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在暗处格外显眼。
谢悦柠从浅眠中醒来，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颊边，眼下带着淡淡的倦意，却丝毫不显狼狈。
或许是常年沉淀的温和气质，哪怕刚醒时眼神眯眯的，抬手拿过手机的动作，也透着种从容的好看。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消息提示，
“这么晚了……还发消息过来？”
指尖轻轻划过屏幕，解锁时的微光映在她眼底，慢慢驱散了睡意。
慕曦媃：“睡了吗？(?ˉ?ˉ?)”
“哈……”屏幕那头，谢悦柠看着消息，低声笑了一声。
“现在醒了。”
这边，慕曦媃和凌疏妡凑在屏幕前，看到回复瞬间对视一眼，有点莫名的尴尬。
凌疏妡发：“额……帮我一个忙？”
慕曦媃看得瞬间瞪大眼，悄悄扯了扯凌疏妡的袖子：“不是，你这态度也太硬了吧？好歹软一点啊！”
凌疏妡闻言侧头看她，眼神里还带着点没转过来的懵。
话音刚落，谢悦柠的消息就弹了进来：“找我帮忙居然这样子吗？”
凌疏妡盯着屏幕，眼睛眨了两下，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确实太生硬，脑袋下意识往旁边歪了歪，嘴角还抿成个小小的弧度。
“求求你了。”
屏幕外，谢悦柠看到这句，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摇了摇头。
……
谢悦柠指尖敲下回复：“什么事？”
“有戏！有戏！”慕曦媃和凌疏妡凑在屏幕前，眼睛瞬间亮了。
慕曦媃赶紧接过手机，手指刚要落下，却又顿住了。
突然意识到，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准确来说不知道怎么解释。
屏幕那头，谢悦柠等了片刻没见消息，下意识歪了歪头，看着停在输入框的“正在输入”，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边，慕曦媃咬了咬唇，干脆捡最关键的问：“那个……想找你借一下默叔，让他帮个忙。”
“emm……”谢悦柠看着这条没头没尾的消息，愣了好半天。
大半夜的说梦话？？？
谢悦柠的眼神瞬间沉了沉，褪去了刚醒时的慵懒，指尖敲出四个字：“解释清楚。”
“啧……”慕曦媃看着屏幕，无奈地咂了下嘴，
一边挠着头一边琢磨怎么精简又说清楚。
没等她组织好语言，谢悦柠的消息又弹了进来：“不然我睡了。”
“啊？不要啊！”慕曦媃急得差点蹦起来，手指飞快敲字。
怎么还这么急。
屏幕那头的谢悦柠却没松口，又发了一遍：“解释清楚。”
“……”
慕曦媃盯着那四个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乖乖坐直身子，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凌疏妡歪着头，看着慕曦媃乖乖打字的样子，眼底带着点天然的疑惑，
“这么听话的吗？”
慕曦媃手指一顿，转头看了她一眼。
没法反驳啊！
片刻后，慕曦媃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说清，谢悦柠的回复很快传来：
“就算默栖川去了，以穷奇现在的力量，恐怕也不会改变什么。”
慕曦媃盯着屏幕，指尖顿了顿，敲下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们只是不想让郗霖有事。”
屏幕那头，谢悦柠看到这话，挑了挑眉，指尖微顿，又问：“那如果是我呢？”
“肯定也不希望啊！”慕曦媃想都没想就回复。
“呵……”谢悦柠看着屏幕，眼底的清冷渐渐化开，漫上一层温柔的暖意。
看来在慕曦媃心里，她的地位也变成了一种亲近的存在。
谢悦柠指尖轻敲屏幕，给出答复：“我会让他去的。”
“好耶！”这边的慕曦媃瞬间攥紧手机，兴奋了几分，小声欢呼。
可高兴了没两秒，她又想起什么，飞快拿起手机打字，
“那我们可不可以……”后面故意留点。
屏幕那头的谢悦柠像是早就猜到她要说什么，几乎是秒回，
“不可以。”
慕曦媃看着屏幕上的“不可以”，嘴角瞬间垮下来，下意识嘟起嘴。
像只没讨到糖的小孩，满是委屈。
凌疏妡凑过来瞥了眼手机，语气平静却精准戳破：“看来她不同意啊。”
不听话不行啊。
慕曦媃无奈地捂了捂眼睛，声音闷闷的：“何止是她，要是跟愔歆说我们想跟着去，她肯定也不愿。”
凌疏妡听到这，浅笑几声。
但过了几秒，凌疏妡脸上的那点微光浅浅的褪去，眼神也沉了沉。
想琼羽汐了。
自从上次分别后，凌疏妡就再也没见到她的羽汐姐。
虽然这种分离已经经历了许多次。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总有点不适。
凌疏妡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听琼羽汐的只把对方当做生活里的亲人，而不是时刻需要保持关联的对象。
也正因为她这份不追问的听话，郗霖才能做到隐瞒。
这倒让郗霖轻松许多，同时，也让郗霖感到一丝压力。
慕曦媃对琼羽汐的态度始终没变，没有敌意，不过也少了几分亲近。
但因为凌疏妡，慕曦媃已经做到下次见面前，只字不提。
所以……琼羽汐何去何从，只有郗霖一人最清楚。
……
慕曦媃盯着手机屏幕，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转头看向凌疏妡，
“我们都成年了，该有自己的主见。”
凌疏妡抬了抬眼，一句话戳破：“想叛逆直说。”
“这可不是叛逆。”慕曦媃立刻反驳。
“呵……行行行。”凌疏妡扯了扯嘴角，说着就往被子里一缩，只露出半个脑袋。
这么晚，难为凌疏妡了。
也难为慕曦媃了。
不仅现在睡得晚，明天可能还要很早起来。
而且是要比郗霖还要早。
并且还要保持清醒，这么一想，似乎不可能。
慕曦媃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轻轻捂了捂有些发酸的眼睛，没再继续琢磨，也跟着钻进了被子里。
躺下时，慕曦媃依旧下意识往凌疏妡那边挪了挪，想离对方近一点。
以往凌疏妡总会轻轻推开她，可这次，凌疏妡只是动了动指尖，便没再反抗，任由她挨得近了些。
应该是懒得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