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红药最先打破安静。她反手将灾厄之刃收回到背后，声音冷得好似能结冰碴子：“我不同意继续修复核心。”
纪空青没马上回应，垂着头，目光落在手里的令牌上。那金光还在不停流转，像是个急性子在催他赶紧做决定。
“咱根本不清楚天罚之源到底有多厉害。”玄袍说话时声音都有点抖，“就刚才那一丝气息……压得人胸口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
旧约咬了咬牙：“可要是不管不顾，星域迟早得崩塌。”
“崩塌也比被天罚吞了强。”虞红药不屑地冷笑，“好歹那是自然的结果，总比咱们亲手打开地狱大门要好。”
纪空青总算抬起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定在了核心表面那微弱的蓝光上。
“守护者说过，这片星域是靠着九道封印维持着的残界。”他慢悠悠开口，“不过它也说了，咱们有选择的余地。”
“这哪算选择，分明就是陷阱。”玄袍小声嘀咕。
“但要是咱们啥都不干，它早晚也得崩。”纪空青语气平淡，却透着股不容反驳的冷静，“既然这样，还不如主动掌控局面。”
“你疯啦？”虞红药霍地一下站起来，灾厄之刃差点就出鞘。
“我没疯。”纪空青手指轻轻摩挲着令牌，“我就是想搞明白，这九道封印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这话刚说完，远处天空的那道裂缝又大了些，一股阴飕飕的气息渗出来，压得人胸口发闷。
“你们感觉到没？”旧约小声嘟囔，“好像有啥东西，正盯着咱们呢。”
空气一下子像冻住了，紧接着，核心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和那股气息遥相呼应。
“看来没时间犹豫了。”纪空青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远方的裂缝，“先去找第二道封印在哪。”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点了点头。
——
他们花了整整三天，才找到第二道封印的线索。
那是一块刻着古老符文的石碑，藏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沙粒里头掺杂着一种奇异的晶体，在太阳底下泛着幽蓝色的光。
“这些晶体……跟核心表面的纹路挺像。”玄袍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碎片仔细瞧着。
“这说明这儿跟封印有关系。”纪空青站在石碑跟前，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已经模糊的符号。
“能看懂不？”旧约问道。
纪空青摇摇头：“像是远古的文字，系统都识别不出来。”
“那就只能凭直觉了。”虞红药冷冰冰地说。
纪空青没搭话，闭上眼睛，试着用功德借贷系统的因果感知去触碰那些符文。
刹那间，一大股信息流冲进他的意识里。
画面一闪：浩瀚星空中，一座巨大的塔悬浮在虚空中，塔身上缠着九条锁链，每条锁链都连着一个不同的世界。
塔顶，一个身影静静地站着，穿着灰白长袍，眉心有一点金光闪烁。
那是守护者。
画面一变，锁链断了，塔身塌了，整个星域开始扭曲、塌陷。
最后一个画面，是他自己，拿着令牌，站在塔前。
纪空青猛地睁开眼，额头全是冷汗。
“你看到啥了？”玄袍紧张地问。
“封印的历史。”纪空青嗓子有点干，“还有……守护者的过去。”
他把看到的画面简单说了一遍。
“这座塔……就是封印的核心？”旧约皱着眉头问。
“应该是。”纪空青点点头，“而守护者，以前是它的执掌者。”
“怪不得他把自己的意志封存在法则里。”玄袍若有所思地说。
“问题是，咱们现在咋办？”虞红药冷冷地插嘴，“接着触发封印？还是回去再找别的办法？”
“先弄清楚第二道封印有啥用。”纪空青朝着石碑后面一座破败的神殿走去，“说不定这儿能找到答案。”
他们穿过神殿大门，走进一间宽敞的厅堂。
墙上刻满了壁画，画着一场场战斗，还有一个穿黑袍的身影，在星空下挥手封印一个可怕的东西。
“这些人……”玄袍指着壁画里的战士，“看着像是某个组织的成员。”
“那个标志。”旧约突然指着壁画一角，“和守护者说的那个神秘组织的标志一样。”
纪空青凑过去仔细一看，还真看到一个奇特的徽记，由三枚交错的星辰组成。
“看来找到线索了。”他小声说。
就在这时，地面轻轻晃了一下，墙壁上的壁画居然开始发光。
“小心！”虞红药拔出灾厄之刃。
下一秒，一道光影从壁画里冒出来，变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欢迎来到记忆回廊。”那个人影开口，声音空灵又遥远。
“你是谁？”纪空青往前迈了一步。
“我是曾经的守护者之一。”人影慢慢说道，“也是你手里令牌的第一任持有者。”
纪空青心里“咯噔”一下。
“我想多了解点关于封印的事儿。”他直截了当地问。
人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手，一道光幕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第一代守护者留下的记录。”他说，“看看吧，兴许你能明白我们的使命。”
光幕展开，画面里又出现了那座巨塔，还有最初的守护者。
“星域不是自然形成的。”画面里的守护者说，“它是天道崩塌后剩下的碎片，靠九道封印维持着。”
“而我们的使命，就是守住这九道封印，不让天罚之源重回世间。”
画面慢慢淡去，人影也跟着消失了。
“所以……这就是守护者的真正职责？”玄袍小声嘟囔。
“不止这些。”纪空青握紧令牌，“我们还得做出选择。”
“啥选择？”旧约问。
“是继续维持这个注定毁灭的世界，还是让它自然结束。”
空气又安静下来。
虞红药突然开口：“你觉得，咱们该选哪边？”
纪空青没回答，看向窗外。
远处的天空，那道裂缝已经大得肉眼都能看见了，好像随时都会裂开。
而在那裂缝后面，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正静静地盯着这个世界。
就在这时，纪空青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