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韵，稍安勿躁。”
秦川摆了摆手，无奈笑道，“买我性命之人，恐怕陛下也不能轻动。”
“否则的话，我们也就不用被迫离开京城，跑来江南了。”
苏泷韵微微一怔，瞬间反应过来秦川的话外之意。
虽然心中很是义愤填膺，却也只得重新坐下。
秦川思忖片刻，转头看向一旁又端起茶杯悠闲饮茶的拐爷，笑道，“无所不知的拐爷，先把你的茶放一放。”
“你说眼下我被奇人馆盯上，要如何解决这个麻烦呢？”
拐爷笑呵呵道，“这还不简单？”
“荆南侯程思谋，是最精于算计的奸商，从不做陪伴的买卖。”
“奇人馆派来一个杀手，你就杀一个，让他们都有来无回。”
“杀上两三个，那程思谋知道厉害，就不会继续派自己手下的杀手送命了。”
秦川无奈道，“拐爷，这叫什么办法？”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每天都要府衙坐堂理政，处理政务，哪有精力时时刻刻提防这些杀手？”
“再者说，这奇人馆杀手的实力有多强劲，今日我也领教过了。”
“单说这个方兆如，武功就凌驾于我之上。”
“若不是今日正好三皇子前来，带来的虎贲铁卫将他惊走，结局如何还尚未可知。”
“这奇人馆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奇人异士，又不是四明山那群逗比，能像猪崽一样排队送死，来一个被我杀一个？”
拐爷眯着眼睛思忖片刻，笑道，“如果大人不想与之硬拼的话，那就只能借外力解决了。”
“也就是聘请另外一支力量保护你，让这支力量和奇人馆相互斗法，如此你便可抽身事外。”
秦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喃喃道，“这个办法好虽是好，但是要去哪里请呢……”
拐爷淡笑道，“放眼整个江南，有能力、有胆量与程侯爷的奇人馆相抗的势力，也只有一个了。”
苏泷韵好奇道：“拐爷指的难道是……”
“不错”
拐爷点了点头，微笑道：“就是你刚刚提到的消灾社。”
听闻此话，苏泷韵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古怪。
秦川也神情复杂，哭笑不得道，“拐爷，我从京城到江南，遭到消灾社不知多少拨人马的刺杀。”
“现如今难道要主动自投罗网，去寻求消灾社的保护？”
“大人此言差矣。”
拐爷笑着解释道，“消灾社派杀手暗杀你，是因为有人雇佣他们买你的命。”
“而你反杀他们派出的杀手，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你和消灾社本身，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不能去和他们谈生意？”
“消灾社的整体实力，虽不及程侯爷的奇人馆。”
“但是人数和规模，以及作为杀手组织的素质，都要凌驾于奇人馆之上。”
“想要请奇人馆的杀手出手，必须送上程思谋满意的金银珠宝。”
“但消灾社却向来是明码标价，只要给出他们开的价码，他们便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如果秦大人没有精力与奇人馆的杀手纠缠，那么和消灾社合作，就是最好的选择。”
秦川思忖片刻，重重点了点头。
“拐爷，我记下了，多谢指点！”
……
次日，晌午时分。
秦川和苏泷韵一起，动身前往消灾社。
消灾社的势力遍及整个江南，在各个州府都有据点。
但是，拐爷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竟然知道消灾社总舵的位置所在。
秦川和苏泷韵此行的目标，就是消灾社总舵所在的杭州，湖月府。
前往湖月府的路上，苏泷韵忍不住问道。
“秦川，你说这个拐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嗯？”
秦川淡笑道，“为何突然这么问？”
“我总觉得，作为一个师爷，拐爷知道得实在是太多了。”
苏泷韵皱眉道，“他不过是江宁府的师爷，竟然三皇子如此了解，的对京城的事了若指掌。”
“更惊人的是，连消灾社的总舵位置，他都一清二楚。”
“几年前，朝廷一位重臣遭到消灾社的刺杀，陛下一怒之下，下旨要收拾消灾社。”
“但是，江南的苍云卫却连一处分舵的位置都无法提供，导致此事不了了之。”
“精明于苍云卫，在江南驻扎多年，都查不到消灾社的蛛丝马迹。”
“拐爷却也知道得如此清楚，连总舵的位置都能准确地告知我们。”
“一个人无所不知、深不可测到这般地步，你不觉得有些可怕吗？”
秦川默然片刻，淡笑道，“拐爷的见识和阅历，确实深得有些不寻常。”
“但至少，直到目前为止，他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做的事都是全心全意帮助我。”
“我能在江宁府立稳脚跟，拐爷的功劳不可估量。”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这样一位老前辈辅佐，是我的幸运，又何必生疑呢。”
见苏泷韵仍然低着头若有所思，秦川笑着说道，“泷韵，你有工夫琢磨拐爷的事，还是考虑考虑待会怎么和消灾社打交道吧。”
苏泷韵好奇道，“拐爷不是说了吗，消灾社向来是只讲利益，不讲感情。”
“消灾社的首领阎宇霆，也是个极为冷血之人，只要给足银两，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秦川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笑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我毕竟和消灾社之间的渊源太深。”
“宗家三杰，谭龙崔虎，单单是二等成员，就已经被我干掉过五个。”
“拐爷对阎宇霆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的打过交道。”
“万一他已经记恨我多时，一直想取我的性命为手下报仇，那我们此去他们总舵，岂不等于是自投罗网？”
听闻此话，苏泷韵也不由脸色变了变，“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要不先回去再考虑一下，再从长计议？”
“罢了。”
秦川洒脱笑道，“反正不是死在消灾社手里，就是死在奇人馆的手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结局如何，都要拼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