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岛。
原方腊联军大本营,现在的大武行宫。
武松端坐主位,看着下首的方腊、王庆等一众臣子,沉声开口:
“大武初立未稳,根基浅薄,贸然与气运正隆的大盛全面开战,无异以卵击石。”
“当下国策,乃‘固本培元,向南拓展’。”
武松知道,现在的他还不是西门庆对手,必须积蓄力量,吸收信仰之力,凝聚蚩尤魔躯。
他赤红的魔瞳扫过众人,继续下令:
“大军主力固守现有防线,依托水网地利,深沟高垒。同时,抽调精锐,由方腊、王庆各派心腹大将率领,向更南方渗透,吸纳流民,开辟新的疆土和资源来源。”
“积蓄力量,广纳子民,方为长久之计。”
“若有违令者,形神俱灭!”
方腊、王庆等人虽心有不甘,但在武松恐怖的魔威之下,只能躬身领命:“臣等遵旨!”
武松冷笑一声,走到窗户边,看着波涛汹涌的洞庭湖,又望向北方。
他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万水千山,看到东京城头那杆飘扬的“大盛”龙旗,看到皇宫中那个受万民朝拜的身影。
“西门庆……”
他低声自语,声音冰冷得如同九幽寒冰,“待我王朝稳固,魔道大成之日,便是你人皇梦碎,轩辕折剑之时!”
大武王朝就此建立。
实际上,方腊之前就已经建立国度,只是在大盛的兵锋之下,人心惶惶,濒临崩溃。
而如今,有武松这个强大力量注入,瞬间稳定了下来,并逐渐开始发展。
……
一个月后,江南。
时值初夏,本应是莺飞草长、莲叶田田的季节,但战火已将这鱼米之乡的祥和撕得粉碎。
张叔夜率领五十万大盛南征军,如同一条钢铁洪流,沿着官道浩荡南下。
帅旗之下,张叔夜一身锃亮甲胄,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眉宇间虽带着征战的风霜,却更多的是胜券在握的从容。
他麾下这五十万大军,虽然不是西门庆麾下的百战精锐,却也是大盛立国后,整编原大宋禁军、南方驻军,配发精良装备,经过严格操练的正规军。
对付一群在他看来已是穷途末路的流寇,足矣。
战事的进展也确实如他所料。
“报——!前锋已克复芜湖,守军一触即溃,望风而逃!”
“报——!池州光复,斩获叛军首级三千!”
“报——!平州归降!”
捷报如同雪片般飞入中军大帐。
大军所到之处,叛军或是象征性地抵抗一下便弃城而逃,或是直接开城投降。
短短几天之间,江南地域十几座城池被接连收复。
军中士气高涨,连普通士卒都开始议论,认为这趟南征不过是“犁庭扫穴”,是立下战功、博取封赏的良机。
张叔夜抚须微笑,对身旁的副将道:“看来,方腊、王庆已是强弩之末,只知龟缩洞庭老巢。待韩、种二位将军的西军精锐一到,便可毕其功于一役矣。”
他甚至已开始构思,如何向朝廷呈报“平定江南”的捷章。
然而,猎犬终被兔伤。
这一日,大军行至一处名为“血蟒谷”的险要之地。
两侧山势陡峭,林木幽深,谷道狭窄。
按照兵法,此地极易设伏。
但连战连捷的先锋官并未太过在意,认为残寇早已丧胆,岂敢主动出击?依旧催动麾下五千精锐,昂然入谷。
起初,谷内一片死寂,只有大军行进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的铿锵声。
突然,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寂静!
“杀——!”
震天的呐喊传出。
两侧山林中,如同潮水般涌出无数身影。
他们穿着破烂盔甲,甚至有些人身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疤,但他们的眼睛一片赤红,闪烁着疯狂而嗜血的光芒!
正是武松麾下,经过魔气浸染的“魔兵”!
“结阵!御敌!”
大盛先锋官虽惊不乱,立刻下令。
训练有素的大盛士兵迅速结成紧密的军阵,长枪如林,指向外围。
然而,接下来的战斗,却超出了他们所有的认知。
一名魔兵被三杆长枪同时刺入胸膛,鲜血飙射,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反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挥舞着手中的砍刀,猛地向前扑击。
竟将一名惊愕的大盛士兵连人带甲劈翻在地!
另一名魔兵,手臂被刀砍断,他却用剩下的独臂死死抓住敌人的兵器,张口便向对方的脖颈咬去!
这一幕幕,诡异万分。
整个山谷之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带着铁锈与腐朽气息的“血气”。
这血气吸入肺中,让大盛士兵没来由地感到心浮气躁,脑海中不时闪过恐惧的幻象,手脚也似乎变得有些酸软无力。
反观那些魔兵,在这血气之中却如同打了鸡血,更加狂暴悍勇。
“他们……他们不是人!”
一个年轻士兵看着胸口插着箭矢却仍踉跄冲来的敌人,精神终于崩溃,丢下武器向后逃去。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悍不畏死,痛觉迟钝,加之那扰人心神的诡异血气……大盛先锋部队的阵型被硬生生冲垮。
尽管他们装备精良,但在这种完全不讲道理、仿若不死怪物般的攻击下,士气迅速崩溃。
“撤!快撤!”
先锋官目眦欲裂,看着身边倒下的亲卫,不得不下达了后退的命令。
五千先锋,折损过半,狼狈不堪地退出了血蟒谷。
这是大盛南征以来的首场败绩,也是一场极其诡异的败绩。
傍晚,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
先锋官一脸愧疚,跪地请罪。
张叔夜摆了摆手:“胜败乃兵家常事,大战当头,以战抵罪!”
先锋官起身,抱拳:“主帅,此战虽败,但末将下令,拼死抓住了几个活的俘虏!”
张叔夜和一众将领闻言,都来了兴趣。
张叔夜下令:“带上来。”
不多时,几名受伤被俘的魔兵被押了上来。
他们被特制的牛筋绳索捆缚,依旧挣扎不休,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帐中诸将,嘴里发出嘶吼声。
张叔夜面色沉肃,走到一个俘虏面前,仔细观察。
只见其气血奔腾异于常人,混乱而狂暴,但神志却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