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或者您看，有没有那种……小说里写的，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
他说完，紧张地抬起头。
这是他们父子俩能想象到的，最珍贵，也最实际的东西了。
方浩也是一脸期待，心脏砰砰狂跳。
“护身之物？丹药？”
陈寻的眉梢轻轻挑动了一下。
这两个人，比他想象中要上道。
没要那些黄白之物，也没狮子大开口要什么通天彻地的法术，而是求最实际的东西。
这说明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变化，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和猜测。
不是纯粹的蠢货。
陈寻指尖在桌面上轻点。
“你们说的东西，我这里有。”
陈寻终于开口。
父子俩的眼睛亮得吓人。
“不过……”
“……我手上的丹药，不是你们能碰的。”
方天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陈先生……您的意思是？”
“意思是，虚不受补。”
陈寻淡淡解释。
“凡人之躯，如同朽木。我给你们一颗灵丹，你们的下场不是脱胎换骨，而是爆体而亡。”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方浩父子俩齐齐打了个冷颤，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爆体而亡！
方浩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仙缘，仙缘，有仙，自然也有险！
方天正毕竟老辣，他很快抓住了陈寻话里的潜台词。
陈先生说“他手上的丹药”不行，而不是“丹药”不行。
这其中，有转机！
“那……陈先生，可有适合我们凡人的法子？”
陈寻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聪明人就是省事。
“法子倒是有。我可以为你们专门炼制一批温和的养身丹。但炼丹需要药材，而且不是市面上那些普通货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
“我需要一些上了年份，最好是生长在特殊环境，本身就蕴含一丝‘气’的药材。半灵药，是最好的选择。”
半灵药！
方天正和方浩对视一眼。
他们之前帮陈寻收集玉石，就隐约感觉到，陈先生所求之物，都带有一个“灵”字。玉石有灵气，现在连药材也要有“灵”。
“陈先生放心！”
方天正一拍胸脯，斩钉截铁。
“钱不是问题！我们父子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为您找来最好的药材！”
对他而言，钱财散去还可再赚，但这种延年益寿，甚至可能改变生命层次的机会，千载难逢！
“我不要你们倾家荡产。”
陈寻摆摆手。
“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能找到多少，算多少。找不到，那便是你们机缘未到。”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天后，带着药材来找我。”
说完，陈寻站起身，离开了雅间，留下心潮澎湃，既紧张又兴奋的父子二人。
“爸！我们……”
方浩激动得话都说不完整。
“快！别愣着！”
“动用我们所有的人脉！拍卖行、私人收藏家、那些隐居深山的老药农！告诉他们，不计任何代价，收购百年以上的野山参、何首乌、太岁！还有，去查查古籍，看看哪里出过什么‘祥瑞’‘异草’的传说，派人去探！”
“这是我们方家，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方家展现出了惊人的能量。
当第三天傍晚，父子俩再次站在茶馆雅间门口时，两人都瘦了一圈。
但精神却亢奋到了极点。
他们身后，跟着几个提着特制恒温箱的保镖。
陈寻早已在里面等候。
看到他们带来的东西，他略微颔首。
虽然大部分都只是年份够久，沾染了一点地脉之气，算不上真正的半灵药，但其中那株野山参和那块“肉灵芝”，确实勉强够格。
用来给凡人炼制养身丹，绰绰有余。
“东西留下，你们去楼下等着。”
陈寻没有多余的废话。
“是，是！不打扰陈先生！”
方天正躬着身，拉着还想多看两眼的方浩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
方天正才发现自己的后心已经湿透。
父子俩在楼下大堂找了个角落坐下，连口水都不敢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方浩坐立不安，好几次想站起来，都被方天正用眼神死死按住。
“爸，这都多久了……”
“等！”
方天正只吐出一个字。
仙人炼丹，岂是儿戏。
就算让他们等上三天三夜，也得等着！
就在方浩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尊望夫石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陈寻的身影出现在二人视线中。
“陈……陈先生！”
陈寻的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疲惫。
他随手抛过来几个瓷瓶。
方天正慌忙伸手接住，入手触感温润。
“这里面是养身丹。”
“每年冬至吞服一枚，不可多，不可少。连续五年，可保你们身体康健，百病不生。顺利的话，活到百岁，无疾而终，不是难事。”
方天正拿着瓷瓶的手颤抖起来，几乎握不住。
百岁！无疾而终！
方浩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打开一个瓶塞。
丹药只有龙眼核大小，通体碧绿。
他数了数，一个瓶子里有十枚。
几个瓶子加起来，足足有六十枚！
这……这何止是他们父子俩的份量！
“陈先生！这……这太贵重了！”
方天正回过神来，声音都变了调。
他本以为，能求得几枚，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没想到陈寻一出手，就是如此大的手笔。
“对我们来说，这是无价之宝！陈先生，我们方家愿意……愿意将我们名下所有玉石矿、宝石供应链，全部无偿转让给您！只求能和您建立长期的……”
他话没说完，就被陈寻抬手打断了。
“不必了。”
“你们帮我收集玉石，提供矿脉消息。如今，又为我寻来药材。我为你们炼丹，了结因果。”
他看着面前激动又忐忑的父子。
“我们之间的缘分，到此已尽。”
缘分已尽。
“陈先生……我们……”
他是个商人，他习惯了等价交换，利益捆绑关系。
可陈寻的回答，干脆利落，不留任何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