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里头有金矿。
如果说是五年,那也不过是一个想法而已,实际上这里头的价值,无法估算。
也就是说,罗明珠给了她一份大礼。
“这个地契,本来就是罗家的。”
罗明珠很是坦然,握着顾悦的手开口。
“只是陈家当初只以为这是座荒山,所以从未放在眼里头,而且这本也是我的嫁妆,只是我过了明路要到了自己手里而已。”
“郡主,当初我父亲叮嘱过,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打这座山的主意。”
“我守不住这些东西,那就交给郡主来守,想来……它们在郡主手里头,应该有更大的价值。”
“如果我把它转手送人,你也愿意吗?”
顾悦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道,“依着你我现在的能力,并没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这个问题,一旦被人察觉,始终都是麻烦。”
“所以,得找个稳妥的出路。”
“既然给了郡主,那便是郡主的东西,郡主如何安排,我就不过问了。”
说罢,罗明珠将那地契已经直接塞给了顾悦,笑着开口。
“我能摆脱那一家人,多亏了郡主,大恩大德,民妇无以为报。”
“能帮到郡主,民妇就安心了。”
“姐姐送我这番大礼,我又怎么好这么拿姐姐的东西。”
顾悦笑了,从素秋手里接过锦盒,交到了罗明珠手里,只道,“这是以姐姐的身份立的女户,以后姐姐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了。”
“若是姐姐以后遇到了心仪的人,大不了,就纳进府里头来嘛……”
罗明珠打开锦盒,看着户籍文书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是独女,本意是想要招婿的,可是当时的陈阁老亲自上门替陈耀求娶罗家的女儿,父母如何拒绝?
民不与官斗。
身为商户,他们没得选,又怕门不当户不对,女儿会受委屈,所以给了足足的嫁妆,甚至还捐出去那么多,只求他们能善待自己的女儿。
却不想,从最开始就是一个局而已。
她踽踽独行那么久,本以为会自此烂在泥里,结果不仅重新见了天光,现在还拥有了不敢想的美好将来。
“多谢郡主。”罗明珠跪了下去,只说了一句话,“鞍前马后,惟郡主命是从。”
“罗姐姐请起。”顾悦伸出手扶了罗明珠一把,看着她说道,“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能帮上忙,我也很开心,日后我们共同进退。”
卢松到的时候,就看到顾悦和罗明珠正相谈甚欢,当下朝着顾悦行礼。
“卢松。”
“罗明珠。”
顾悦给他们二人介绍了下对方,随后才再次开口。
“出发的时候,婉歆会跟你们同行,王太妃在那多年,必然会有很多听命于她的人,所以你们此去想来也会遇到不少麻烦。”
“好在罗姐姐有了县主的身份,到时候该拿出来的气势不必少。”
“那些人,定然多少欺软怕硬之人,你们强硬几分,他们自然也就有所忌惮。”
“在下定然会护县主周全。”
这京城里头,最不缺的就是小道消息。
罗明珠的事不算什么新鲜事,但是因为跟陈家牵扯上了关系,所以传闻也是什么都有。
卢松自然也有所耳闻。
但是,他自己经历过那么多事,自然不会以传闻来看人。
再加上顾悦很是欣赏罗明珠,他便知晓,此人绝非外界传闻的那般不堪。
“既然如此,我让人去通知婉歆和杨烨,你们尽早出发,封地的事情就交给诸位了。”
转眼三日已过。
杨烨和杨婉歆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
而躺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一日的陈鹤安,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入目而来的,是长公主有些惊喜又带着试探的神色。
“这……是哪里?”
陈鹤安睁开眼睛,打量了下四周,露出一副茫然而又迷惑的表情,缓缓开口。
“姑母,孤……不是死了吗?”
“瑀儿!”
长公主听到陈鹤安这么说,仿佛松了口气,几乎是立刻起身欣喜地抚上他的脸,连声问道,“真的是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如果有不适的地方,一定要尽快告诉姑母,知道吗?”
陈鹤安抿了抿唇,随后微微蹙眉看向妙智,那模样与当初顾瑀的小动作一模一样。
“恭喜长公主,恭喜殿下。”
妙智的眸中闪烁着狂热的光,仔细打量着陈鹤安,仿佛在看一个满意的作品。
怪不得金娘子在得到顾悦这个药人之后如此痴迷于研制那些药物。
借尸还魂竟然成了!
这……太让人动心了。
顾瑀的复活,意味着她能借助这样的方式不断地重生,然后以此来获得长生之法。
“妙智大师,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长公主从狂喜中回过神,看着妙智说道,“瑀儿才刚刚醒过来,接下来你要好好跟着他,以免有什么不妥之处。”
“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去跟徐嬷嬷说,只要本宫能办到的,绝不能亏着瑀儿。”
“是,长公主。”
妙智很是愉悦。
在长公主府,她能够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药材,只要是跟顾瑀牵扯的,长公主绝不会吝啬。
这样的福地洞天,她去哪里找?
所以,她一定会好好对待陈鹤安,毕竟后续还要确定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
只要此事能成,到时候她换副皮囊远走高飞,岂不是快哉?
“你先下去休息,若是有事,本宫再让人叫你。”
很显然,长公主是要单独跟陈鹤安说几句话。
妙智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当下立刻应声,随后躬身退了下去。
“瑀儿,从今日起,你只能叫陈鹤安。”
等到房间里没有他人,长公主才握住陈鹤安的手,认真地解释道,“你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以后也不能自称孤了。”
“但是你放心,只要你是瑀儿,姑母就绝对会帮你坐上那个位置,任何人都不能跟你抢。”
那个位置……
陈鹤安的心不可抑制地跳了起来。
是他理解的那样吗?
“姑母,那是孤……我的尸体吗?”
陈鹤安适时露出几分迷惑,看向被摆在一旁顾瑀的尸体,面露哀伤地开口。
“所以,我死了那么久,父皇和母后都没有过问我到底有没有下葬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