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风撇了撇嘴,依旧不服气:“也许他是那几只妖兽的奴仆呢?
你也感受到了,那几只妖兽的气息何等恐怖,我在父皇身上都从未见过。
这世上真有人能驾驭如此厉害的妖兽?”
若不是哥哥仙道天资绝佳,凭这不开窍的脑子,怕是半分夺嫡的机会都没有……叶芷晴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耐着性子解释道:
“若那三只妖兽无主,你我能活着出来?
送上门的点心,不吃也能存起来啊。
你可曾见过对人族修士如此和善的野生妖兽?那三只妖兽定然是有主的!”
“那也不可能是元婴真君!”叶良风还是不愿相信,瘪了瘪嘴反驳道:
“北荒域贫瘠偏僻,有什么东西值得元婴真君惦记的?”
……
兄妹二人在迷阵中漫无目的地转悠了半日,脚下的路径忽明忽暗,四周迷雾始终不散。
可就在某个瞬间,眼前的雾气骤然消散,他们竟莫名走出了迷阵,站在了黑木林的边缘。
转头回望,身后只剩茂密的丛林,遮天蔽日的古木交错纵横。
方才那座神秘小院与变幻莫测的迷阵,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走吧,我们去千山峡谷,投靠墨潭山。”
叶良风挥了挥手,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显然没把那神秘人的邀约放在心上。
“不,师父让我们在这里等他。”叶芷晴站在原地,眼神坚定。
“……”叶良风一脸无语,翻了个白眼道:
“你怎么还真喊上师父了?那人来历不明,说不定就是个骗子,你别被他唬住了!”
“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叶芷晴语气愈发坚定,上前一步拉住哥哥的衣袖:
“你好好想想,就算我们真的逃到了墨潭山,又能如何?
我们终究只是两个练气修士,墨潭山会为了我们,去得罪身为金丹真人的父皇吗?”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就算墨潭山收留我们,我们也不过是寄人篱下,何年何月才能为母妃报仇雪恨?”
叶良风不以为然,挺起胸膛,傲然道:“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定然能……”
“能筑基结丹,然后再为母妃报仇?”叶芷晴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北荒域难道没有出过地灵根修士吗?
地灵根修士筑基失败的比比皆是,少你一个也不少。
修仙修的从来都不只是天赋,更是资源!
是灵物、丹药、灵器、灵石,还有传承!”她语速极快,句句戳中要害:
“我们能不能顺利拜入墨潭山都还是未知数,你还指望他们能给你多少修炼资源?
墨潭山自己没有核心弟子?没有地灵根天才吗?轮得到我们吗?”
“你……你!”叶良风被妹妹驳斥得哑口无言,脸颊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明明说,只要我们能逃入墨潭山,太子定然投鼠忌器,父皇也会对我们睁只眼闭只眼。
凭我的天赋,他日必定能为母妃报仇!”
“那是骗你的!”叶芷晴情绪再也绷不住,声音带着哭腔,双眼瞬间蓄满泪水:
“那是母妃让我哄你的!她怕你撑不下去。
若不是给你这点虚假的希望,你怎么能咬牙撑到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语气满是无奈与痛心:
“哥,你自小骄纵惯了,虽有天资却吃不了半点苦。
若非如此,三年前父皇拿出的那颗筑基丹,就不会被三哥得了去。
母妃从未指望你为她报仇,她太了解你了。
你若被追杀,定会半路投降求生,这才让我一路哄着你。
哪有什么卷土重来的机会?哪会有人争着收你为徒?
在北荒,敢得罪父皇的又有几人?”
“哥,去墨潭山,从来都只是一条能苟活的路而已。”她抹了把眼泪,眼神骤然变得坚定:“可如今,我想替母妃报仇。”
叶良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如纸,显然无法相信妹妹的话。
支撑他一路走来的信念瞬间崩塌,他怔怔地望着叶芷晴,声音沙哑地缓缓说道:
“你就那么相信那个来历不明的骗子?”
“哥,那是我师父!你再出言不逊,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叶芷晴皱紧眉头,语气无比认真,带着一丝决绝。
叶良风:“……”
他愣在原地,半晌才难以置信地喊道:“你是不是疯了?”
“随我一起拜师吧,哥哥。”叶芷晴上前一步,眼神无比肯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是我们唯一能翻身的机会。”
叶良风缓缓摇了摇头,又后退了两步,语气带着一丝偏执:“我不信。
我要去拜墨潭山主为师,那里有丹皇传承。
那是北荒最强的传承,丹皇更是中州万年来的最强者!”
叶芷晴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强求,只是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勉强你。
你再陪我半日,等明日我拜了师,你再启程去墨潭山吧。”
“好!”叶良风咬了咬牙,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眼神中满是复杂与茫然。
……
次日清晨,黑木林的晨雾尚未散尽,一道身影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叶芷晴兄妹身后,正是云正。
“你们考虑好了吗?”他声音平淡,如同晨风吹过树叶,不带丝毫波澜。
叶良风猛地回头,神色惊愕,下意识左顾右盼,语气中满是戒备:“你……你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云正淡淡一笑,并未理会他的疑问,目光扫过二人:“说说你们的决定吧。”
“徒儿叶芷晴,拜见恩师!叶芷晴没有半分犹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修仙界最庄重的三拜九叩之礼参拜,动作标准,神色恭敬至极。
云正轻轻抬手,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无形力量便将她扶起,语气依旧平和:
“无需如此多礼,你只是我的记名弟子,我只教你三年。”
“哼!”叶良风见状,忍不住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整个宁国,想收我妹妹为徒的筑基大修士不知凡几!
你倒好,竟然只肯收她做记名弟子,未免太……”
“哥!”叶芷晴狠狠瞪了他一眼,急忙打断他的话,对着云正躬身道:
“能得师父教诲,已是徒儿天大的荣幸,不敢奢求更多。”
云正淡然一笑,神色未变:“一切皆是缘分,拜不拜师,全凭你们自愿。”