眼,他只是向前,轻轻踏出了一步。
仅仅只是一小步,便有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了万古的蛮荒巨兽一般骤然苏醒,以徐景行为中心点,轰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落鹰涧那时针对先天武者的一点凝练,而是毫无保留的全方位的如浩瀚天威下压般的倾轧,刹那间便风云凝固,众人消声。
整个喧嚣的广场,陷入了绝对的死寂静,那几名站在演武台上,原本气势汹汹的挑战者,脸上的表情更是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与痛苦,他们能感觉到仿佛有一座无形大山,狠狠压在了他们身上,骨骼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连气血也变得凝固,甚至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他们被彻底钉死在原地,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绝望。
台下,离徐景行较近的武者们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如同被狂风扫过的麦浪一般,成片成片地瘫软在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说,更是汗出如浆,修为稍弱者,甚至直接当场昏厥了过去,而距离徐景行稍远一些的,也觉得心头如压了巨石般呼吸困难。
双腿发软的他们,看向徐景行的目光中充满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而徐景行释放出的这股威压,并非是简单的气血压迫,更蕴含了徐景行那经千锤百炼对道的理解,其中更是蕴含了一丝《大般涅盘经》中的寂灭真意,仿佛有无数无形的箭矢,悬停在每个人的眉心、咽喉、心脏处,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带来永恒的死亡。
距离在广场上的武者,无论来自何方,无论修为高低,在此刻,都如同被剥夺了一切的蝼蚁一般,在徐景行那仿佛浩瀚如海的威势下,瑟瑟发抖。
站立不动的徐景行,衣袍无风自动,眼神淡漠地扫过全场,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尽皆低头,无人敢与他对视。
见状,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并带有绝对的震慑威严:“你们当中,还有谁想挑战我?不如一起上台,与我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