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瞬间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昭星弈指尖缠绕的星芒骤然暴涨。
整片森林瞬间陷入倒悬的星海，细碎的星辰如雨点般坠落，在地面砸出冒着青烟的焦痕。
刚才还是白天……
凌疏妡拽着慕曦媃后退时，发现脚下的腐叶正诡异地悬浮而起，在结界外凝成一面流转着星云的穹顶。
过分了啊，波及到观众了。
黑衣女子的身影突然在十二棵古树上同时显现，锁链与铆钉碰撞出龙吟般的震颤。
指尖挑起的风刃撕开空间，在虚空中划开交错的银色裂痕。
当第一缕电流顺着裂痕劈落时，整片树林的枝叶都竖起尖锐的冰晶，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草木气息。
昭星弈周身星芒突然逆向旋转，地面腾起的星光化作巨大的星图，将所有雷电折射向云层。
慕曦媃感觉防护罩剧烈震颤。
没事，挡得住。
结界外的温度开始诡异地两极分化。
终于能看到了。
她看着悬浮在半空的两人——
黑衣女子周身缠绕着紫色电蛇，每次攻击都带起空间扭曲的涟漪。
昭星弈的银发被星风掀起，他抬手间，整片天空的星辰都开始逆时针旋转，那些坠落的陨石竟在半空中凝结成盾牌，将所有风刃绞成齑粉。
这还是人吗？
*
昭星奕抬手虚挡于眼前，璀璨星芒在掌心轰然炸开。
无形的气浪裹挟着碎冰与星火扑面而来，将他的风衣猎猎掀起，整个人只是微微向后退了半步，衣摆翻涌间带起银河倾泻般的残影。
当气浪稍稍平息，他缓缓放下手，银发被星风吹得肆意飞扬，眼底流转的幽光却如洞悉万物的寒潭。
黑衣女子周身缠绕的电光骤然停滞。
“你是……机关人？”
昭星奕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尾音却陡然上扬。
他凝视着对方眼中跳动的银色光芒，瞳孔微缩，
“不对……机关人没有这般上下起伏的杀意，也不可能承受住这种修为。”
指尖划过虚空，星轨在两人之间蜿蜒浮现，
“你身上既有机械的冰冷，又有浅浅的生命的气息。”
女子全程都不说话，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味攻击。
慕曦媃紧盯着战场，瞳孔突然剧烈收缩。
【这女子……像是在拖延时间。】
转身走向保护罩边缘，一把拽过还在屏息观战的凌疏妡。
“怎么了？”
“你看看能不能打碎它，我感觉银行要出事。”
“啊？这可是昭星弈设的屏障。”
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凌疏妡还是听话的把血魇抵在屏障上。
屏障直接碎了。
两人：“……”
星芒在昭星弈周身流转的瞬间，他突然偏头望向地面。
本该稳固的结界化作点点星光消散，慕曦媃与凌疏妡的身影正朝反方向狂奔。
“搞什么？”
他又看了看两人前往的方向，还没来得及思考，女子就攻来。
*
推开银行雕花铜门的刹那，一股令人不安的寂静扑面而来。
慕曦媃脚步微顿，只见往日忙碌的大厅里，二十余名工作人员以怪异的姿势瘫倒在地。
“他们还活着，只是昏倒……”
“嘘！”慕曦媃拽着她侧身贴紧墙角一边。
透过倒悬的水晶吊灯，她看见大厅中央悬浮着数十枚银色齿轮。
当齿轮轰然散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银光中显现。
浅色卫衣换成了墨色长风衣，耳钉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是之前奶茶店遇见的男生。
“啧……”他舌尖抵着后槽牙，目光扫过两人时泛起涟漪，“居然回来了。”
虽说慕曦媃时刻保持警惕，但男子倒是闲的十分从容乐观，
“自我介绍一下，我名——「银垢」”
感觉不到杀意。
慕曦媃目光如刃，直视着眼前的身影。
“果然和「地劫」「篁冥」是一伙的。”
银垢的银灰色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爆发出清亮的笑声。
他扯了扯衣领，金属吊坠撞出清脆声响：“我和他们顶多算同事关系。”
“同事不就是一伙？”
“……”
银垢刚想反驳，但回头一想，好像是怎么回事。
“严格来说不算，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有时候目标一致。”他突然停顿，眼中闪过恶作剧般的光芒，“不过硬要说我是坏人好像也没错？毕竟这些昏迷的家伙，可都是拜我所赐。”
慕曦媃死死盯着眼前的银垢，精神力悄然外放探查对方虚实。
这人周身气息虽然不及与昭星弈对战的黑衣女子那般凌厉，但举手投足间透着的从容，却让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最怕的就是这种对手。
打不打的过……
银垢见状反倒来了兴致，双手插兜，挑眉轻笑：“怎么？不敢动手？要不你们一起上，我还能陪你们玩玩。”
不是狂妄。
他是真有这实力，而且确实感受不到杀意。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侧突然泛起细碎星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昭星弈翘着二郎腿，闲适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指尖随意转动着一颗星砂。
银垢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你居然能抽身……不对，这是你的分身……”
他盯着昭星弈周身若有若无的透明光晕，警惕地后退半步。
昭星弈不慌不忙地起身，星砂在他脚下汇聚成流转的星河，声音冷淡如冰：“现在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奉劝你们，别在我面前玩谋略。”
威压如实质般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银垢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释然的笑意从眼底漫开：“不愧是九妖之一。”
他轻哼一声，语调里带着三分洒脱七分戏谑，“行吧，我这就离开。”
“不过，不知以后我能不能以客人的身份进来。”
昭星弈闻言一怔，感叹此人的从容。
“那不关我的事。”
得到答复后，银垢慢悠悠踱步经过慕曦媃与凌疏妡身侧，“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到时候，你一定有问题想问我的。”
这话听着像是威胁……
但语气又不像
转眼之间，银垢已经转身走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