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除夕过得非常热闹，顾若娇却很是感慨。
因为去岁的这个时候，她和慕卿正因为一场大雪被困在了山上。
那时候的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嫁给这个男人。
这么一回想，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些从未注意到的细枝末节！
她心口骤然涌起一股冲动，不禁抬眸越过人头涌涌的慕家人，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
男人向来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便是他有意收敛气场，也能让人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他。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慕卿也在这个时候望了过来。
两人隔着人群对上。
正好这时烟花在夜空炸开。
院里年轻的小孩儿们全都叫了起来。
一片欢声笑语中，顾若娇的眼眸也微微弯了起来。
她嘴唇张合，无声说了几个字。
慕卿心口用力一跳。
身随心动，越过人群来到了她面前。
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娇娇，除夕安康。”
这一刻好似回到了当初的世界。
他们相伴着走遍四海八荒，见过山川湖海的壮丽，也看过世间万象的人生百态。
那些美好又温暖的记忆，如今只有她记得。
但是没关系。
比起过去的回忆，顾若娇更珍惜现在，也不愿意他记起从前。
从前的他背负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
顾若娇眼眶缓缓湿润了起来。
“怎么了？”慕卿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
他屈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顾若娇摇头：“就是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从前的她总是很遗憾。
遗憾没能再见他一次，遗憾那充满了悲伤的分离。
原本她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不定的，甚至还曾想过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
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或许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对他们的补偿吧。
而她要做的就是活在当下，不让遗憾再次横亘在他们之间！
*
这个除夕过的很热闹。
二老爷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被扶回去的时候还一路哼着小曲儿。
但哼了没一会就过来缠着周氏，对她又搂又抱，嘴里不知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顾若娇和慕盈昭两人都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周氏更是脸都红了，脸上写满了无奈，嘴角的笑却一直没有落下过。
但二老爷实在醉得厉害，没一会就抱着周氏哭了起来，嘴上嚷嚷着“是我对不住你”。
周氏红了眼眶，小声的同他说话，哄着他进了屋。
顾若娇和慕盈昭就不好再跟过去了。
好一会周氏才从里头出来。
慕盈昭上前：“娘，爹还好吧？”
“他没事，就是喝多了，睡一觉就好了。”
慕盈昭就放心了。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周氏，才斟酌问道：“爹方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啊？他何时做了对不起娘的事？”
说起这事，周氏眼眶又微微红了起来，但嘴角却是笑着的：“是你爹傻，他哪里有对不住我的。”
这话说的顾若娇和慕盈昭都好奇了起来。
许是今夜夜色好，又或许是被二老爷勾起了回忆，周氏将他们的过去娓娓道来。
“我和你爹的开始其实并没有现在看起来这么好。”
当初的周氏还是个陪嫁丫鬟，跟着张氏来到了慕家。
张氏心中有人，对二老爷不冷不淡，她们作为丫鬟也毫无办法。
后来张氏被娘家逼着与二老爷圆了房，心意也并未回转，反而越发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