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刚才念的咒决,到底是什么东西?”
入葬前,这个所谓的大师,胡乱折腾一通,始终没能引起灵气变化。
唯独他念法咒时,灵力稍有雀跃。
当时,杜秋生感应片刻,察觉到并非坏事,也就由着他去了。
但有的事,不能不做防备。
既然结束了仪式,还是问清楚些好。
涉及到做生意的本钱,那大师有些不愿意。
见状,杜秋生拿出了一沓钱。
钞票出现那刹,大师的双眼顿时亮了。
“先生,这真是给我的?”
“这笔钱是赏钱,你做法事的账单,可以另找张家结算,但有一点,你得把刚才那段咒决,全部告诉我。”
在金钱的诱惑下,大师开口吐出了实话。
“我就是念了段佛家往生咒。”
“你做着道家仪式,念佛家的咒?”
“总归是个心意,家属里,两边难免都有信众,我听说,洋人还有几个教派,过些日子,我还得学学看。”
杜秋生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将咒决记下,他摆了摆手。
大师识趣离去。
杜秋生却带着众人,在坟前守了片刻。
不多时,山间突然荡起一阵尘土,打着旋卷走了所有纸灰。
虽说一场大风过后,众人身上难免有些狼狈,可看着天际时,他们却都有种感觉。
刚才那阵风,就是张永年回来,再看了众人一眼。
伴着山风响起的呜咽,众人一路回了张家。
刚踏入那个熟悉的院子,张蕾便下意识喊了声。
“爸!”
可往日总会响起的回应,今天却没了声息。
她这才意识到,张永年是真的走了。
不等杜秋生出言安慰,张蕾便已紧走几步,进屋关上了房门。
看着她的模样,沈雅芝叹了口气,柔声安抚道。
“这关每个人都得过,让她自己静静也好。”
“嗯。”
杜秋生并没有反对。
他还有更麻烦的事要处理。
虽说依照张永年的吩咐,这场葬礼已经尽量从简,但以毕家的消息网,想得知这件事,恐怕依旧没什么难度。
接下来,还不知道毕轩会出什么招。
身后就是众女,杜秋生一步都不能退!
三四天时间,张永年逝世的消息,也逐渐传了出去。
而张家门前,也陆续多出了,杜秋生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
张蕾沉浸在悲伤中,这些前来缅怀的客人,自然需要他出面接待。
只是杜秋生忙碌了没几天,却撞上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杜神医,这段时间幸苦你了。”
毕轩身后跟着几人,抬着两个硕大的花圈。
但他脸上,却满是市侩的笑容。
看模样,毕轩哪是来送上敬意的,活像是做好了生意,狠狠赚了笔钱。
“怎么,不打算让我进去?”
片刻犹豫,杜秋生还是略微侧身,将毕轩放进了院中。
至于跟着后者的几人,原本也想进屋,却被他拦在了门口。
“宅院不大,几位就别进去了。”
言毕,杜秋生懒得理会几人神色,只回身关上了院门。
毕轩倒是不恼,只三两步,大咧咧走到了屋里。
看着灰白遗像,他略有些敷衍的拱了拱手,随即便胡乱打量起了屋内。
这一幕,当即惹得张蕾,眼中生出了怒气。
可杜秋生却按住了她。
“不急,看看他想干什么。”
“我看不下去。”
这几天,张蕾几乎没怎么休息。
悲伤加疲累下,她挣不开杜秋生的手。
“松开!”
“回屋休息一会儿吧,我帮你应付他。”
僵持良久,张蕾这才选择了放弃。
但她回屋前,仍旧盯着毕轩,死死看了良久。
后者倒是全不在意,甚至有心扭头,朝张蕾笑了笑。
待她离去后,毕轩才慢悠悠,晃到了杜秋生面前。
“杜神医,咱俩谈谈?”
“出去说吧。”
杜秋生不想当着张永年的面,谈论这些屁话,索性将毕轩领到了院里。
迎着秋日寒风,毕轩明显有些不满。
“在屋里不能谈事?”
“不适合。”
“我不愿意陪你在这儿吹风。”
杜秋生的回应很简单。
朝屋外一伸手,意思也很明确。
可这份不敬,毕轩却硬生生忍了。
笑了笑,他开口道。
“你愿意吹冷风,我倒也没什么意见。”
“有话直说吧。”
“痛快,红星也算是老厂子了,张永年白手起家,做到这份上,确实是个人物。”
说到这儿,毕轩顿了顿。
“我听说,红星前些日子,可做了不少大动作。”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些动作,如果让毕家接手,肯定能做的更好。”
不等杜秋生出言,毕轩接着抢白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这样吧,我可以给韩家投一笔钱,让韩芷来接手红星的工作,你看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
毕轩的计划,就是挑起内斗?
这法子太简单了些,不像他平日的作为。
如杜秋生所想,毕轩似乎早料到,他这个提议会被拒绝。
“以你的能力,没必要守着红星,张永年都走了,你就算想报恩,他也看不见,何必呢?”
“怎么选是我的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走了。”
“你就真想看着,红星倒在你手里?”
闻言,杜秋生略微皱眉,直直对上了毕轩双眼。
“红星算不上你的下级,但以往做生意,也从没少过你那份,你真想动手?”
“我可没这么说,这次来,只是为了祭拜张永年而已。”
毕轩一口一个名姓,听得极为刺耳。
而他话中的威胁,显然也不是假的。
缓缓收起笑容,毕轩再不隐藏自己的恶意。
“杜秋生,你不是很傲吗,我偏要你亲眼看着,自己重视的一切,尽数被毁掉!”
说出这番话的代价,便是被杜秋生摁在了地上。
哪怕侧脸贴在冰冷的地面,毕轩仍旧硬气。
“我不信你敢动我!”
“蠢。”
只一个字,杜秋生利落卸下了毕轩的手臂。
后者甚至没感觉到丝毫疼痛,只是杜秋生突然松手,他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臂软趴趴跌在了地上。
“杜秋生,你敢!”
“还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