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咱们?”谢翊宁虽然被她推开了,但依旧不舍得跟她分开,一句话的功夫,又黏到了棠云婋身上。
“他们做梦去吧。”
“他们不是想让玄又澜死在大虞么,那本王就助他们一臂之力。”
棠云婋见状只得无奈地任由他抱着自己,把脑袋搭在自己肩上。
“那你想怎么做?总不能动手杀了玄又澜吧?那岂不是让他们得偿所愿了?”
“怎么会~~~”谢翊宁拉长了音调,故意卖关子。
“那是什么?”棠云婋被他吊起了好奇心,急得轻轻推了他一把。
谢翊宁翘起唇角,指了指自己的唇:“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棠云婋被他这无赖样气得想笑,伸手在他腰间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谢翊宁!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
“哎哟,疼。”谢翊宁夸张地叫了一声,却把她搂得更紧,下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好婋婋~就亲一下嘛,一下就好。不然为夫这妙计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呀。”
看着他这副耍无赖的模样,棠云婋终究是没忍住,嘴角微微上扬。
她飞快地在他侧脸上啄了一下,力道轻得像春风拂过水面:“行了吧,快说!”
谢翊宁这才心满意足地嘿嘿一笑,换了副稍微正经点的语气。
“他们不是想让他死在这儿吗?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见棠云婋瞪他一眼,谢翊宁不敢再卖关子,赶紧凑到她耳边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棠云婋听完眼前一亮:“这主意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那我这主意这么好,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一下?”谢翊宁凑到了她面前。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他努了努嘴,意思很明显——让棠云婋亲他。
棠云婋哭笑不得,知道他黏人,若是不答应,他肯定还有一万种法子达成所愿。
于是她赶紧亲了他一口,然后飞快起身,不给他反亲回来的机会。
“我现在就去安排人,一定要打南穹人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来不及防备。”
见她这落荒而逃的模样,谢翊宁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后又有些懊恼。
虽然已经过了给太后守孝的二十七日,但他们还是不能随意为之。
若是这些时日同房,有了孩子,难免会被人攻讦。
毕竟太后驾崩才多久,按照礼法来说百日内皇家都不宜有喜事,若有喜了,那些言官的笔杆子可不是吃素的。
他不想让婋婋被任何人攻讦,所以他这些时日只能咬牙忍着那些不能为外人道也的欲望。
温香软玉在怀,只能看,不能碰,这滋味实在是够折磨人的。
*
四方馆内,烛火摇曳。
贺戊神色阴晴不定。
他将下人屏退,又派了守卫在门口守着,屋内只留下了自己的心腹程炙。
“太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贺戊将声音压得极低。
“一个废人,活着回去已是无用,反而可能成为陛下的心病和朝局的隐患。但若他死在大虞,尤其是死在永安王府……那价值就截然不同了。”
程炙有些迟疑:“若太子身故,陛下那边……”
贺戊直接打断了他:“这正是陛下的意思。”
程炙一惊,没想到皇上对太子竟然说抛弃就抛弃。
他咬牙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咱们这一次来,是送太子殿下最后一程。”
贺戊缓缓点头:“没错。”
他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明日,我们会以探望太子病情为由,再次进入永安王府。届时,你想办法将这份断魂散下在太子的汤药之中。”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极小瓷瓶。
“此毒无色无味,发作时状似心脉衰竭,与重伤不治极为相似,寻常医官绝难察觉。”
“我会让蜀蒲岑去将永安王妃引来,让她当这罪魁祸首。将太子之死,嫁祸到她头上。”
程炙点点头接过了他手中的断魂散,随后有些迟疑地开口:“据说永安王妃武功高强,咱们如何能轻易嫁祸于她?”
贺戊冷笑一声:“只有嫁祸给她才最合情合理。谢翊宁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她爱夫心切,将一腔怨恨发泄在她认为的罪魁祸首身上,岂不是顺理成章?”
程炙听完,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
于情于理,最适合对太子殿下出手的人就是永安王妃棠云婋了。
“属下明白,一定不负大人所托。”他当即答应了下来。
二人商议完毕后,准备明天一早就再去一趟永安王府。
到时候借口替永安王解除蛊虫,将棠云婋引到太子殿下的屋子里,嫁祸给她。
事情宜早不宜迟。
毕竟迟则生变。
明日他们就行动!
只是他俩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还是迟了一步。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贺戊还在睡梦之中,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以及争吵呵斥声给惊醒了。
听着外边推搡争执的声音,他心头一凛,立刻披衣起身坐起。
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什么了,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大力推开。
只见秦朔带着一队杀气腾腾的隐麟卫径直闯了进来,一瞬间包围了他。
贺戊又惊又怒。
秦朔来势汹汹,一看就来者不善。
他心头猛跳,强自压下心底的惊惶,猛地站起身,沉声质问:
“秦指挥使!你这是何意?带兵擅闯使馆,惊扰本官,莫非大虞要不顾邦交礼法了吗?”
秦朔根本不吃他这套虚张声势,往前逼近一步,冷冷道:“邦交礼法?贺使臣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本官倒要问问,你南穹是何居心。昨夜子时,竟然派出刺客潜入永安王府,意图行刺太子玄又澜。”
贺戊:“???”
刺杀太子?!
他们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可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