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跟两个小家伙都贴贴了一遍,才开口道:“红色出现了。”
“红色?什么红色?”
鹂鹂绿豆大的小眼睛里尽是疑惑。
美美已经不想跟它说话了,站起身,对着远处发出叫声:“鸦鸦,鸦鸦!”
几声清脆的鸟啼声。
啼声刚落。
一道矫健、轻盈、通体乌黑的鸟从远处飞来,从屋顶掠过,停在了车顶上的架子上。
是一只乌鸦。
它那双漆黑的瞳孔看了眼三人,最后落在了南姝身上,啊啊两声:“美美,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类?”
“鸦鸦,这是小姝,跟你讨厌的其他人类是不一样的。”
鸦鸦:“哦。”
“无所谓,走吧,早去早回。”
鸦鸦偏头,高冷无比道。
“小姝,这就是鸦鸦,它就是这个性格,你不要生气。”
鹂鹂糯声糯气地解释道。
“不生气。”
南姝看了眼鸦鸦,之前,她都没有见过它,可见这小家伙,从一开始就不是很喜欢出现在人类的领地里。
这次为了帮忙,才被美美说服。
她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生气呢。
“我就知道,小姝你最好啦~”
鹂鹂又蹭了蹭南姝脸颊。
“好啦,别耽误时间了,你快回去吧,我们要去办正事了。”
美美催促道。
鹂鹂这才依依不舍地飞走。
南姝目送着鹂鹂安全远去,这才收回视线,对二人道:“走吧,上车。”
刘明应了声,只是下意识多看了眼车顶上眼神睥睨的乌鸦,别说,这鸟可真帅!
鸦鸦翻了个白眼:看?看什么看?!
南姝看向鸦鸦。
“鸦鸦,你要进车里来吗?路程比较远,可能体力上你会……”
不等南姝把话说完,鸦鸦就转过身。
“不要,啰里吧嗦的。”
南姝:……
美美气急,上去就给了鸦鸦一个大嘴巴子,“怎么说话怎么说话的?”
刘明:……
今天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看到食物暴揍捕食者了。
画眉鸟…应该是在乌鸦的食谱里的吧。
南姝轻咳,喊了声美美,这才制止了这一场单方面的暴揍。
鸦鸦多看了眼南姝,轻哼一声,依旧站在车顶,纹丝不动。
“小姝你别管它,这家伙就是脾气倔。”
美美的声音都颤了,显然被气得不轻。
南姝给它顺着背。
“好,不气不气,我们上车。”
坐回车里,美美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后座的铁憨憨,大眼对小眼。
铁憨憨眼睛顿时一亮。
美美羽毛炸开。
南姝抬手,对着铁憨憨的脑袋一拍,铁憨憨委屈地瞅了眼南姝,大大尾巴扫了扫,这是本能,它又没办法控制住。
“不怕,它不会伤害美美的。”
南姝安抚着小家伙。
美美哼哼叽叽,嘟囔着道:“它身上也有小姝和那个小鹦鹉的味道。”
语气酸里酸气的。
南姝一愣,低头看它。
“那美美愿意和我回家吗?”
美美不说话了。
它喜欢小姝,但更爱自由。
南姝笑了笑,将小家伙炸开的毛羽轻轻抚平。
车子平稳开在乡村小路。
刘明瞥了眼后视镜,恰好瞥见鸦鸦跟在车后飞翔的身姿,忍不住赞叹道:“真帅啊!不愧是咱们老祖宗严选的神鸟。”
“乌鸦,在古时被视为吉祥之鸟,有‘三足金乌’之称,是鸟类中智商最高的种类之一……”
许蕴礼缓缓开口道。
随着他的科普,刘明明显发现,后视镜里的乌鸦似乎飞地更起劲了。
正面、侧面…几乎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现着它飞翔的矫健身姿。
像是听懂了许蕴礼的夸奖似的。
刘明:……
这鸟成精了?
“哼。”
正想着。
就见那乌鸦一个猛冲,通过车窗钻进了车内,稳稳停在了许蕴礼面前的车座上,一双漆黑的眼看着许蕴礼。
转头对美美啊啊两声。
“这人有眼光,和那些人都不一样,我喜欢。”
美美没好气:“夸你的,你就喜欢是吧。”
鸦鸦轻哼一声,没有反驳。
南姝听着两个小家伙的对话,轻笑一声,看向许蕴礼。
察觉到她的视线,许蕴礼疑惑偏头。
对上女孩盈着笑的眸,又看了看鸦鸦,恍然,“它们在聊我吗?”
“嗯,鸦鸦说,很喜欢你。”
听到‘喜欢’这两个字,许蕴礼的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耳根尖泛红。
“嗯…”
许蕴礼顿了顿,看向鸦鸦,认真道谢。
“谢谢你的喜欢。”
鸦鸦听懂了,歪头,将脑袋伸到许蕴礼面前,许蕴礼愣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
鸦鸦舒服地眯起眼。
“死傲娇!”
美美吐槽道。
南姝看它,心想你这小家伙还有脸说别鸟。
“其实,鸦鸦之前也不是这样的……”
美美话语一转,语气低沉下来。
“鸦鸦小时候很喜欢刘家村的孩子们,经常会偷偷躲起来看他们玩耍,有一天被发现了,鸦鸦想上去和他们一起玩,但是那些小孩子们的都害怕地躲开了,还用石头丢鸦鸦……”
美美小声和南姝解释道。
“说,鸦鸦是坏鸟,会吃小孩子,说他们在童话故事里看到,乌鸦都是坏的,会带来厄运。”
南姝一边听着,视线落在和许蕴礼互动的鸦鸦身上。
她能看出,此时的鸦鸦真的很高兴。
只是被夸了一下,就这么开心么?
“嗯,小孩子们年纪小,还没有形成比较完整的三观……从科学的角度,乌鸦食腐肉,也是帮助自然加速尸体的降解,以免造成大面积腐肉堆积从而形成病疫。”
南姝对上鸦鸦偷偷看过来的眼,笑了笑,“所以我们鸦鸦从古至今,都是祥瑞的代表呢,生生死死,有时候,死亡也代表着希望和重生。”
鸦鸦眼睛一亮,灼灼盯着南姝:会云多云!
它爱听!
南姝心里轻笑,还真是个傲娇的小孩子呢。
刘明开着车,看着后排的温馨画面,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
……
车子踩着泥巴路小路,硬生生直接开到了烂尾楼前。
下车。
南姝看了眼烂尾楼,廖从人的尸体已经搬走,那根钢筋也拧了下来,依旧还是能看到附近残留的部分深褐色的血迹。
这时,不远处茂密的杂草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