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喝着酒,吃着饭,倒也没啥太重要的事,都是一些家长。
第二天柴米去柴有庆去了一趟柴春芳家里,早晨九点多去的。
柴春芳那事其实早就定了,之后也火化了,等到十点多,给她出殡。
孙圣月姐俩哭的还挺伤心的,不过其他人多数不太在意。
之后抬到了山上,埋了。
柴米没跟着上山,也没吃午饭,便回来了。
回家之后,柴米切了点咸菜,准备明天还是出摊吧。好几天没去出摊了,不能总不去。
随后告诉了宋秋水一声,宋秋水便也假装来帮忙。
不过宋秋水能干的活,其实少之又少。
她只会吃……
“对了,头两天你出门,你家苞米丢了几个。不太多……我就没爱吱声。”
“有人偷去煮着吃了?”柴米愣了愣。
“八成你们家老太太偷的。”宋秋水几乎很确定就是王慧蓉干的:“全村上下几千口子人,就你奶奶爱偷人。”
柴米:额……
瞧瞧!!!
都不用我宣传,现在大伙都知道,柴忠孝那两口子的为人了。
“老头干啥去了?好长时间没看着了。”柴米问道。
“你不知道?”宋秋水愣了愣神:“老头让警察给抓进去了啊!!!我以为你知道,我就没说啊。”
“啊……”柴米就感觉离谱:“欠饥荒是正常的,不还虽然违法了,但是他没有啊,抓他干啥?”
宋秋水皱眉:“那天你正好出门,之后我也是听人说的。柴忠孝让车连云两口子给举报了,说是他打老婆,属于家暴。之后王慧蓉还作证了呢。之后柴忠孝就被警察给带走了,具体啥情况,这个后边我就不知道了。”
柴米听到这个消息,其实极度震惊。
按理说,柴忠孝和柴有德那是一伙的,怎么柴老三这么想不开,把亲爹给送进去了。
“就很怪,对不对。”
“对啊,大伙都这么说的。大家伙说,要是你把柴忠孝送进去,那太正常不过了。那是柴忠孝自己作死作的,但是柴有德两口子把柴忠孝送进去,就特么有点离谱了的。”宋秋水也是听她爹宋青山说的。
反正村里知道的不太多,信息也挺有限的,只是说柴有德两口子脑袋不知道怎么想的,去派出所举报了柴忠孝殴打王慧蓉。
当然了,这事是千真万确的存在的。
大家伙其实都知道。
但是一般也没人管这个。
柴忠孝打自己媳妇,别人懒得管。爱打就打呗,反正打的不是别人媳妇,别人管这个闲事干啥?
况且柴忠孝两口子人缘现在差的离谱,大人小孩没啥人搭理他俩,所以无论老宅怎么折腾,其实也没啥水花了。
但是,结果柴有德两口子,反其道而行,把柴忠孝给举报了。
就特么离谱到家了。
“非常离谱。”柴米一时半会还想不到为啥。
“秀儿,你过来下。”
柴秀其实聪明的离谱,柴米觉得这事问她,没准就能不用费脑子想了,随后柴米就把这事告诉了柴秀,随后问道:“秀儿,你说说,柴老三举报柴忠孝,是啥情况呢?”
柴秀揉了揉脑袋:“那可能是柴老三觉得老头老太太太废物了,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的。想来个一石二鸟的计策。姐,你想啊……这三叔把咱爷爷给送笆篱子了,而且让奶奶给做的证据。那以后,老头是不是得蹲个三年五载的,再出来,估摸也快老死了。这样,四舍五入一下,柴忠孝等于没了。只剩下个王慧蓉,以咱们家和老太太势同水火,二叔家看见老太太就要揍她的局面,那老太太其实也是死路一条。如果,柴老三,过两天把老太太给撵出来,按理说咱们家和二叔家,指定没人管。那老太太也是死路一条。”
柴秀分析的一针见血:“这时候,本来属于柴忠孝和王慧蓉的负面资产,立刻就成了正的了。”
柴米有点愣神,柴秀前边说的柴米自己也能理解,但是后边说的什么资产负的正的,她还有点迷糊。
“秀儿,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你说点我能听懂的人话。”
柴秀一撇嘴:“哪没听懂?”
“负的正的那……”
“这个多好理解啊。”柴秀解释道:“从客观角度来说,现在老头老太太指定是人厌狗弃的地步了。他俩名声不好,对于柴老三两口子来说,那直接影响了整个老宅的素质。”
这一点确实如此,柴忠孝和王慧蓉一次次的折腾,早就将所有人那点温存,给整没了。特别对于柴米来说,本就对柴忠孝和王慧蓉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柴忠孝和王慧蓉他俩毫无收敛,越来越离谱,真是到了那种临死不留念想的那种水准了。
虽说一开始,柴米就对这两个人没抱有什么幻想,不过他们做的却是越来越过分,颇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架势。
柴春芳闹的也离谱,不过最终今天柴米还是出殡的时候,去了一眼。
但是柴忠孝这种,恐怕柴米连他俩死了,也很难去了。
而且很关键的一点是,王慧蓉不要脸,柴忠孝也不要脸。整个柴家的脸面,让这俩人给丢没了。
村里现在提起来柴忠孝,那都是直摇头。
“老头老太太是负面的一种道德水准。可以说人缘都已经狗到家了。当然了,车连云可能不这么认为自己人缘也差。柴忠孝和王慧蓉是把所有的亲戚朋友,村里的人,得罪遍了,但是车连云并没有得罪过自己家那头的亲戚。在那边老车家的亲戚来说,车连云还是个人。她只有想办法把老头老太太撅出去,才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挽回一点她仅存的人脉关系了。其次就是老头老太太分币没有不说,还一堆饥荒,这个事早晚人家信用社的或者是法院什么的会找上门的,柴老三他们两口子可没有和老头老太太分家,而且住一个院,免不了到时候人家和他们两口子要钱。”
柴米点点头,柴秀这么一理顺,她也就不用费脑子想了。而且柴秀这个小脑袋瓜,思路确实很对,其实柴米本身有的是能想的到的,柴老三他们两口子这么干,自然是奔着利益去的。
所谓无利不起早,柴米更觉得柴老三他们两口子这么整的主因,是想着把柴忠孝和王慧蓉都整死了,之后不仅不用还饥荒,而且可以霸占了柴忠孝和王慧蓉的地。
要知道,柴忠孝身上可是有个家里五口人的地。加上以前柴米家那两位老先生帮着开荒的一些沟沟坎坎的,在三家村来说,是很多地了。这个地是柴忠孝的,虽说产出来的玉米,柴忠孝也基本卖掉了之后,给了柴有德花了,包括日常以及盖房子的一类的。
但是,柴忠孝和王慧蓉毕竟是活人,活着就得吃喝拉撒,还得生病住院,一旦死了,地还在,是不是少了两口人吃饭?
这买卖,划算。
其实,理论上来说,由于柴忠孝和王慧蓉极度偏向柴有德两口子,这个地本身等着柴忠孝和王慧蓉死了,家产也自然是柴有德的了。
所以柴米一开始没想太明白,为何柴有德两口子急不可耐?
毕竟柴忠孝都六十来岁了,在农村已经算是岁数大的了,再能活的话,能活几年?
顶多也就是十年八年的了。
而且柴忠孝已经和柴米家、二叔家,柴春芳家以及从未回家的柴春华家都闹翻脸了,这几个儿女,指定是懒得管柴忠孝的,这种情况下,柴忠孝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柴有德和柴春维,不过以柴米对柴春维的了解,那娘们更恶心,素质比柴有德还差劲,所以柴忠孝只能指望柴有德了。
那在这种前提下,本身家产以后就会给柴有德的,而且哪怕欠了饥荒,柴忠孝也会自己扛着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那柴有德迫不及待的把柴忠孝送笆篱子去,道理上,有点离谱。
“秀儿后边分析的有点废话了。前边说的对。这柴有德两口子还心存幻想,以为大家伙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他们柴有德两口子素质低呢。他俩搁家里还觉得他们家是好户呢,搞笑呢?!”柴米都笑了。
“这特么纯属狗咬狗了。小豆包和柴老三心里就没点逼数?他俩啥德行,他俩自己个不知道?”
宋秋水一摊手:“谁能觉得自己人缘差哟?也不会有自己说自己不好的,谁能说自己是王八犊子啊。我爹也说柴老三这么整,是太不厚道了。”
柴米也是懒得再去考虑这件破事了。对于柴米来说,她没来得及亲手把柴忠孝送笆篱子去,多少有点遗憾了。
不过呢……
人生总是充满了遗憾,多点也无所谓了。
遗憾,就遗憾吧。
“行了,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咱们过自己的日子。秋水啊,你昨天吃那个咸菜,感觉咋样?”柴米问道:“我从我二姨家带回来那些咸菜,好吃不?”
“还行,味挺好的。”宋秋水对这个感觉还马马虎虎的:“我我也不咋乐意吃咸菜,我就尝了两口,挺脆生的,味也行。反正比我妈整的好多了……我妈腌的咸菜,哎呀呀……”
宋秋水说着话脸都绿了:“那是相当难吃。艮不溜丢的,糊不拉啃的,酸不溜丢,苦不拉几……嗷嗷难吃。”
柴米同情的拍了拍宋秋水的肩膀:“差不多,我妈整的也贼难吃。”
柴米倒不是背后说苏婉坏话,实在是苏婉腌咸菜的水准,好像和宋秋水的母亲差不多一样……难吃。
如果好吃一点的话,柴米也不至于舍近求远,跑到二姨家那么远,去和姚莲华要咸菜去了。
宋秋水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撇着嘴说道:“问题是,我妈做饭也死难吃。这不前段时间忙着弄那个杏核,就开始糊弄人了。早晨做点饭,我没起来。中午开始吃剩饭,我一看废了,不好吃,晚上接着吃剩饭,我还吃不下去。之后我就瘦了……”
反正,很难吃的样子。
“凑合吃呗。”柴米也无奈:“不行来我家吃呗,有啥抹不开面子的。”
“说的好像来你家吃饭,我能起来了一样……”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柴米昨天自己吃那个咸菜,感觉也可以,味道挺好,主要是那个咸菜不太咸,还放了点酱油醋,吃起来有种小菜的感觉,反正是很可以了。
“明个出摊去,今天下午一会儿我和面,剁饺子馅,完事你帮着把那个咸菜,给切碎了,尽量切的越碎越好。”柴米说起来正事:“别切的歪歪七扭的,那玩意就是整个卖相。”
“成。”
于是两个人开始忙活了起来。
“对了。”宋秋水一边干活一边想起来点事:“我四舅姥爷昨天来了呢,这家伙好像搁南边发财了还是咋的?回家认亲来了,之后还给我带回来两块茶叶。”
宋秋水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块的,看过没?”
“普洱?”柴米倒是知道有普洱的茶砖。
江湖传闻,那个玩意还挺特么贵的。
但是,实际口感,贼特么差劲。
颇有一种老黄瓜煮了之后的味道,那真是难喝的要死了。
问题……
贵还特么难喝,还特么一群人说那个好喝,就很诧异。
有可能,是柴米自己品味太低导致的。
那有钱人还没事吃什么燕窝呢……那燕子搭的窝,有啥吃的?
但是,那就是高贵。
稀缺,形成了高贵。
但是,不一定高贵的就一定味道好,也并不一定适合所有人。
那三皇五帝,还都吃小米饭长大的,柴米也是吃小米饭长大的,那么四舍五入一下,她还是三皇五帝的传人,身份更高贵呢。
但是,她从来不说……
“好像是叫那个名字。我爸偷摸喝了点,怀念了一天,之后没舍得喝,我给你拿来吧。”宋秋水说道。
“不要。你快自己留着吧。”柴米直接拒绝了:“我怎么能啥玩意都要呢?你四舅姥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给你家拿那么贵的东西……好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可不能夺人所爱………”
“嘶……”宋秋水倒吸一口凉气:“说人话。”
“太特么难喝,你自己个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