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中央的晶体嗡嗡作响，金色丝线在空气中纵横交错，不断重组。纪空青站在那儿，双手止不住地轻颤，掌心还留着方才援军战士们燃烧灵力时的灼痛痕迹。
虞红药紧紧握住灾厄之刃，刀身上的纹路隐隐泛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快速扫了眼四周，那些倒下战士化作的能量已融入阵法核心，符文再度亮起，裂缝也在慢慢愈合。
“他们……成了。”她嗓音低沉，压抑着怒意与悲痛。
玄袍咬着牙，死死盯着记录仪，脸色铁青：“可敌人还没完呢。”
话音刚落，虚空深处传来低沉震动，像是有东西正靠近。阵法边缘的黑雾开始翻滚，凝聚成一个个模糊身影，眼神空洞，动作僵硬，正是被天庭操控的傀儡。
“他们在用牺牲者残留的灵力。”玄袍迅速分析，“这是二次入侵！”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悲愤。他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突然出现的那股微弱气流——那是援军战士们以命相换时，注入他体内的最后一丝纯净能量。
“不能再有人牺牲了。”他轻声说，眼神渐渐坚定。
这时，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一道虚影，身形模糊，但气息格外熟悉。
“是你？”虞红药猛地抬头，灾厄之刃微微颤动。
虚影没回应，缓缓伸出手，指尖轻点纪空青眉心。刹那间，一段记忆涌入他脑海——古老符文、断裂锁链，还有那座被封印的塔楼。
纪空青猛地睁眼，呼吸一滞。
“你想让我干啥？”他凝视着虚影，语气冷静。
虚影轻轻点头，化作一道光流，没入他胸口。
与此同时，系统AI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检测到未知能量介入，正尝试建立连接……警告，精神干扰波即将抵达。”
纪空青立刻集中精神，构建精神屏障。可干扰波比预想的更猛烈，短短两分钟，他与神秘援手的联系断了五次。
“不行，这么下去没法沟通。”玄袍着急道，额头上冒出细汗，“他们的意识在被拉扯。”
纪空青咬紧牙关，额头渗出汗珠。他强行稳住心神，改用心灵感应，把意念凝成简短信息，一次次朝虚影方向传去。
终于，第七次尝试后，对方回应了。
一段模糊记忆又浮现：一座悬浮在九天之上的祭坛，中央立着根巨大石柱，石柱上缠满锁链，每条都刻着古老符文。
“这是……力量的源头？”纪空青喃喃自语。
下一秒，一股强大能量波动从虚影处爆发，冲破了干扰波封锁。
两人的精神链接终于稳定。
“准备好了没？”虚影的声音清晰传入纪空青意识。
纪空青没犹豫，点头：“来吧。”
两人同时调动全身能量，想激发最强力量。可刚开始汇聚，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能量供应不足！”玄袍惊呼，双眼瞪大，“周围的游离能量刚才献祭时几乎耗尽了！”
纪空青眉头紧皱，迅速调用功德借贷系统，吸收周围残存的能量元素。可这些能量太稀薄，根本不够接下来爆发用。
“不够……”他低语，“差远了。”
虚影似乎早有预料，抬手结印，瞬间释放出一股强大能量场。这股能量和天地灵气不同，也不属于已知体系，更像是某种本源之力，纯粹又狂暴。
纪空青感受到那股能量的召唤，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能量场与之融合。
轰——！！
整个空间剧烈震荡，地面裂开像蜘蛛网一样的缝隙，金色光芒从裂缝中喷射而出。
“成功了！”玄袍惊喜大喊。
可紧接着，变故发生了。
能量漩涡形成瞬间，周围空间出现几道细小裂缝，裂缝中透出奇异光芒，好似通往另一个世界。
“这不是普通的能量融合……”玄袍脸色一变，“我们在撕裂维度？”
纪空青没回答，全部注意力都在身体内部。那感觉从未有过——力量疯狂增长，每个细胞都在沸腾，仿佛要失控。
他能感觉到虚影也承受着同样压力。
“撑住！”他大喝一声，强行引导能量流向四肢，不让它失控。
虚影也赶紧调整节奏，两人形成了完美的共振频率。
“现在！”纪空青双目通红，爆喝，“给我——炸！！”
轰隆——！！
耀眼光芒席卷全场，金色能量风暴以两人为中心，瞬间扩散，直扑黑雾而去。
黑雾中的傀儡发出凄厉惨叫，身体被光芒照到的地方，纷纷崩解成灰烬。
“有用！”虞红药眼中燃起希望，挥刀砍倒一只偷袭的傀儡。
旧约挣扎着站起来，看着这一幕，喃喃道：“这就是……最强的力量？”
但战斗还没结束。
金光击溃第一层黑雾时，一道更阴冷的气息从虚空中浮现。那不是傀儡，也不是天庭的印记，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存在。
“来了。”纪空青眼神一凝，感受到那股气息的压迫。
虚影停下动作，转头看向那个方向。
“你去不了那儿。”它声音低沉坚定，“但你能送我一程。”
纪空青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
他没迟疑，调动剩余能量，把最后一部分力量灌进虚影体内。
虚影身体变得透明，却更耀眼。
“记住这座塔。”它回头看了纪空青一眼，“等你找到钥匙，就能打开它。”
话音刚落，它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虚空深处。
轰——！！
一声巨响，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颤。
纪空青踉跄着后退几步，瘫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刚才那一击，不只是对敌人的致命打击，更是为未来埋下了一颗种子。
“你咋样？”虞红药扶住他，满脸关切。
纪空青嘴角挤出一抹苦笑：“活着。”
玄袍走到他身边，轻声问：“刚才那股气息……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真碰到天庭的核心了？”
纪空青没回答，抬头望着天空中那道还没完全闭合的空间裂缝。
裂缝中，隐约能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塔楼轮廓。
“也许……”他喃喃道，“我们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