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持笔的手微微一顿,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但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惊讶之色,只是淡淡颔首:
“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下去领赏,继续盯着。”
“是。”宫女躬身退下,身影再次融入阴影。
青龙放下笔,沉吟片刻,随即起身,径直前往丞相府。
丞相府书房内,张居正与张叔夜并未休息,仍在灯下商议着迎接西门庆仪典的最后细节以及一些积压的政务。
听到青龙求见,立刻宣了进来。
青龙行礼后,言简意赅地将玄风子等人的阴谋,尤其是他们打算在祭天仪式上借助“天意”发难的计划,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一遍。
张叔夜闻言,顿时勃然大怒,胡须都气得颤抖起来:
“这帮混账东西!王爷横扫六合,功盖寰宇,这些魑魅魍魉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当真是不知死活!”
他转向张居正:“丞相,应立即派锦衣卫将其一干人等拿下,严加审讯,明正典刑!”
然而,张居正却抬手阻止了怒不可遏的张叔夜。
他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几分冷峭的笑容。
“叔夜兄,稍安勿躁。”
张居正缓缓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这些跳梁小丑,不过是疥癣之疾。你以为,凭他们那点见不得光的手段和那个道士,真能撼动王爷分毫吗?”
张叔夜一愣,随即也冷静下来。
是啊,以西门庆如今通天彻地之能,连异界都能踏平,岂会惧怕这点装神弄鬼的把戏?
张居正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智慧光芒:“王爷离开数月,虽威名犹在,但总有些人不自量力,妄图挑战天威。如今王爷归来,正需一场风波,来涤荡这些尘埃,也让天下人再次看清,何为不可逾越的天堑!”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尽在掌握的从容:“既然他们想演这出戏,那我们便成全他们。将计就计,让他们把这场‘祭天’的戏码搭起来,把台子搭得越高越好,观众来得越多越妙。”
张叔夜明白了张居正的意图,眼睛一亮:“丞相的意思是……将此番风波,留给王爷亲自处置?让王爷在万民面前,亲手碾碎这些蝼蚁的痴心妄想?”
“不错!”张居正颔首,“这伙人,不过是献给王爷归来的一份小小的‘礼物’罢了。由王爷亲手拆封,方能彰显其威严,也更能让那些潜在的、心怀异志之人,彻底绝了念想!”
青龙在一旁躬身道:“属下明白,会加派人手严密监控,让他们‘顺利’准备祭天事宜。”
张居正满意地点点头:“便让他们再得意几日吧。待王爷回朝,这场好戏,也该开场了。”
他望着窗外夜色,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这天下,也是时候彻底改姓了。
西门庆在西夏城休息一晚,第二天,便带着鲁智深一行人出发。
这一次,队伍中多了个仇琼英。
西门庆并未直接返回东京,而是转道向北,前往如今的龙兴之地、也是实际上的权力中心,燕州。
他与妻妾们分别许久,如今返回,自然要第一时间前往团聚。
西门庆尚未抵达燕州城,远在数十里外,便能感受到一股冲霄的繁华之气。
官道之上,车马如龙,商旅络绎不绝,运送着来自天南地北的货物。
道路两旁,昔日战乱的痕迹早已被蓬勃发展的集镇与农田取代。
及至城下,更是令人震撼。
燕州的城墙比以往更加高大巍峨,墙体以巨大的青黑条石垒砌,坚固无比。
城门口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守城兵士甲胄鲜明,气息精悍,远非昔日辽国时期可比。
踏入城内,更是另一番天地。
街道宽阔足以容纳十乘马车并行,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叫卖声、议价声、丝竹声不绝于耳。
酒楼茶肆宾客满座,银号当铺门庭若市。
来自西域、草原、乃至海外的奇珍异宝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财富与活力的气息。
这里的繁华,已然超越了作为大宋国都的东京,成为了当世无可争议的第一雄城,帝国的心脏!
更引人注目的,是位于城市中轴线上、那片巍峨壮丽的宫殿群。
正是西门庆当初下令,以帝王规格建造的皇宫。
新建的宫殿群规模远超后世的紫禁城,殿宇层叠,飞檐斗拱,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汉白玉的栏杆与台阶雕刻着精美的龙纹与祥云。
整体气势恢宏,金碧辉煌,仿佛天上宫阙坠落人间。
虽尚未正式启用,也未有宫人居住,但已有精锐的禁军日夜巡逻守卫,亦有专门的宫人负责清扫维护,一尘不染,静待它们唯一的主人降临。
西门庆从天而降,落在了王府之中。
院中的丫鬟吓了一跳,当看清西门庆面容,顿时惊喜万分,急忙去通报。
片刻后,西门庆归来的消息就传遍王府。
西门庆的一众妻妾,吴月娘、程婉儿、潘金莲、刘玉兰、李娇儿、李瓶儿、孟玉楼、孙雪娥……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纷纷从各处涌了出来。
“官人!”
“老爷!”
众女见到朝思暮想的身影真切地出现在眼前,压抑了许久的思念之情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吴月娘作为正室,尚能保持几分端庄,但微微泛红的眼圈和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
她快步上前,柔声道:“官人一路辛苦了。”
程婉儿、刘玉兰、孟玉楼等人也是喜极而泣,围拢上来,嘘寒问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深情与依赖。
尤其是潘金莲,她今日穿着一身娇艳的石榴红裙,勾勒出曼妙身姿,见到西门庆,美眸中瞬间水光潋滟,似嗔似喜地唤了一声“官人”。
那声音酥媚入骨,蕴含着无尽的思念与幽怨,仿佛要将人融化。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或端庄、或娇媚、或温柔、或艳丽的容颜,感受着她们发自内心的喜悦与依恋,西门庆心中一片柔软。
他离开这段时间,她们便是他在这人间最深的羁绊之一。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